福康安就在這一片瓜田之中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的躺著,此時感覺時間也凝固了,唯一不變的是剛才從火洞過來的時候依舊干澀的唇,福康安在那片瓜田中暗自求索著,但卻只能眼睛簡單的動動。環顧四周,瓜田,綠地,一個白點點朝這邊走了過來,越來越大,直到之后便成了一個白衣翩躚的女子,仙風道骨,帶著淡淡的出塵氣息,福康安看著來人‘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終究因為干澀說不上來話。
“公子,醒醒。”白衣女子俯身說道。
福康安看著白色人影晃動,一會兒就沒有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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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造所的公務所之中圍坐了許多人,雜七雜八的環繞一周,氣場合當年的司服所相似但又沒有宮中的紀律森嚴,人和物相對浮躁散漫一些,一群人見著掌事沒有來,三三兩兩的就開始嘮閑科,什么哪家織工又找了那個男工,哪家的孩子滿月酒上的禮少了,哪家的女兒女紅好,零零碎碎地一堆事情怎么都講不完。
雪沁由幾個有權勢的大婆婆陪著,其中一個最近的是菊婆婆,后面跟著麻婆婆與其它幾位婆婆,雪沁坐到當中的那把椅子上,一如以前在織造所一樣,瞬間感覺所有的外物都被拋棄到腦后,唯一的感覺是我是這里的天,這里的氣場是從我這里發出來的,正襟坐到了當中,威嚴的環顧一周,種群人頓時恢復了安靜,可以說是鴉雀無聲。
幾個剛才活躍的人注視了一會兒雪沁,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雪沁心中怔了一下,織造所中的情況遠比自己想的要復雜,暗自定了一下心神。簡單的說了一下織造所的現狀,故意夸大了姚大人和福大帥失蹤的情況以及嚴重的后果,又謙虛了一下自己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需要大家的照顧幫助。
這下可好,不僅沒有起到羅錦想安定局面的作用反而讓大家更亂了,這可急壞了菊婆婆和羅錦兩個人。就在大家紛紛議論之時雪沁卻起身離開了。
羅錦追了出去,跟了一陣子直直過了假山后面的廊坊,羅錦滿臉驚訝的問道:“雪沁姐姐為何不按昨天的計劃,而是要說那些話。”
雪沁靜默一下,云淡風輕的說道:“打蛇打七寸,剛剛漏出一分,不急不急。”
“但是”羅錦有些著急的說:“我是怕這里的情況復雜,我們招架不住。”
“沒關系,姐姐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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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醒來時,躺在一張石床上,涼涼的石頭氣息把他冰醒了,腦袋搿的有些疼,可能還有剛才一摔的原因,所以疼痛更加明顯了。
“你醒了?”一個白衣女子問道,面容清淡一絲出世的美麗。
“姑娘”福康安急急的起身問道:“敢問姑娘,這里是月老洞天嗎?”
“是”白衣姑娘輕輕的道,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早就看到你了,只是見你如此執著,堅決的進來就沒有多加阻攔。”
福康安感激地看了一下那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淡淡的講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而來,但也能猜出一定是為了一個女子。想來這里而且能進來的人,大抵上都是用情太深,癡念太重的人。若是有一絲的松懈后退就過不了那兩個‘塵緣室’和‘斷緣劫’。而你過得來,說明你的用情深,癡念重。”
白衣女子不知從哪里端來一杯泉水遞給福康安,接著說:“就像那個人一樣。”眼神中不禁帶了一絲哀傷,淡淡的似有似無。“不過就算你過來了,再回去也會受苦的,想問一下你卡在的是‘塵緣室’還是‘斷緣室’?”
“塵緣室”福康安用難得出現的無奈表情看著白衣女子說道“會有什么后果?”
“亂緣纏身,桃花亂飛。”白衣女子表情嚴重的看著福康安,一臉嚴肅弄得福康安十分忍不住想笑。
定了一會兒道:“沒關系,大丈夫出身入死,怎會懼怕區區幾段塵緣。”
白衣女子一臉惋惜的看著福康安,想要說什么但終究欲言又止,淡淡的扭身出了山洞,只留下福康安一個人靜靜坐著,喝著那杯水。
竹林風,夜微涼,織造所中哪里都不甚平靜,唯獨雪沁這間掌事房間中很安靜,而這里多了一個人,菊婆婆。這個織造所除了羅錦,雪沁唯一相信的人。
“雪沁,織造所實力紛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但凡掌權勢的人都會來這里插一腳,民間有句傳言‘定江南者得天下’,而江南主要是織造所是必爭之地。”菊婆婆帶著緊張神情看著雪沁。“雪沁,你確定要攤這趟渾水嗎?”
“確定,而且有必勝的把握。”雪沁眼神堅定的看著菊婆婆,“婆婆幫我做一件事情,拉攏所有無立場的民眾,盡快地時間內理清所有線索脈絡,以及每個人所屬的權力范圍。”
“這個不是很難,只是后面的事情弄不好…”菊婆婆猶豫著,但是還是點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