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整個京城的清洗已經到了尾聲,始作俑者竇炳再次來到秦府,坐在秦驚天面前,想看看這位老人又要告誡自己一些什么東西。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一些,這都是太后和自己老爹讓秦驚天說的,為的就是以后讓他獨立去承擔一些事。
要是在往日,絕對不會對他這么做,不怕他的大膽,就怕他的任性。
秦驚天今天一開口就沒有說過去的事,而是聊起了現在的朝堂。
“竇小子,你看現在的朝堂如何?”
政事方面,竇炳和一個白癡差不多,他對這些就不感興趣,自然就說不上話來。
見竇炳不開口,秦驚天問道:“你可知這朝堂分幾派?”
這一點只要是在京城的官員多少都知道一點,張口就答道:“首先是以先帝的劉氏皇族一派,現在又融入我竇家,應該算是最強的,秦爺爺的河東一派也不可小覷,至于南邊就是定南候了,剩余的就是各州的派系了。”
要是別人聽竇炳這么說,只會贊同,但秦驚天卻搖了搖頭,說道:“錯。”
竇炳不解,急忙問道:“秦爺爺,朝堂不就是這些嗎?難道還能有其他的?”
秦驚天指了指竇炳,而后又指了指自己,淡淡的說著:“你我就是一派,即是武勛,也是皇室一派,而另外一派則是定南候的那一派,只是他們里面的成分混雜,很難統一起來,但大多數都是文臣一派,現在明白了嗎?”
簡單的分析了一下,竇炳覺得是這么個道理,可還是插了一嘴:“那其他各州就不算了嗎?”
秦驚天搖頭回道:“他們不過就是趨附于我等兩派的人而已,隨時就能被替換,不信等你會庸州就知道了。”
竇炳雖然不知道現在的庸州發生了什么,但多少也清楚這幾日京城發生了什么,那些針對竇炳的人,自然會被拿下,換上皇室或是竇氏認可的人才行。
理順了這些,竇炳不由的向秦驚天這邊靠攏。
“你小子知道你爺爺為什么要和我定娃娃親嗎?”
竇炳搖頭,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只聽秦驚天說道:“那是太祖的意思,他兒子娶了我們家的兩個女兒,不管誰的兒子當皇帝,另外一家就有可能被疏遠,但為了保持共同的目標,那就只能把我們三家聯合在一起,現在明白了嗎?”
聯姻這種手段,在這個時代屢見不鮮,竇炳早就遇到過了,只是他沒想到,他和秦步瑤也是這樣的產物,但現在他卻一點都不反對。
“秦爺爺放心,步瑤這媳婦我娶定了,你們就別瞎參合了,免得妨礙我泡妹子。”
沒聽懂竇炳的意思,但秦驚天也知道竇炳有自己的注意,笑呵呵的說道:“那你可要抓緊了,老夫還想四世同堂呢。”
紅著臉的竇炳,側著臉去緩解自己的尷尬。
離開了秦府,竇炳還在回味秦驚天整天一天教他的東西,不少都和他現在的認知有很大的出入。
低頭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吐了一聲:“武道一途還有的走啊。”
回到竇府的竇炳,收拾起行囊,帶著隊伍就要離開京城,驚得徐氏連忙找來竇溫。
竇溫看著又要遠去的竇炳,按了按淚眼婆娑的徐氏,說道:“夫人,兒子大了,總要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們能做的這一切,算是到頭了,后邊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徐氏不忍,送著竇炳直到十里外,在一下癱軟在竇溫懷里。
竇溫看著遠去的竇炳,一把摟住徐氏,轉身就往竇府走,只是一滴晶瑩不知不覺從臉頰滑落,任風吹散在空中。
已去京城數月的竇炳,再次回到了定縣,安頓好手下,便急急忙忙的找到了王莽,扶著王莽手,從懷里掏出一封熱乎乎的旨意。
“莽子,這是我從太后那里討要的官職,以后你也是官身了,江湖人士就再也不敢對你動手了。”
這是竇炳星夜趕程回來的主要原因,為的就是給王莽一道保命符。
拿著竇炳遞來的旨意,王莽顫微的說不出話來,嘴里鼻里早一混作一團。
“好了莽子,以后我們就都能在這庸州耀武揚威了。”
拍著王莽的后背,竇炳招呼眾人開宴。
桌上早就沒有了尊卑的規矩,張翼表現的尤為夸張,一只腿踩在凳椅上,夸張的說著這幾月在京城的事,惹的幾人是驚呼。
秦步瑤紅著臉看著意氣風發的竇炳,美眸里多了一些寬慰。
哪知竇炳借坡下驢,一只胳膊就搭在了秦步瑤的肩上,另外一只手還端著酒杯和眾人推杯。
只是這一次秦步瑤沒有變臉,默認了竇炳的舉動,看的樊虎都詫異,感覺好事要近了。
飯后,眾人被送入房間,而竇炳卻是秦步瑤扶著進去的,這也是樊虎特意支開仆人所為。
看著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竇炳,秦步瑤紅著臉給他蓋上被子,走到床邊,從懷里拿出一把細小的木刀,一滴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似委屈,又似欣慰,只是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幾天后,竇炳召集眾人,說出了一個讓他們都震驚的事情。
秦步瑤有點擔憂的問道:“竇炳,你真要這么做嗎?江湖可不是那么好的。”
張翼搶在前面回道:“嫂子,這是秦老爺子安排的事,讓我們多去歷練歷練,免得以后遇到高手沒有手段防備。”
竇炳瞪了張翼一眼,恨他搶了自己的話。
秦步瑤也不知道自己爺爺為什么會讓竇炳出去,擔心的問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竇炳樂了,他要的就是秦步瑤這句話,不然還怎么培養感情呢。
“當然了,你爺爺還特意囑咐你陪我去呢?說什么最好抱個大胖重孫回去。”
“啪。”
一巴掌狠狠的丟在了竇炳臉上,氣的秦步瑤紅著臉側過身不理他。
樊虎在一旁偷笑,自家少爺這不是找打嗎?秦步瑤還沒過門就說這話,要是在平時那劍就架在脖子上了,現在挨一個巴掌已經算不錯的了。
“秦姑娘,你就陪少爺去吧,這里有我呢,定縣不會有什么問題。”
一群人張羅著遠行的行禮,只有王莽在屋里看的羨慕。
竇炳知道這個兄弟在期待什么,只是這一次兇險未知,他不敢帶著王莽冒險,一拍王莽的肩膀說道:“莽子,哥先給你去探路,下次出去,就帶你去,讓你也看看這大漢的山河風光。”
王莽不會懷疑竇炳的話,至少目前以來,竇炳都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好,這段時間我先和樊統領學學軍陣,免得到時候被你們給比了下去,這里有翠云陪著我,你們就安心去吧,不過回來必須給我帶好東西,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嘻嘻哈哈的幾人,早就不分彼此。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王莽看著數馬遠去的竇炳,對著身后的翠云說道:“翠云,推我回去吧,這定縣我就先幫竇老大守著。”
官道上,騎了好一陣的幾人,在路旁歇息,竇炳拿著一塊面餅遞給秦步瑤問道:“步瑤,這里離終南還有多遠?”
秦步瑤估摸著距離,大致的說了一個天數:“十日吧。”
竇炳無奈,就這馬力,每天也就百余里,不可能多跑太多,已經是不得了的速度了,可惜他們用不了驛站,不然每日數百里倒是很快。
“好吧,我們就這樣慢慢的過去吧。”
竇歡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插嘴:“少爺,我們現在日行百余里,已經是很快了,再快這馬匹可受不了。”
瞧著悠閑遲早的馬匹,竇炳也是一嘆:“要是有汽車,別說百里,一天千里都是家常便飯。”
聽著竇炳的胡話,沒人搭理他,這一路他們算是見過竇炳不少的自言自語,里面的東西都是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東西,只當他是在說胡話。
十余日后,十幾騎趕到了終南地界,看著群山綿密的山丘,竇炳感到心曠神怡。
“這里真是修行的好地方,也不知道封不平的師傅在哪個山上。”
旁邊的封不平一臉郁悶的看著竇炳,真想揍他一頓。
那日他就是被竇炳忽悠來的,要是他不來,竇炳就要殺上終南。
在見識過竇炳怎么斬殺獨步以后,封不平已經把這人列為了極度危險的人物,真要發瘋,這終南還真經不起他的折騰。
“你少找我師傅的麻煩,他老人家現在只想清凈,見過以后就快點離開這里。”
竇炳嘿嘿一笑,逗著封不平說道:“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樣,我還要找你家師傅要酒喝呢。”
封不平怒瞪這個惡魔紈绔,轉頭就去喂養自己的馬匹。
看著不經逗的封不平,竇炳對秦步瑤說道:“你看這人,這么不經逗,還以為我欠他錢似的,真沒趣。”
秦步瑤呸了竇炳一嘴,說道:“人家是修道之人,講究的就是清凈無為,哪里像你這么多事,每到一處就會惹起一片的風雨。”
竇炳尬住了,在這個問題上,他也反復想了很多,但為什么總有人找自己的麻煩,這就是他不得而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