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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鄉野,心懷山海

第六章 人若犯我,我必還擊

生于鄉野,心懷山海 太初飛仙 2730 2022-02-02 19:42:48

  時間的車輪,周而復始,永不停歇,我們的成長,是否也會此消彼長,與日俱增?

  少年的情愫也如那曇花一般,綻放瞬間。

  只是他,還是會似有似無的在課間操時,在意的瞄一眼,那個女孩兒是不是與她站在一列亦或是一排,自此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

  那是如常的一個中午,云天和哥哥照常從家里出發,一路向西去上學。

  沿途經過莊稼地,舟橋部隊駐地,然后跨過一條將近二十米寬的流沙河就到了沙河小學。這條流沙河說是河,其實早已沒有水,幾近干涸,平時只做夏季洪水排水或者農民灌溉莊家地排水用,所以也叫排水溝。

  這條排水溝是黃河堡村和沙河村的分界線,連接黃河堡和沙河兩村的是一座水泥拱橋,再加上這里是縣郊,距離不遠不近,恰好也是一個天然的垃圾排放場地。

  進入二十一世紀,樸實的農民正熱火朝天的忙著向土地找出路,他們響應建設小康社會的政策,春耕秋收,從事著最樸實卻又收益最低的的農事。

  環境氣味難聞?誰又關心呢。因為人們還沒有環保健康的概念,先奔小康再談理想,所謂任何的收獲都有代價,大概就是如此吧。

  云天每天都要在這里路過,刺鼻的氣味令人很不好受,但偶爾也會有令人開心的小驚喜。

  又是一個周三,城里的垃圾車準時往返。這天放學,云天和哥哥云聰,好朋友李少竹還有三叔的兒子三弟一起結伴回家,路過橋頭,他們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向傾瀉在橋頭坡的垃圾堆跑去,說是垃圾,其實還有一些在村里孩子看來可玩可用的小物件。

  比如,沒寫完的漂亮本子,一輛玩具小汽車。但也是因為這次的“淘寶”,徹底地斷送了他與李亞鐘的朋友關系。

  就在幾個孩童快樂的“翻寶”時。突然,在靠近斜坡的邊緣處,他們發現了一個漂亮的玩具小汽車,大家慢慢地靠過去,腳下一淺一深的很不平穩,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隨著垃圾滑到下面十幾米遠的水溝里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云天和李亞鐘,還剩最后一點點距離時,云天順勢蹲下,身子前傾,迅速拿到了那輛玩具小車。

  幾個伙伴看到東西已經被云天拿到,你一句我一句迅速地追問起來。

  “云天,那是好的壞的?”李少竹喊道,“快拿過來瞧瞧。”

  “你小心點,別掉下去了。”后面的哥哥好心的提醒。

  此時的云天真是樂開了花,平生第一次有了這么高級的玩具,翻過來倒過去的細細打量。

  這輛玩具車除了車軸是銀色鐵桿,其他都是塑料材質,車身是黑色,四個輪子特別大,輪圈是土黃色,好像和這里舟橋部隊的越野車差不多,越看越好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古都是如此,強者總喜歡欺負弱者并獲得好處認為是理所當然。

  “把小車給我,是我先看到的!”一旁滿眼羨慕卻又神色不善的李亞鐘突然大聲說道。

  要是擱在以前,云天一定會給,因為他們是好朋友,他也習慣了以更優秀者為首。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了。

  “憑什么,我先拿到的,這就是我的!”云天看了一眼李亞鐘,沒好氣的反擊道。

  “你給不給我?不給小心我揍你!”李亞鐘惡狠狠的道。

  這時,緊張的氣氛下,云天后方的哥哥云聰說話了。

  “李亞鐘,這是我弟先拿到的,你還講不講理?”

  趁著說話的功夫,云天迅速地朝著垃圾堆外跑去。李亞鐘迅速向前追去。哥哥云聰看情況迅速向前一步就要跟李亞鐘理論。

  “啊!我的鼻子。”

  事情電光石火間已經發生,云天轉過身,看見他身后的哥哥,此時已經滿嘴是血,顯然已經是打破鼻血了。

  看著這樣情況,云天的那股子火氣被徹底激怒了。他大吼著朝著李亞鐘沖過去,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顯而易見,狗急了都會跳墻何況血濃于水的兄弟。

  “哥,三弟,一起上。”云天一邊與李亞鐘扭打,一邊嘴里招呼著。

  后果不用想,最終三人將李亞鐘按在地上,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還是朋友呢。”此時的云天已經冷靜下來,一旁的李少竹也在不斷的拉架道。

  云天看著灰頭土臉的李亞鐘說道:“今天我們兄弟就放你一馬,我也不想把你打流鼻血,以后我與你再也不相干,再也不是朋友!”

  至此,好幾年的朋友就這么隨風而逝了。

  云天回想著以前去李亞鐘家的日子,有些無奈,但也沒有過多的情緒,畢竟是小孩子。他看著自己的玩具車,和幾個小伙伴開開心心地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說說笑笑,好像什么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本來今天云天還打算要去河渠旁邊舟橋軍隊駐地的后門那里去撿酒瓶發財的,今天算是沒有那心情了,于是幾個人穿過莊稼地就徑直朝各自家里歸去。

  夏日炎炎,黃昏舒適。今天家里有客人來了,云天一進門,就看見院子里的摩托車,往屋子里一瞄,坐在堂上的來人,原來是下河村大舅爺家的小表叔。

  云天的這位表叔人很幽默,皮膚黝黑,頭發是天生的卷毛,總喜歡跟云天開玩笑。

  “表叔,你來啦。”云天嘿嘿的問候。

  “嗯,我來找你爸有點事,云聰和四不相放學了啊。”小表叔怪笑的開玩笑。

  “嗯,我們剛回來。”云天傻笑著回應,云聰跟著附和。

  關于四不相的綽號,云天記不太清,只是偶爾記得每次小叔都說的是關于他的五官的話。

  什么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像什么似的,都被小叔形容了個遍。而令云天印象最深刻的,就只記得小叔說他的嘴巴像鯰魚嘴,總之他也是不明所以,最后就有了四不相的綽號。

  屋里云天爸和小表叔在喝茶聊天,云天則拿出撿來的小汽車研究起來。他仔細看了看,原來這個玩具車內部是齒輪的構造,可是怎么就是沒動力呢。

  云天的好奇心被激發了,就好像之前學著木匠做高蹺一樣。他慢慢的拆開,仔細觀察,原來是里面的一個齒輪零件松動錯了位,找到了問題,他三下五除二,就迅速地用小梅花起子讓零件歸位。

  玩具車竟然被他修好了,原來這輛車還是個前后四驅呢,前輪翹起來,都能跟著后輪一起轉。隨即云天向后一拉,發條螺旋,一松手,嗖的一下小汽車就飛出去了。看著自動奔馳的小汽車,云天愛不釋手,云聰在一旁也是滿眼的驚訝。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在我們還未懂得時,往往就在不知不覺中遺失了美好卻不自知。

  一切都沒有預兆,只是按部就班。云天馬上要步入六年級,而哥哥云聰就要去往縣城的初中去讀書,還有他的好朋友李少竹,不知什么原因,又轉回了黃河堡小學。

  至此,面對六年級,云天不知道怎么辦。可能,也許,沒有哥哥的管束,沒有朋友們的督促,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去玩吧。

  鄉村的夏天,對于生活在河水邊的孩子來說,閑暇時光最好玩的,永遠屬于游泳和捉魚。偶爾餓了,也還可以打個小土灶,烤魚、烤青蛙腿。總之,農家的孩子,總是生來就懂謀生。

  云天還記得在他三年級時候的游泳場景。整個村子里的男人們,一到夏天,收完農活,都會聚集在黃河淺灘邊,大人小孩在一起嘻戲戲水,景色上下綿延百米,那真是既宏又美妙的快樂時光。

  然而,隨著經濟的發展,上游縣城工業區,不科學的垃圾處理,各種生活垃圾隨意傾倒進河流,排放污水進河渠,使得現在夏天的河邊,再也沒有了往日那樣的盛況,時不時漂下來的各種垃圾,讓人們對這條母親河漸漸望而卻步。

  后來,云天還聽說,有人在原來黃河淺灘稍微上游的黃河灣一帶,見到過漂在河水灣上的死人,有正義膽大者,近距離探尋,發現,男人面朝下,女人面朝上,玄乎嚇人,一時竟沒有人再敢去河里游泳。

  不過聽說終究是聽說,對于這些初生的牛犢的少年,最大的倚仗就是大膽。因噎廢食的事兒他們可從不會持續。

  所以,在這個夏天,云天和哥哥,三弟以及李少竹依然少不了游泳的樂趣。只是這次,他們選擇的地點,是靠近軍隊旁邊的河渠,也許他們的潛意識里覺得,靠近解放軍叔叔,就是最大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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