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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現代言情

無論如何這是完美的生活

無論如何這是完美的生活

月冷梨花 著

  • 現代言情

    類型
  • 2022-02-06上架
  • 20876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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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湖畔酒會

無論如何這是完美的生活 月冷梨花 5298 2022-02-05 22:46:07

  一

  湖畔酒會在一個私人會所式體育俱樂部舉行。

  那幾年金融業蓬勃發展,投資公司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在豪華地段的寫字樓里,占據最好樓層和最佳朝向位置的必定是一家注冊資金動輒幾千萬的某某投資有限責任公司。蘇麗托了大學老同學的福,做了這家鴻瑞投資公司的風控總監。公司剛成立不久,正在大張旗鼓造勢拉投資的階段,今天這個酒會就是幾個發起人股東邀請潛在投資人而專門組的局,為的是多拉些股東入伙,增資擴股。

  酒會搞的是下午茶形式,從午后兩點多,陸陸續續有嘉賓到場,仿那電影節樣式,鋪個紅毯,紅毯的盡頭是桁架搭的簽名板,來賓裝模做樣拿簽字筆龍飛鳳舞一下,再面對架好的相機鏡頭擺個潑式。女賓們環肥燕瘦,搔首弄姿,鶯鶯燕燕好不熱鬧,男賓則大多敷衍一下便各自找相識之人打哈哈去了。蘇麗著的是一條銀灰色吊帶紗裙,滿綴黑色小亮片,肩上披件黑色薄紗披肩,微卷的鎖骨發,左鬢那里一個閃鉆發夾別上去,露出臉的輪廓來平添幾分明媚。從人群聚集的入口處往里走,一眼就看見一襲大紅晚禮服的彭筠在那里招呼客人,身后幾個行政小妹機靈地引導著來賓。彭筠掛的職務是董事長助理,從不正點上班,每每華服釅妝快中午才姍姍而來,又或者幾天不見個人影。江湖傳言彭筠是董事長的總裁班同學,這公司能組起來一大半是她的的功勞,大股東中有一人就是她的干爹云云。蘇麗走上前去跟彭筠打招呼,相互商業吹捧一番。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叫她為“筠兒”,今天這樣的場合,筠兒是絕對的主角——酒會主持人,公司的門臉兒。筠兒本來就高挑,這身大紅緊身一字肩禮服越發把她襯得長身玉立,雪膚花貌。唯一遺憾呢是骨架略大了些,但唯其如此,方鎮得住場子。

  蘇麗也去簽名板上留了個名,剛轉身要走,公司財務、人事幾個女孩子們,一群人喧嘩著過來,說湖畔景色好,趁現在日頭還沒偏西,酒會還沒開始,趕緊去拍照,蘇麗被她們幾個簇擁著就到了湖邊。暮春的天氣,風微微的,帶著些青草的味道和花的甜香,掠過湖面,蕩起多情的漣漪,又拂向對面綠草茵茵的高爾夫練習場去了。女孩子們還在各種找地方,選景致,筠兒一團火似的從遠處走來,身旁跟著一個年輕小伙子,蘇麗不認識。走得近了,才看到小伙子手里端著個單反相機。適中的身材,約莫175上下,寬肩窄腰,上身一件姜黃polo衫,米色西褲,腳上是一雙錚亮的咖啡色三接頭皮鞋。國字臉型,白凈面皮,細長的單眼皮眼睛,顴弓高,嘴薄而略大,蘇麗好眼神,只一眼就把人看了個七七八八。這身裝束復古是復古,卻帶著點不合時宜的奇怪腔調,尤其那全部倒向腦后的大背頭,這年頭可沒有幾個年輕人留了。那臉看仔細了讓蘇麗有些微微吃驚,總覺得在哪見過,卻又說不上來。只略一愣神,筠兒甜膩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哈,這位帥哥是公司剛入職的行政專員,這兩天都跟著我在準備今天的酒會,愛好攝影,正好趕上今天的活動,給大家多拍幾張美美的照片。筠兒忘了說小伙的名字,大家只顧著一哄而上開始擺造型,也沒人問。蘇麗昨天剛出差回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心里疑惑著這面熟的感覺從何而來。

  湖邊搭起白色的大帳蓬,一溜兒長桌子連起來,白色的桌布打底,斜斜的再鋪上墨綠的一層帶流蘇的桌布。時令的水果、新鮮的蛋糕、布丁、曲奇排得整整齊齊,晶亮的水晶玻璃敞口酒杯映著的也不知是陽光還是帳篷里的燈光,閃耀著一簇簇小火焰。人群慢慢聚集到帳篷里,松松地圍了幾層,各自端杯酒在手里,筠兒立在董事長趙世榮的身邊,手握話筒,甜潤而清朗地宣布酒會開場,有請董事長致開幕辭。這趙世榮黃油油的一張臉,青蛙式鼓出的大眼睛,面相有幾分精明,幾分狡黠。周圍站著的都是公司現有的幾個股東,其中一個號稱已經把產業版圖擴大到非洲的林姓股東便是傳說中筠兒的干爹。趙世榮把公司擬議中的幾個項目略介紹了一下,便把致辭內容上升到了畫餅的高度,好在人們也不是來認真聽他講話的。蘇麗心不在焉地站在筠兒身后,那個姜黃色的身影在對面的人叢中出現,相機的鏡頭對準了還在滔滔不絕的趙世榮,蘇麗輕輕退了半步,隱在筠兒的身影里,那黃色身影擔的是酒會現場攝影師的角色。在趙世榮及幾個大股東致辭之后,帳篷里開始響起歡快的音樂,特地請了現場演奏的小提琴樂隊,七八個身著黑色演出服的妙齡女郎,那小提琴在她們手里仿佛只是襯托青春和美麗的道具。長桌子撤到四周,帳篷中間留出空來形成一個天然的舞池,董事長領頭請一位打扮入時的長卷發太太入池跳起來舞來,跟著是筠兒被她干爹拉進去,躍躍欲試的人們紛紛旋進舞池。蘇麗不想跳舞,趁人不注意趕緊走出帳篷。

  外面空氣清新許多,太陽已經隱到忽然而至的云層后面去了。這個位處西南的城市有個特點,除了夏季,其他三季無論正午多么朗晴,一到下午四五點天氣立馬陰下來,日間蒸騰起來的水汽升騰凝結成云,遮住了部分天光,像房間拉上了一層薄薄的紗簾,無由地讓人心生emo。蘇麗靠著臨湖的欄桿,眼前的花紅柳綠都好似蒙上了一層灰調子,身后的鶯歌燕舞被突如其來的情緒推到了聽覺的邊緣。正出神間,后背被人輕輕拍了一記,回頭一看身后是業務部經理周鶯含笑帶嗔的臉,額角有細細密密的汗珠,揮著手帕喘吁吁地說: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周鶯跟蘇麗年紀相仿,公司的女職員里除了人事部經理比她們兩個年紀大些,其他的都是嘰嘰喳喳的年輕女孩子們,兩人自然就走得近點。周鶯身上一件蘋果綠的連衣裙緊緊裹住她渾圓的身材,似乎忘了給呼吸預留空間,顫巍巍的假睫毛圍著的一雙眼睛倒是水波盈盈,讓人忽略臉上的缺點。周鶯這一路人物原本不是文藝清高的蘇麗能打上眼的,只是蘇麗離開職場已久,重新出山少不得收起些小個性。蘇麗看著周鶯只敷衍似地微笑,不知道說什么好?!敖裉靵砹硕嗌儆绣X男人,你不去周旋周旋,趁機揀一個,在這發什么呆?”聽她這么一說,蘇麗真后悔向她吐露自己的生活狀態,老話說切勿“交淺言深”真是不假。去年公司在郊外的溫泉酒店開會,兩人住一個房間,體己話聊到半夜。同是天涯單身人,不過,周鶯的單身跟蘇麗的單身有本質的不同,周鶯說起前夫跟蹤她和情人約會的事還憤憤不平:“他也不想想,房子車子兒子,哪樣不要錢來養?靠他那點死工資早活不下去了”。周鶯搭上的是她從前那個行業主管部門一個實權處長,也是有家有口的,周鶯倒也沒想怎樣,只管靠男人撈好處。本來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大家相安無事,偏她那不開眼的孩他爸,有天晚上在酒店門口堵她個正著。這下窗戶紙捅開了,各方都沒有退路,一拍兩散,周鶯沒要孩子,男人工作也辭了,聽說開起了滴滴。

  蘇麗跟周鶯聊天向來是人家說十句她間或回上一句半句的,反正周鶯只要開了口,總是停不下來。帳篷里三三兩兩有出來透氣的人,紛紛占據湖畔的鐵花椅子,周鶯眼尖看到她的目標人物出現,聊天戛然而止,拖著蘇麗就往那邊去了。

  周鶯眼里的人物是某商業銀行的副行長,周鶯給蘇麗介紹說:這位是薛行長,蘇麗微笑點頭,周鶯又介紹薛行長旁邊一位沉穩敦實的中年男人:這位是唐總。說話的同時拿手肘刻意撞了蘇麗一下。四個人圍著一張鐵藝鏤花玻璃臺面的桌子坐了下來,有侍者送上果汁、雞尾酒和茶水。周鶯跟薛行長是老相識,一口一個“老薛”,不知是舊愛還是新歡。兩人敘起舊來,把蘇麗和唐總歸為一個聊天搭子。這唐總倒也有中年成功男人的穩當,不慌不忙地遞過名片,是一家漆業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大名唐銘凱。蘇麗從小包里也掏出自己的名片來,唐銘凱一邊仔細研讀名片,一邊喃喃自語:風控總監......蘇總,能干的美女呀”,蘇麗含蓄地笑笑。不知什么時候起,場面上女性的稱呼統一成了“美女”,無論老少。大家心照不宣,也沒人當真,現如今美女的名號也通貨膨脹了。蘇麗不屑被人敷衍地稱“美女”,忙說“唐總客氣了,叫我蘇麗就好了?!碧K麗問:“唐總可有意入股我們公司?”唐銘凱打著哈哈說:“蘇總的邀請不好拒絕呀,不過我得再了解了解,是不是?”“那肯定,今天這個酒會就是給大家建立聯系搭個平臺,以后還請唐總有空到我們公司多來交流投資信息呀”。蘇麗重披職業女性戰袍以后,學到的第一樁本事就是說場面話,哪怕心里再打鼓,臉上也是一派云淡風輕的樣子。唐銘凱跟蘇麗閑聊本只是應酬幾句,真聊起來發現這面貌秀麗的女人倒挺會聊天的,不過分熱情也不一味的逢迎,舉止妥帖,像個見過世面的人。唐明凱的漆業公司已發展十數年,有了一定規模,產業進一步延伸到漆工藝品,銷路還不錯。只是實業終究辛苦,光漆樹栽培從育苗到成材、割漆就得5、6年。現在公司有點積累,若能轉向做投資,找到幾個好項目,那可是躺著掙錢的事啊。這邊聊著,天色已是黃昏。雞尾酒會連著晚上的晚宴,但留下來吃晚飯的客人倒是不多,賓主加一起堪堪坐了五桌。趙世榮、林總帶著筠兒招待主要客人,唐明凱作為特別有意向入股的投資人自然也是上座,眼睜睜看蘇麗坐了另一桌。這家俱樂部的菜式走的是新派川菜路線,香是香,辣是辣,香里透著鮮,辣里還有幾分回甘,一時間客人們紛紛贊嘆主人安排的好地方,廚師好手藝,餐畢賓主盡歡,卻不料餐廳外早已下起了瓢潑大雨。

  俱樂部安排了服務生撐起闊大的黑色大傘將客人們一個個送至停車場,送完客人,公司里沒車的女孩子按住家地址搭蘇麗她們的順風車,幾番籌劃,終于安排妥當。蘇麗把手包頂頭上就要往停車場走,一柄大傘擋住了紛飛的雨滴,蘇麗一驚,夜色中那姜黃色異常的溫潤。驅車回市區,后座坐了三個行政部的女孩子,姜黃色polo衫小伙子坐的副駕,拘謹地靠著車窗坐著,也不多話,幾番一問一答,知道名字叫著江鴻。

  蘇麗回到家已經快午夜12點了。

  停好車,穿過地庫幽暗的通道,等電梯那一小會兒,疲憊襲來的無力感,讓蘇麗要扶住墻才能站穩。電梯上到21樓,就著樓道里昏黃的燈光,蘇麗摸索著從包里掏出鑰匙開了門。一屋子的黑暗沉默,被開關啪嗒的一聲喚醒,卻像昏睡中被吵醒的人,咕噥幾聲翻身又睡過去了,午夜的時光靜得可怕。蘇麗卸下耳環手表,換上拖鞋、家居服,倒了杯冰水,咕咚咕咚灌了一氣,整個人才緩過勁來。這樣孤獨的深夜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蘇麗已經過了整整五年。五年前,蘇麗十年的婚姻,被一個小一輪的女孩子輕松地撬散了。離婚的前三年,蘇麗在以前那家公司干得不開心,剛好前夫的事業進入上升期,對蘇麗說,你就安心照顧好家照顧好我,我養你。蘇麗過上了不為職場煩心的日子,卻不知道命運的陰云已在遠處積聚。當蘇麗發現丈夫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直到夜不歸宿的時候,這個傻女人才驚覺自己的世界變了天。像所有丈夫出軌的女人一樣,蘇麗發瘋一樣去尋求真相,然而真相比她想象的更殘酷,前夫跟對方已經處于半同居的狀態了。原來,那些加班、出差的日子,城市的另一端,在上演著蘇麗不敢去想象的場景。蘇麗怎么都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一夜之間就面目全非了呢。雖是相親認識,但前夫對蘇麗可是一見鐘情。兩人也算是年貌相當,家世匹配,交往了半年就順理成章地結婚了,蘇麗以為一生就這樣了,守著一個人守住一個家,不就是所有女人最好的歸宿嗎?可出了軌的男人,跑野了的心,感情也罷生活也罷,都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并且咕咕地向外冒著血水和淚水。兩人鬧過幾次之后,男人索性連家也懶得回了。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多,蘇麗徹底涼了心,最終還是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這五年,蘇麗不愿意去回想怎么過來的。離婚前后有很長一段時間,蘇麗晚上完全沒辦法入睡,白天昏昏沉沉,心里空空的,仿佛好好地走著路,卻一腳踏空,墜入無邊的深淵。后來積蓄快還不了房子貸款了,才打起精神來籌劃還得繼續的生活。先是賣了原先那套好地段的房子,還清房貸后,余錢剛好夠買現在這套地段偏一點面積小一點的房子。蘇麗又四處托關系找工作,好在老同學給力,本科學的金融專業也算對口,就來了這家投資公司,算算也有半年了,生活踉踉蹌蹌地又前行了一段。

  蘇麗扭開客廳的無線電晶體管收音機,這個古董是蘇麗從淘寶上淘來的,為的是搭配家里復古的裝修風格。老式收音機的音效有點沙沙的,卻正是理想中的舊時感覺。頻道永遠停留在蘇麗喜歡的那個波段,全天候播著懷舊老歌,此刻一個略帶沙啞卻磁性十足的男聲正從收音機里緩緩流出:

  “海邊掀起浪濤

  激蕩了我的心

  記得就在海邊

  我倆留下愛的吻

  那樣美又溫馨

  如今只有我一個人

  默默地在追尋

  追尋往事

  那段歡樂時光

  那段美麗的夢

  愛人愛人我的愛

  我等你回來訴說情懷

  。。。。。?!?p>  熟悉的旋律是日本歌曲《襟裳岬》,今天播的卻不是鄧麗君的版本,細聽之下,蘇麗聽出是“零點樂隊”主唱周曉鷗的聲音。周曉鷗的版本,蘇麗還是第一次聽,不覺凝神靜聽起來。周曉鷗這把搖滾嗓子,演繹充滿回憶和感傷的歌,竟是別樣的溫柔,低音處低回婉轉,盡顯脈脈溫情,一瞬間把那些模糊的記憶又點點印上心頭,蘇麗心一慟,一滴淚在歌聲高亢處,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終于洗澡上床把自己放平,蘇麗卻了無睡意,周曉鷗的歌聲似乎有點揮之不去,不得已起身去倒了半杯紅酒一口飲盡。這是奇怪的一天,蘇麗心想。迷糊中終于睡去,卻一夜不得安生,亂夢一個接一個,醒來疲憊不堪,有一個夢境記得分明:眼前是一個明亮的巨大的不停旋轉的圓圈,蘇麗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只覺得隨著圓圈在無止盡地循環。夢中的蘇麗忽然意識到曾經在某本書里看到說死去的人會通過一個明亮的通道走向彼岸,莫非我已經死了嗎?蘇麗努力喚醒自己的意識:醒來吧醒來吧,以驗證到底有沒有死去,然后,蘇麗就在夢中醒來了,進入了下一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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