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二哥很怕見到我?”這熟悉的聲音讓風顏珹不敢回頭,但他又不得不回頭,風顏玨明明死了,自己親眼所見,不可能有錯,一定是賀蘭夜之在虛張聲勢,對,一定是他搗的鬼。
風顏珹心跳如擂鼓,緩緩回身,頓時嚇得面無血色,倒退兩步,險些跌坐在地上,站在那里的,正是如假包換的風顏玨!
風顏玨頭戴二龍戲珠金冠,身穿金線九龍袍,負手立于宮門前。
“你……”風顏珹不愿相信這樣的打擊,自己明明計劃完備,不可能的,不到最后,輸贏尚未定論,“你是什么人!陛下明明已經崩逝,休要在此假冒陛下,妖言惑眾!”
群臣還沒從陛下“復活”中緩過神來,聽聞景王此言,又都狐疑的瞧著眼前這個陛下。
風顏玨冷笑一聲,此刻決不能被風顏珹牽著鼻子走:“二哥啊二哥,你還是太心急,以你的謀略和手段,你若是能沉住氣,仔細檢查、控制宮內各個通道和宮殿,怎么會沒發現躺在那里的并不是孤?”
風顏玨眼神示意,高庸賢走到棺木前扶起里面的“風顏玨”,揭掉他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仍透著稚氣的臉——煥陽。
群臣中有人見此驚訝的叫了出來,一時間議論紛紛。“若是你不那么心急,等到將孤的人全部清理干凈,完全控制王宮,即便是孤還活著,也無力與你抗爭??上О?,功虧一簣?!?p> “此刻你就有力量與我抗爭?”風顏珹已無法不再承認他的身份,只好避而不提,放手一搏,“宮衛守護的是王室,本王亦是王室,宮衛聽令!拿下這個假冒陛下的刺客同黨!”即刻有宮衛上前來圍住了風顏玨,風顏珹像是松了口氣般不屑道:“你不過有個老太監和一個死人,拿什么和我斗?”
風顏玨又笑,他這個二哥一向精明善謀,如今卻是方寸大亂,謀略全無,“二哥,你又錯了。你就不想想,為什么孤走到這宮門口了,都沒有人向你通報?”
他說話間,西冷痕從宮墻上躍下,他的密軍已經從暗處悄無聲息的圍住了所有人。
風顏珹的心一下涼了半截,有西冷痕在這,胥漓又已經受了傷,他手下沒有人能與之抗衡,但他仍不能放棄,“這也不過百人,雙拳難敵四手,宮外還有瑞京駐軍接應本王?!?p> 風顏珹嘆了口氣:“二哥,又算錯了,你就沒瞧瞧,這底下跪的,除了慶遠侯和文康侯,岳丞相和趙駿將軍也不在么?此刻他們恐怕已經帶著公主府和賀蘭王府府兵還有皇姐密詔進京的鳳羽營和瑞京駐軍對峙了,兩位侯爺想來也是忠君愛國識時務的,自然是在他們的保護下在家中暫避風頭。況且大哥已死,他的瑞京駐軍你能不能調動,其實你也沒底吧?”
“你……你……”自己到底算漏了何處呢,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明明已方才他已經掌握了大局……風顏珹此刻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大勢已去,但他又不甘心,不愿接受,更不想就這么死去。
“其實你已經收買了平城守軍,但是無奈,平城守軍的將領是個怕事的,恐怕早已閉門謝客,嚇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皇姐說過平城守將雖然容易墻頭草,但膽子甚小又怕事,縱然是受了景王的恩惠和指示,只要他和皇姐的令到,也是不敢違抗皇命的。
到了此刻,群臣都已明白,這場宮變景王徹底敗了,都伏在地上高呼陛下萬歲。
風顏珹的身子已經搖搖欲墜,他眼前發黑,耳中嗡嗡作響,眼中已完全空洞毫無神采,風顏玨道:“西冷將軍,拿下吧?!?p> 西冷痕剛往前走了一步,胥漓從宮墻上落下來,他后背已被血跡浸透,落在景王身邊,他低語一句:“殿下,東山再起,尚未可知。”
風顏珹眼中光芒一閃,胥漓隨即帶著他騰空而起,西冷痕欲追,胥漓擲下一枚煙霧彈,等西冷痕躍出煙霧,兩人早已沒了影子。
“陛下,他們逃了。”“今日起宮衛統領由你暫代,瑞京駐軍交由趙將軍管理。”風顏玨見他要說什么,又補上一句:“孤說了是暫代,不會把你從公主府強拉出來的?!笨粗骼浜郯残牧说臉幼?,風顏玨內心暗暗翻了個白眼。
“今日天色已完,諸位愛卿也都折騰累了,今晚就都在王宮歇下,明日孤在與諸位商議今日之變。”風顏玨擲地有聲,不容異議,風顏珹跑了,他不能再讓剩下的人有機可乘,“帶諸位愛卿去休息?!?p> 宮衛和婢女帶著一眾大臣離開,西冷痕把煥陽從棺材里撈出來扛在肩上:“這個小子我帶走了?!憋L顏玨揮了揮手示意他自便,西冷痕便扛著煥陽走了,他的密軍也隨之消失在夜色中。
“高總管?!薄袄吓凇!备哂官t垂首?!办咸?、恒太妃禁足宮中明日再行處置。這下該徹底清理一下宮內了。”風顏玨望著大臣們的背影,端王景王徹底倒了,有的人也該換一換了,從今往后,瑞京之內該是無憂了。
“傳令趙將軍,連夜查封二王府邸,所有人盡數關押。未免生變,兩位侯爺府上仍需看守。另外全城通緝風顏珹,即刻起全城搜捕。”夜色漸漸平靜,風顏玨呢喃道:“有姐如此,夫復何求?!?p> “王爺,門外的駐軍撤了,現在在挨家挨戶搜查?!绷韫膺M來稟報。
“又忘了,叫公子。”賀蘭夜之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西冷將軍回來了沒有?”話還沒說完,西冷痕躍窗而入,“西冷將軍可是對這大門有什么意見?”
西冷痕并沒有答話,他把煥陽放在榻上:“高總管說他沒吃假死藥,但是癥狀一樣?!薄皼]吃?”這是怎么回事,賀蘭夜之用茶杯中的水沾濕了手去探他的鼻息,尚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氣息,看起來是如同吃了假死藥,“這可怎么辦?!?p> “等。”西冷痕只說了一個字,便在榻邊盤膝而坐,閉目養神?!耙仓荒苋绱肆??!辟R蘭夜之一邊說著一邊來到書桌邊,“凌光,研墨?!?p> 今日之事已告一段落,他要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寫信告訴染兒,同時也一訴自己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