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卓林清醒之時,卻發現陳青青正直直盯著自己出神,嘴角彎彎兩旁臉頰浮現出兩個酒窩,那是種幸福滿足的笑容。
這種畫面持續了片刻,陳青青突然反應過來,頓時閉起眼睛假裝睡覺,可臉頰浮現紅暈出賣了她得嬌羞,樣子很是嬌憨可愛。
卓林莞爾一笑,撫摸著陳青青柔順的秀發:“你今天很漂亮!”
陳青青慢慢睜開眼睛,見夫君正含笑看著自己,一時間更加羞澀,小腦袋瞬間縮在了卓林胸前,再也不敢抬頭,可眼角上翹都快瞇起來了,顯然卓林的夸獎讓她開心不已,就那么靜靜的趴在夫君胸前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
過了片刻,陳青青主動起身為卓林穿衣:“夫君初到此地,定然有許多事要做,切莫為了青青耽誤正事。”說著吩咐侍候在外的婢女端來熱水。
陳青青的所作所為讓卓林即欣慰又心疼:“這是一個多么善良賢淑的女子,初次恩愛過后,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我這個夫君,有這樣的妻子夫復何求。”
這一夜,卓林的話始終不多,可陳青青從夫君的眼神中看出了關愛,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她了解夫君的為人,不會什么甜言蜜語,只要有心便足夠了。
“以后有事讓下人做就行了,不必親自動手。”卓林轉頭看向幾個婢女:“照顧好夫人,若是有任何差錯,莫怪我出手狠辣!”
幾個婢女聞言嚇的全身一抖:“將軍放心,我等定會照顧好夫人。”
卓林點點頭讓陳青青繼續休息,這才領著典韋石頭向校場行去。
一路上百姓們見到這位新來的縣令無不恭恭敬敬問一聲好,看著百姓們淳樸真誠的笑容,這一刻卓林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當卓林來到校場之時,許多軍士們不是在訓練,而是成群結隊圍成一伙,豎起的木板上貼著一張公文,有人大聲朗讀,聲音抑揚頓挫很有一番先生派頭。
所讀之言自然是昨夜卓林定下的新軍功體制,為了讓所有軍士第一時間知道新的體制,程昱派了十多個人在校場各個地方朗讀。
“軍官軍功制度,以裨將以上劃分,軍功憑借作戰勝負、敵我雙方的兵力、以及戰后損傷數量綜合判定,武將戰前交鋒,戰勝者有功、戰敗者無功無過……”
“特設功勛點,由主簿詳細記錄,戰后若一隊有功,根據軍功大小,隊中所有軍士加一點到兩點功勛,屯長加相應點數,若部下兩隊都有功則翻倍……”
“軍功點達到三十點,可為伍長,達到一百點可為十長,達到……”
聽著一條條新鮮的體制,所有軍士無不露出迷惑之色,一個個交頭接耳。
“我等軍功與屯長以上的將軍分開了,這是不是說我等立功后不用擔心被上面的將軍搶了軍功,若是這樣,我等就能安心作戰了,要不拼命換回來的軍功被搶了那才叫憋屈,還是沒地方告狀的那種,兄弟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可不是,這一點確實讓我等心寬不少,不過個人軍功改成了一隊,這…俺要是立了功還得分給別人,這么平攤下來,獎賞一百文錢都變成兩文了,”說話之人一臉的不情愿,而且很是不爽,其余人聽了此話表情也差不多。
“也不對啊,要是別人立了功咱們不是也能分攤上嗎?這倒不錯,再說咱們立功就是提幾個敵軍的腦袋,說不定割死人腦袋的時候被別人割了腦袋,如今不用有這些麻煩,只要敢打敢沖就有功勞,比起提人頭省事多了。”
“嘿!你們不知道,前幾次戰斗,俺殺的人居然被二狗子割了腦袋去邀功,你說氣不氣人,現在好了,讓二狗子割腦袋去吧,反正也沒戰功。”
旁邊一人頓時惱羞成怒:“放屁,那是老子殺的!干你鳥事?”
先前說話那人嘴一撇:“誰殺的還不知道呢,不過是你小子手快了一步。”
“立了功還要分出去,那還拼啥命,不如等著讓別人立功分給咱們…”
聽了此話,有些軍士卻怒了:“呸!沒聽見還有監察兵嗎,那是要看一隊人的表現決定有沒有戰功,你小子要是敢往后縮,老子立即告訴隊率把你踢出去,想白白分軍功?做夢去吧,敢拖俺們眾兄弟的后退,看俺們不揍死你。”
那人一縮腦袋嘿嘿笑了起來:“隨便說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卓林站在這群軍士身后已經有一段時間,方才那些閑談一句不落聽在耳中,這些話才是真心話,不帶一絲做作,雖然只是閑談卻真實表達了眾軍士的內心想法,其中雖然有漏洞之處,可大多都是積極有利的一方面。
卓林默默;離開此地前往下一木牌前,想聽聽其余軍士如何談論。
“立功以后給功勛點,這玩意兒有啥用?又不能當錢花。”
“笨啊!你沒聽說三十點就能得個什么功勛章嗎,有那東西掛在身上多牛逼,選兵器物資的時候俺先挑,挑剩下的才給你們,軍餉還加倍,羨慕死你們!”
“切!說的好像你已經戴上了,誰先戴上還不定呢!”
“就是,只要打上十幾場仗就能得個功勛章,到時咱這日子可就好過了,說不得能娶上個娘們,每次打仗回來還有個暖被子的,嘿嘿!”
“你別說,咱以前立功可不容易,還他奶奶的老是被搶,現在多好,只要蒙頭往前沖,下來就有戰功,省了許多麻煩事,混一兩年咱也能當個隊率什么的。”
卓林帶著人默不作聲來到議事廳,讓人敲鑼集合軍侯以上的將領。
不大一會兒,所有軍官到齊,就連雙眼通紅的程昱都急匆匆趕了過來。
卓林看著眾人,面無表情詢問:“對于新的軍功體制你等有何看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魏延站了出來:“主公,軍官軍功很適合我等,不論是對出戰還是帶兵都有要求,不過普通軍士軍功有些紕漏,由于戰功平攤,一些有能力的人恐怕難以出頭,如此一來豈不是被埋沒了。”
魏延沒遇到卓林之前便是被埋在沙粒中得金子,轉戰了幾個地方卻始終無法出頭,所以此時也特別在意選拔人才這一方面,新體制傳下來后,魏延立即意識到這一點弊端,先前專門找陳到等人商討過。
卓林不禁點頭,這點昨夜確實忽略了,有些事不親身經歷很難想到:“文長說的不錯,這個建議提的好,給你加十點功勛,另外傳令下去,誰能提出新體制中的漏洞之處,同樣加功勛點,不過所提意見必須合理。”
一個人的智慧畢竟有限,許多問題很容易忽略,可這道命令下去,集無數人的智慧與親身體驗,必然能夠加快新體制的完善。
“主公英明!”眾人齊齊躬身,對于主公的從諫如流都感到欣慰。
卓林等了片刻,見沒人在提出意見便將新體制的事暫時閣下:“既然沒人有異議,那么就來談一下招兵之事,文長可立即啟程前往濟南府。挑選兵丁、審核之事就由叔至來辦,此次招兵不要求數量,不過個人體質必須要強。”
“不知主公打算招多少新兵?”陳到鄭重領命,隨后提出疑問。
卓林想了想,根據如今的處境以及將來要面對之事,最終衡量出一個大體人數:“加上現有的兵力,總共需要一萬多人,不過招收速度不可太快,否則容易會引起劉岱的猜忌,所以此次招兵需要一個借口。”
說到這里,卓林轉頭看向程昱:“仲德,你寫一封奏章給劉岱,大意是我軍追擊董卓之時損傷頗大,請劉岱支援各種物資讓我等恢復元氣。”
程昱先是一皺眉,緊接著松開,笑著領命:“主公這招以退為進定會讓劉岱無話可說,稍后便擬表讓人快馬送往奉高。”
這話說得其余人不由一愣,典韋心直口快,帶著一臉不解詢問:“咱們在人家的地盤上招兵,劉岱老兒不阻止就算客氣了,豈會支助?”
程昱呵呵一笑:“這就是主公的高明之處,劉岱自然要找借口推脫,不過考慮到雙方的關系,為了安撫主公必然要說幾句空話給點實惠,如讓主公自行籌備糧草財帛,大可以在境內招兵。如此便等于賣了主公一個面子。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主公軍中并無糧草,這話也就是嘴上說說賣個好。”
“可如此才正中主公下懷。”程昱說道這里不禁撫著胡須,很是開懷。
聽完程昱的解釋,眾人恍然大悟,看向卓林的目光無不帶著敬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