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樂紫妍便來到大廳——
“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妍兒,哥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我,兩天前你房里有沒有進小偷?”樂弘益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樂紫妍瞧。
樂紫妍一聽到小偷這個詞兒,便想起了那日東方羽落調戲她的情景,不由地心神微漾,這神情完全落入樂弘益的眼里,他心里已知曉個大概。
“哥……沒……沒有的事,沒進小偷……”
“妍兒,哥還會不了解你嗎?你知不知道那小偷偷了布陣圖,如今軍營的陣法已被破解,上次交鋒,我方已經敗了!”
“?。磕切⊥凳翘鞛{國的人?他偷了布陣圖?可是……可是他明明說他家很窮,他只是要到府中偷些貴重東西,還沒得逞呢就被哥派人追趕……”
“妍兒啊,你這個……真不知該怎么說你,那偷兒說的話能信嗎?他無非是要騙你放過他!”樂弘益看著妹妹那一臉癡情樣,便知道她被那偷兒蠱惑了,可是從小到大,他最疼愛的是這個妹妹,她說要跟著到邊城來玩,他拗不過只好讓她跟來了。眼下他又怎么舍得責罵她。
“可惡,該死的東方落,你居然敢欺騙本郡主!可惡可惡——”樂紫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可憐自己還賠上了一顆真心,她氣憤地拔劍在廳里四處亂砍,把遇上的每樣東西都想象成東方落的樣子使勁出氣。“哥,對不起——”
“好了,妍兒,沒事!不必自責!你先回去吧,哥和辛將軍再想辦法對付夜辰煜!”
“好吧,哥——”樂紫妍悶悶不樂,垂喪著腦袋往廳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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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煜看著東方羽落的氣色一天天恢復過來,蹙著的眉頭終于放下。然而這天晚上當他掀開帳幔走了進去,看著飯桌上原封不動的湯藥時,眉頭再次皺起:“東方落,起來把藥喝了!”
“將軍,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藥苦的要命,我不喝了!”
夜辰煜白了她一眼,端著藥走了過去,“你是要自己喝還是要本王動手……”
東方羽落一聽趕忙往墻邊靠去,一臉防備地看著夜辰煜:“你……你想干嘛?”
夜辰煜掀了掀嘴角:“你說呢?”
“我……我自己喝?!闭f著,東方羽落搶過夜辰煜手中的藥碗,咕嚕嚕一口氣將它喝了個精光。
夜辰煜看著那個空碗,輕拍她腦袋:“不錯,很乖!”
于是,東方羽落的嘴角華麗麗地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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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羽落的傷已經基本痊愈,于是,她再次被迫加入大伙的訓練中。
“走走,我們到河邊洗澡去——”訓練完后,士兵們滿頭大汗,三五成群往河邊走去。
聽到他們要去洗澡,以往時候東方羽落則會悄悄落跑,這刻,她抬腳剛要跑,便被小玉他們給抓住了:“東方落,你要跑哪去?跟我們一塊去洗澡吧?”
“啊?。磕莻€……不用啦,我不去,你們去就好了!”
“東方落,我們以前對你有很多誤會,一直孤立你,但是,從今往后,我們都會把你當兄弟,走,咱們一塊去洗澡。唉,剛訓練完,現下滿身大汗臭死了!走吧走吧!”
幾個人不顧東方羽落的掙扎,架著她便往河邊走。一群人鬧哄哄地,東方羽落心里暗叫不妙,一會被他們逼著脫衣服那可就慘了!
到了河邊,士兵們一個個脫光衣服便往河里跳,嚇得東方羽落趕緊背過身子,媽呀,會長針眼的!可是不管她轉向哪頭,周圍都有光著身子的士兵,她干脆閉上了雙眼,可是這樣很可疑耶!
“咦?東方落,我們都脫衣服了,你還像個姑娘般扭扭捏捏地站在那干嘛?脫??!兄弟們,東方落不脫衣服,要不咱們幫他脫?”鬼靈精怪的小玉一聲呼喊,幾個士兵再次朝東方羽落沖過去,嚇得她轉身便要跑,不行,總不能讓幾個光著身子的男人追著她跑吧!得想想辦法!
“唉喲!好痛??!”東方羽落眼看著那些士兵就要追上來了,蹲下身子在地上哀嚎,“兄弟們,我肩上的傷還沒痊愈呢!不能碰到水,等會傷口感染惡化了就不得了了!你們洗吧,等我傷好些了再洗!”
“這樣啊,東方落,你肩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們去洗澡吧!我先回營帳里休息了!”說著,東方羽落逃也似地離開了,幸好他們沒有再追上來,這也讓她松了口氣。
天??!還是以前的關系對她比較有利,最起碼他們不會當她是哥們拉著她一塊去洗澡,以前他們避她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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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的破解成了兩國交鋒的直接導火線,戰爭一觸及發!這幾天軍營里都布滿緊張氣氛,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日夜操兵,不敢有絲毫怠慢,隨時作好打仗的準備。
唯一清閑的人便是東方羽落,但她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不敢再挑起事端。于是,每天只能無聊地在營帳間徘徊著,憑她這“排骨”身子,肯定上不了戰場!她也樂得很,要真被派上戰場了,手里拿著刀,她還指不定能不能砍得下去,畢竟……她壞事雖然做多了,盜過的寶貝多得不計其數,但還真沒殺過人!
戰爭不可避免地爆發,夜辰煜親自率兵征戰了三場,憑著他過人的指揮能力與膽識,雙雙報捷。每次交鋒后東方羽落站在軍營門口迎接的都是歡呼雀躍的將士,然而終有一次——
臨近傍晚,看著大批士兵返回營地,一個個面色凝重。夜辰煜冷著臉同副將們指揮著救援傷兵。所有將士不再喝彩,反而個個灰頭土臉,東方羽落蹙眉站在角落里,難道這場仗打敗了?可是不該呀,不是說這次戰爭能夠一舉拿下整個平陽軍嗎?
“卑鄙無恥,辛宇味太無恥了!”將士中終于有人忍不住大罵出聲。
“沒錯,居然詐降,然后投毒……”
“兵不厭詐,這次是我們失策,救助傷員要緊,今晚所有上將到大廳議事?!币钩届现浦沽耸勘鴤兊谋г梗樕系暮礈p。
“將軍,要把軍師救回來,落在敵軍手中,軍師還有活路嗎?”
東方羽落驚住了,任毅澤被敵軍使計抓住了?難怪回來這么久連他的影都沒見著。
“嗯,這事得從長計議,大家先去休息,今晚本王會同各將領商議此事。”夜辰煜一擺手遣散了眾人。
“將軍,你手上的傷先處理吧!”
“沒事,小傷而已,大家散了吧!”
聚集的士兵慢慢散去了,東方羽落仍站在原地動也沒動。任毅澤落在敵軍手中會被怎樣折磨?他與夜辰煜情同手足,夜辰煜心里肯定不好受。
上次她潛進敵營,將整個敵營搜了個遍,她知曉牢房在哪里,那她該去救他嗎?今晚夜辰煜肯定會和眾將領在大廳議事,就趁這個時機溜去敵營瞧瞧吧,能不能救出任毅澤還是一回事,最起碼先探得他的情況也好。這么一想,東方羽落立馬抬步朝營帳而去,準備今晚要用到的物資。
趁著夜色,東方羽落又一次躍上馬往敵營而去,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進敵營,對她而言更是輕車熟路,她換上平陽軍士兵的裝扮,很快便摸到關押犯人的牢房。
“這個硬骨頭,不管怎么抽打都不吭一聲,來來,換你,老子手都酸了?!辈艅偪拷畏?,東方羽落便聽到里頭傳來士兵的抱怨聲。
“呸呸——”另一名士兵站起身,往手上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從剛剛那名士兵手中接過鞭子,“我來。”
說著,揚起手中的鞭子便往那低著頭,只穿著一件白色單薄長衫的人身上抽去,東方羽落遠遠望去,發現那人白色長衫已經布滿血跡,已然被鞭抽打得殘破。
他……應該就是任毅澤吧?
“要不要歸降我們平陽國?啊?身為天瀧國的軍師,你肯定知道很多機密,說出來可以讓你少受罪,說不說?”
不管怎么抽打,那人都一聲不吭。
“老子倒要看你這賤骨頭能有多硬……”
看著鞭子一下下往任毅澤身上抽去,東方羽落不忍再看,急忙轉身往酒窖跑去,從里頭摸出兩瓶酒,往里頭灑了些藥粉然后折了回去。
“弟兄們,辛苦了,都督說你們審犯人肯定累了,特命小的準備兩壇酒犒勞各位——”
“喲,有酒喝!”拿著鞭子的人一聽有酒,激動地扔下了鞭子,回頭看著東方羽落手中的酒壇,口水都快滴落下來。其他士兵也朝東方羽落圍了過來。
“咦?這位兄弟,你怎么這么面生呀?”
“哦,我才來幾天,是王爺從邊城帶來身邊伺候的。來來,趕快喝吧。”東方羽落四兩撥千斤解除了士兵們的懷疑,“弟兄們,犯人嘴巴硬著呢,王爺等著要他的答案,吩咐小的轉告你們,酒喝過了,休息夠了,趁早問出王爺想要的?!?p> “當然當然!”所有士兵對著東方羽落點頭哈腰,原來他是王爺身邊的紅人呀!
東方羽落站在一邊不時替他們斟酒,兩壇酒不一會便見了底。
“大哥,我……我怎么覺得有點暈……”一名士兵眼睛無焦距地轉了轉,最終倒了下去。
“酒……”其他士兵也一個個跟著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