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研究火角羚牛蹄和角,這玩意堆著好大一堆,希望能派點什么用。
火角羚牛的角能當燧石用,互相敲敲就能冒火星。迢迢本著科學研究的精神,用火角羚牛的角把房間內所有能敲的東西敲了一個遍,最后發現,冒火星的情況只有在雙角互擊的情況下出現,其它的石,竹、藤等材料均不能引發這種奇觀。就算是同宗同源的火角羚牛蹄也不能。
說到火角羚牛蹄,這東西更是傷腦筋,迢迢將它抱起來翻過來復過去的看,又摸又敲又砸,牛蹄沒有半點反應,失去耐心的迢迢最后給它派了兩個最合適的差事,一是在廚房充作石灶火塘燒火的墩子,二是充當臥室進出浴缸用的腳踏。沒文化真可怕,火角羚牛地下有知恐怕會屈辱得翻身活過來找這個不識貨的二愣子理論。
將能引發火星的火角放在灶臺邊,擺一個火牛蹄在灶邊,搬著一個火牛蹄放進臥室,還剩兩個先收起來當替補。
安排停當后排排手,找出上次沒有縫完的被子到二樓天臺上繼續努力。
帶著智能型遮陽棚的天臺敞亮寬闊,竹地板纖塵不染,迢迢坐在上面縫被子。
累了抬起頭看看底下綿延的霧海,低下頭繼續縫;
又累了站起來,憑欄扶風遙望天際,猜想一下這片森林到底有多大,末了認命的撿起針線,一時半會是走不出去的。
再累了,索性在天臺地板上躺了下來,拉伸下發酸的肌肉,就地打幾個滾,堅硬的全天然竹排地板是由一根根一般粗細的竹子并排連接而成,有竹縫帶竹節,多滾幾圈咯得骨頭疼。迢迢覺得在竹排上打滾這種行為可以叫作竹排按摩鍛煉法,道理和走鵝卵石路一樣。
享受完按摩,繼續縫,繼續縫,縫完一張再連一張,縫到暮雨降臨,縫到紫月東升花蜘蛛巡山。
迢迢估算著時間等在懸崖邊那一幢木乃伊墻旁邊,一見花蜘蛛那五彩斑斕的身軀露頭,趕緊站在懸崖上向它招手:“花蜘蛛大人!”
忠心耿耿的花蜘蛛呼嘯而至:“迢迢,有事?
迢迢見它威武身姿,忽然想起了一拉就被拉出圈禁地排竹,且先放下在花蜘蛛的獵物中找武器的想法,將拉排竹的經過告訴花蜘蛛,末了商量道:“我想試試能不能象拉排竹一樣把你拉出浴谷?”
花蜘蛛搖搖頭:“排竹的禁制女神下得很隨便,所以你一發力就能把它們都拉出去;浴谷是女神休憩的地方,我是她賦予烙印的忠心護衛,為了森林的平衡,也為了保護我,所以這個禁制比較高級,如果你的精神力沒達到,是不可能解開的。”
迢迢有些失望,心想豐饒女神為啥老愛把自己的人給圈起來。
殊不知,就像看家護院的藏獒總要被關在家里一樣,雖然這藏獒很乖很通人性,在神的心中,自己不在家,守門的動物當然不能放出去到處亂跑,花園里也不成,花園圍墻矮,容易被翻墻,而且翻墻出去后萬一被當成野狼殺了,一番調教心血就白費了,遭受情感打擊不說,還可惜了從小到大上的證打的疫苗喂的狗糧。世界如此險惡,管好自己家的寵物很重要。
既然不能帶貼身保鏢了,迢迢又把精力放在花蜘蛛的木乃伊收藏上。
龍血木棍需要配備一根強韌的動物筋作弓弦。弓箭是冷兵器時代的大殺器,可埋伏可狙擊,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實在是迢迢這種弱爆了的女神的最佳武器。希望在花蜘蛛的強力消化液下有幸存的強筋。
砸木禾谷需要工具,迢迢想找一根沉重的大棒骨,頂端綁上石頭,做成舂棒,能一棒就將石舂里的木禾砸得粉碎,木禾砸得越碎越好煮,舂成粉還可以加餡煎炸蒸煮成各種食物。
等力氣再大些,能在森林里橫沖直撞時,舂棒的大棒骨也可以成為武器,凡有魔獸來犯,一棒先砸暈,拖回來吃肉!
也許有一天她可能會進化成為抗著根大骨頭頭發糾結成股,圍著獸皮,全身臭烘烘的女巨魔。
這個可能讓她打了個寒噤,算了,大棒骨什么的再議再議,先看看花蜘蛛有點啥。
迢迢記得很清楚,才到浴谷的那天,花蜘蛛好像捉了只鳥掛在木乃伊墻上,金光燦爛的雙頭大鳥,目光灼灼,羽毛倒是很漂亮,也不知道吃完沒有。
花蜘蛛記性也很好:“你說的是雙頭鷲?那個還沒開吃呢,我的食量不大。那么大一只鳥夠我吃好幾個月。再說我有那么多好吃的,光吃一樣有些單調”
羽毛被子什么的別想了,等它吃完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迢迢望向那一排的袋子:“有什么是你吃完了,覺得還不錯的東西給我參觀一下行不?我想給龍血木棍配條好弓弦。”
“弓弦哪?”花蜘蛛有點傷腦筋,它只聽說過弓,不知道何為弦。
“找根堅韌的動物筋,不行的話,動物的皮也行。”迢迢記得牛皮也可以揉制成弦,她不太知道方法,怕白費功夫,索性找現成的。不是沒考慮過蛛絲,但蛛絲的彈性太大,反而不太合適。
花蜘蛛聽明白后轉身往崖下跳去,不多時掛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蛛絲包裹爬了上來。
包裹打開,一物從里面滑出,月下耀起一片光華,定睛細看原來是塊帶著銀色閃光鱗片的動物皮。隨包掉落的還有幾顆寸長的獠牙。
迢迢將它展開了擺正,推導原身,苦主是一只短吻獠牙魔獸,軀干約有三尺多長,四腿粗壯,四掌利爪宛若銀鑄,從頭頂到腳遍身披甲。迢迢用螳螂匕首往甲上一磕,噹啷一聲猶如金鐵交擊,,遙想它活著時,估計如同一個重甲武士,除了兩個眼珠,根本無處下口。花蜘蛛真神勇!硬是從眼珠處開始將它吸了個干干凈凈。
迢迢將這一整張皮翻過來再翻過去,找不到做弓弦的切入點。
“張開它的嘴,從里面脊柱處摸摸看有沒有一根很韌的筋。從女神給我的烙印中,我知道這種金睛銀鱗獸的皮、牙、筋最是強韌。”
迢迢戴上蛛絲手套依言摸索,果然在皮里面有一根小拇指粗細的線狀物存在。
“把它拽出來,我試試看能不能截斷它。”花蜘蛛爪子戳不透披鱗的獸皮,對于能不能截斷背筋心里也沒底。
迢迢拽著那根筋將整個頭部的皮從口里小心地拉了出來。那是一根乳白色的獸筋,從腦部下端長出,看起來并沒什么特異之處
花蜘蛛運足了力氣,一爪割下去,震得迢迢兩臂發麻,手一松被帶得往前踉蹌撲出好幾步,好容易抱著金桂樹穩住身形免于掉崖,回頭看獸筋,它卻只被割一個小口子。
硬來不行,只有用水磨工夫。花蜘蛛一腳踩著獸皮一腳繃著獸筋,其余幾只腳輪番上陣。花了大概半夜,才成功地將那根小指粗細的筋全須全尾的從獸皮上弄下來。
迢迢取出龍血樹棍,請花蜘蛛在兩頭的棍體上刻下幾圈防滑印,然后把新到手的獸筋綁了上去。綁好一頭后怎么看都覺得這像是在胡鬧。人家戰神綁根頭發就能秀箭法,那是因為人家是戰神,你一個凡人想學人家會不會是東施效顰?
迢迢嘆了口氣,捋了捋那根強韌順滑的白色獸筋,死馬當活馬醫吧,全綁起來再說。
樹棍比獸筋長,想要把另一頭也綁好,必須將樹棍拗成弧形。樹棍堅韌,獸筋強橫,力氣用大了怕一不小心將樹棍弄斷,力氣小了扯不住樹棍與獸筋,在挨了好多次樹枝彈擊,獸筋逆襲之后,迢迢總算把另一頭也捆好。
一米多長的樹棍,變成一把略有弧度總長一米的單體弓,說它是單體弓實在是高看它了,就是出土的古時候單體弓,也比這根一頭綁著獸筋的木棍強點。不過這把單體弓有個好處,弓身長度據弓弦而定:弓弦掛緊點,它的弧度就會彎些,弓體較短;弓弦掛松些,它的弧度就比較小,弓體較長。
以目前迢迢的水平,能將弓弦掛上去就已是超水平發揮了。至于弓身弧度與箭的速度,及用力技巧等彎彎繞繞,她目前只是一個小白,只有在實踐中琢磨。
迢迢試試著擺了個弓箭步,抽出一支鐵釬木擱在弦上當作箭矢,試著開弓。金睛銀鱗獸的獸筋韌而緊,迢迢屏息凝神用盡全身力氣也只是將弓拉開了一半。慢慢將弓弦放松回到原位,迢迢微微松了口氣:不是想象的那么糟,至少拉開了一半,多練練就好,唯手熟耳。
箭矢需要羽毛。纏著花蜘蛛打開一個裝鳥的食物袋,也許是年代太過久遠,也許是這倒霉的鳥筋骨不太堅韌,它干癟的尸體連皮帶毛,全都在毒液的侵蝕下朽不堪用,一摸全碎散成灰。迢迢只好在旁邊泥地里挖個坑將它埋了了事。
唯一剩下兩片一模一樣薄而鋒銳的翅骨,白玉般的質地,上寬下細,一面光滑齊平,一面前半端開刃。當匕首太窄,當水果刀太厚,扔了又覺得可惜,迢迢拿著它琢磨了半晌,在荷花池里沖洗干凈,重疊著并在一起,遞給花蜘蛛:“請幫我在中間的位置鉆個洞。別弄碎了!”
花蜘蛛看看自己鈍圓的腳爪,再看看這又窄又細的骨條,覺得很有挑戰性。想了一會它埋下頭,再抬起頭,交疊的骨條上赫然出現一個細圓洞。
迢迢很好奇:“怎么做到的?”
花蜘蛛沖她呲了呲顎齒,秀了下尖利的口器。
迢迢猛地睜大眼:“索嘎!花蜘蛛大人威猛,連舌頭都是大殺器!”
花蜘蛛樂滋滋地吐著舌頭笑了,又被夸獎了耶!口器尖那點用力過猛的那點小疼算什么!女神殿下有一次確定咱家最威猛,呵呵,笑著口器也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