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宮里來人了,陛下請公主去用晚膳。”“嗯,備車進(jìn)宮。”戚染按了按太陽穴,刺客的事還沒有頭緒,丞相又緊咬著不放,這個老匹夫,這兩年愈發(fā)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公主!”戚染已然走出好遠(yuǎn)了,漠云忽然回過神來大喊一聲,倒把霍君離嚇得不輕,“公主保重身體。”戚染頜首,微微一笑照亮了整個天空,也是這一刻,這道身影深深印在了漠云心上。君離看著他這樣子,搖頭嘆息,落花有意,怎奈流水無情。
芭蕉葉后的青影看著這三人,公主,你心中早已不再只有青洛一人了,也或許,是時候了。
“陛下。”戚染的腿還沒彎下去,已經(jīng)被一雙手扶住。“皇姐何必如此虛禮,”黑袍金冠,金線繡著騰龍祥云,眉目之間卻還透著稚氣,“該是做弟弟的給姐姐請安才是。”“胡鬧,君臣之禮不可廢。”戚染笑著責(zé)備他,“今個兒找我,可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嗯,”風(fēng)顏玨臉色凝重起來,“他們說皇姐……哼,都是些老頑固,尤其是岳濟(jì)之那老匹夫。嘴上說得好聽,阿姐上戰(zhàn)場的時候他們在干什么!”“皇弟!”風(fēng)顏玨說的激動,一拳砸在案上,戚染忙拉住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輕輕揉著,“岳丞相雖然頑固,但是忠心耿耿,為了我的事,讓皇弟為難了。”如果不是因為忠心,早就留不得他了。
“皇姐說的哪里話,沒有皇姐,這江山,這皇位,又從何談起。”風(fēng)顏玨伏在戚染腿上,像個玩累了的孩子,“有我在一天,絕不讓阿姐受委屈。”戚染輕撫著他的發(fā),曾經(jīng)那段歲月里,這份溫暖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明日殿上你與他們說,一月交不出兇手,就把我收監(jiān),自然能堵住他們的嘴。”“阿姐!”風(fēng)顏玨搶過她手中的茶杯,瞧她這悠閑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阿姐不當(dāng)回事,每次都嚇得我半死,阿姐是不是不顧我的死活了。”
“瞧你又耍小孩子脾氣,”戚染拿他沒辦法,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我何時不顧你的死活了。當(dāng)了皇帝了,要有皇帝的樣子。”替他整整衣裳,戚染打算回府去,御膳房的點(diǎn)心分了一半去,青洛好像有點(diǎn)不高興,怎么就沒有個讓她省心的。
戚染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一直護(hù)著的弟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英武帝王了。風(fēng)顏玨拽住戚染的手不放,“阿姐忘了是來干什么的了?來人,傳膳。”對了,是來陪皇弟用晚膳的,不知府里那只認(rèn)吃的人可有可口的吃食。
“長公主。”出宮的路上,有人迎面攔住了戚染。抬手施了個禮,寶藍(lán)緞袖下的手有意無意的擦過戚染的手。戚染厭惡的甩了甩手,“丞相公子請起。公子可是要進(jìn)宮?皇上在清心殿,本宮先回了。”
“公主請留步。”岳天祿一把拽住了她,色膽包天的拉著她的手不放,戚染恨不得一掌劈了他,用力把手抽回來,甩了岳天祿一個踉蹌。
“見過長公主,”來人隨便地行了個禮,看似浪蕩不羈,卻沒有絲毫淫氣,襯在岳天祿這樣的衣冠禽獸旁邊,竟顯得出塵脫俗了。“寧翼王不必多禮,可是要出宮?”“是,”賀蘭夜之點(diǎn)頭,看了一眼岳天祿道,“來看望云妃娘娘,蒙皇上恩寵,娘娘才能在后宮衣食無憂。天色晚了,夜之無車無馬,公主可愿送我一程?”“我的車可不是白坐的。”戚染笑道,兩個人說笑著出了宮,沒人再看岳天祿一眼。
“夜之三生有幸,能乘公主的鸞車。”賀蘭夜之拿起案上的酒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拿了個靠枕歪在案邊。“三生有幸?”戚染輕哼一聲。
“這些年,是少有機(jī)會了……公主的脾氣倒是變了,競對這廝手下留情。”想起岳天祿那副惡心的樣子,賀蘭夜之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斷骨。“他老子還算忠心,看在岳濟(jì)之的面子上,暫且留著他。”戚染想起方才也是一陣反胃。
“岳濟(jì)之?那老是跟你作對的老家伙你也顧忌?染兒,你當(dāng)真變了。”“跟我作對又如何,他對皇弟忠誠,這就夠了。今時不同往日了,為了阿弟,我什么忍不得。”他的一句染兒,讓她寬心不少,總算不再對她這么生分了。
“聽說府上添了新人?”“嗯。”“六公子?”“嗯”“那從前咱們說的還算數(shù)?”“嗯。”“真的?”“嗯。”戚染閉目養(yǎng)神,看不到賀蘭夜之臉上的笑,她心中嘆息一聲,拖得一時是一時吧,畢竟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