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毫無辦法時,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是一堆相同動物的骸骨,它們堆在高度稍低的洞壁下面,形成一個小山包,在它們上面一丈高的地方,一棵刺槐從壁沿中斜伸出來,向上長著,樹尖的地方離洞頂還有兩米的距離,但那個高度……我目測了一下,費點力應該可以上去。
關鍵是從骸骨堆到刺槐的那一丈多高,我很沒有把握。
但不管怎么樣都要試一下,我走到骸骨堆旁,細細打量。
這是一群非洲野犬的殘骸,有七八只之多,應該也是在追擊獵物的時候掉下來的,死了大約一個月左右,還沒有完全腐爛,尸體有被啃咬過的痕跡,應該是被其它掉下來的動物啃的,我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一只體形碩大的非洲豹,非洲豹要比獵豹大的多,骨架也大,看起來像一頭小牛,我很慶幸在我到來之前它已經死了,不然狹路相縫拼殺起來,還不知勝負歸誰,就算最后是我贏了,相信也沒有跳上去的力氣了。
非洲野犬的尸骨松垮垮的疊在一起,白森森的骨頭和殘留的少數皮毛看起來有些滲人,這不是它們臨死前的動作,在我看來,是有人人為的把它們堆了起來,想把它們當成踏板,看來是失敗了。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非洲豹,它很可能就是這堆骨頭的制造者,它很聰明,但沒有走出去。
叼起它的尸體,我把它放到那堆骨頭的最上面。
我后退到最大的距離,起跑,踏上骸骨山,跳。然后在馬上就要抓到樹根的時候一頭栽了下來,滾了幾滾,狼狽不堪,下面的骸骨山被我砸了個七凌八落,我只好爬起來把砸飛出去的骨頭一根一根叼回來,擺放好,再來一次。
反復幾次后,我再一次撿起骨頭碼好,自己已經筋疲力盡了,想到那只非洲豹也曾費盡力氣做著和我同樣的事,以及它現在的結局,我就感到萬分沮喪,可現在這個時候最不能放棄的就是希望,希望沒了,力氣也就流盡了。
早上吃的那些斑馬肉開始發揮它的作用,給了我最大的力量。
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活著。
當再一次高高躍起時,我依然沒有抓住那根最低的樹枝,但我沒有落下去,兩只前爪死死的抓住了洞壁上凸出的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泥土里,我看準時機后腿猛得向前一蹬,終于攀上了那棵樹,細弱的樹桿立刻搖晃了起來,它有些承受不住我的重量了。
但我還是要往上面更細的地方走,越走樹枝就抖的越厲害,如果它此時斷了,我就毫無希望了。
我只能賭一下,因為我沒有別的路可走。
當我終于躍出洞口時,天邊的夕陽幾乎同時閃出今天的最后一道光亮就沉寂了。
草原上的風還在刮,漆黑的土地和陰沉的天空中間,有幾道黑色的旋風打著轉四處游蕩,這是草原上很少看到的奇景,但我無心觀賞,一頭栽到地上,半天站不起來。
這一天一夜,就像一場夢一樣。
我躺在地上,看著外面的天空,還是陰云密布,和洞里面的沒什么不一樣。
休息了一會兒,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低沉的、壓抑的嗚嗚聲,像從地底傳來,又像是隱在黑重的烏云里。
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壓迫著草原上的一切,這種天氣并不是我意想中的變天,我詫異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切。
低低地咆哮聲凝聚到一起,打著轉兒,在草原上肆意狂奔,我迷著眼睛向遠處看去,上面是厚厚的云層,下面是黑色的大地,中間一片混沌不明,正當我看過去的時候,那一片模糊不清的混沌中好像凝聚成了什么,巨大的,黑色的巨龍,不是一條,而是三條,在天地之間咆哮飛舞,卷起一切,摧毀一切。
我看到有一只羚羊在天上飛,打著轉兒飛到河的那一邊,然后重重的摔下來,摔在河邊的石頭上。
我已經沒有心思去關心天上飛的羚羊了,那三條黑龍正齊驅并進,向著營地的方向。惡劣的天氣我不是沒見過,但今天這樣的卻是第一次。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來我是想在原地呆到天亮再回去,順便也休息一下,積攢點體力,避免暈頭暈腦再掉進去,但現在不會了,不知雷和棋封能不能應付的來,我必須趕回去。
我判斷了一下方向,全速又小心翼翼的往回跑,天知道這里有多少黑洞,再掉下去我就一頭撞死好了。
路途并不是很遠,但風很大,逆風的向前跑,就像頂著一巨大個無形的屏障,讓你舉步維艱,平常幾分鐘的路,我足足跑了十分鐘,等到達時,雷他們已經沒了蹤影,看來是已經轉移了,我見黑龍已經近在咫尺,急忙按順風方向跑,好在前面就是那塊巨石,我想要跑到石頭背面去躲一下。
才跑幾十步,嗚嗚尖叫的凄厲風聲已經到了背后,我什么都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身體騰空飛了起來,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