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管亥囂張的話語,外圍幾個看似有點身份的賊匪大大咧咧站在一旁,絲毫不擔心大當家會敗,因為在幾人心中,大當家是無敵的。
幾個小賊頭一個個優哉游哉閑聊起來,將即將上演的搏殺當成一種表演。
“嘿嘿,那黑廝要倒霉了,頭這是要拿立威。”
“可不是,我等十幾個人都不是頭的對手,那黒廝別看架子大,老子敢打賭,十個回合之內就能結束戰斗,一百文錢,有人敢賭不。”
“去,這不是明擺著給你小子送錢嗎,老子可不傻。”
聽了那幾個賊人肆無忌憚的談話,早就不耐煩的典韋怒極反笑,立即飛身下馬沖上前來:“你也算條漢子,合俺口味,不過你這廝竟敢瞧不起俺大哥,俺便決不能饒你。還有后面幾個嘍啰,俺收拾了這盤菜再去拾掇你們。”
“來得好!”
管亥毫無懼色,眼中透出興奮,開山刀罩著典韋腦袋橫掃而去,刀風呼嘯,刀身與空氣刺耳的摩擦聲讓人頭皮發麻。
“咣當!!”兩兵相交,撞擊聲如同火藥爆炸震的人耳膜欲裂,典韋手臂肌肉暴起猛的向外推出,自身不動不搖穩如泰山,而管亥卻踉蹌這退后幾步。
“嘶!”管亥倒吸一口冷氣,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一絲血液順著虎口留下,方才一記對碰沒有什么技巧可言,拼的完全是力氣與體格。
顯然,管亥比起典韋在力量上遜色了幾籌。
這一下管亥的狠勁也提了上來,拉開架勢大吼:“兀那傻大個,別以為力量大就能壓爺爺一頭,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爺爺的刀法如何。”
外圍那幾個賊匪互相看了眼,都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議,一項力大無比的頭在力量比拼中居然輸給了一個傻大個?這…這一定不是真的。
“快看,頭使出了開山刀法,對,劈了那傻大個!”
幾個賊匪又蹦又跳,一個個興奮的滿臉通紅,好像是自己在比斗一樣。
只見管亥雙手握刀,一招力劈華山緊接著橫掃千軍,每一次出手都勢大力沉,一塊巨石都能在一刀之下劈成兩半,而且一刀快似一刀,連綿不絕如同旋轉的風輪,根本不給典韋留下喘息的機會。
然而比起攻擊速度,管亥又豈能快的過典韋,一套雙手短兵,近距離攻擊比的就是速度,一人高的開山刀又豈能占上便宜。
典韋雙手舞動,撥、挑、撩、刺、劈,雙戟技巧發揮到淋漓盡致,高大魁偉的身影此時如同靈猴左右閃動,而且攻勢刁鉆完全借用巧勁。
“滾出去!”典韋大喝一聲,鐵戟輕輕一撥,管亥劈來的長刀被撞的偏離方向,順著典韋身前幾寸劃過,擊打的力道與部位可謂妙到毫巔。
同時趁著這個空隙,另一只鐵戟一轉,以戟柄處撞擊在管亥胸口。
“咚!”一聲悶響傳來,管亥高大的身軀向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足足飛出三丈遠才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丫一骨碌爬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狠狠瞪著典韋。
一旁觀戰的卓林不得不驚嘆對方的抗擊打能力,這一擊雖然典韋有所保留,可就算是一頭牛被擊中也要踉蹌幾下,這賊頭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
其實哪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簡單,管亥心中也在暗暗叫苦,胸口就像著了火一樣,讓人疼的發狂,可身后是自己兄弟,身前是一個所謂的明主,這個時候豈能掉面子讓人小瞧了:“真他媽哀,這次算是撞到鐵板了,早知道就不裝大半蒜直接找那小娃娃比斗多好,現在怎么辦,打還是不打?”
這時,身后沉默了片刻,緊接著響起歡呼聲:“頭威武,那傻大個不過是個虛殼子,攻擊沒什么勁道,趁他病要他命,宰了他!”
管亥聽了這話,胸中一口鮮血差點憋不住,恨不得立即回身將幾個蠢暴打一頓,心中那個氣呀:“沒什么勁道?要不是那傻大個留手,爺爺現在已經躺下起不來了,你們幾個兔崽子站著說話不腰疼,”
打又打不過,上去明顯是找抽,可不戰吧,又怕丟面子,現在是進退兩難,管亥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典韋倒是很悠閑,站在原地嘿嘿直樂:“九個回合,還別說,黒廝,你身后那幾個樓嘍挺有眼力,十個回合內果然結束戰斗了。”
說實話,典韋挺欣賞對面那賊頭,戰斗力確實不錯,畢竟很少有人能與自己對戰五個回合以上還能站起來的,而且剛才沖上來之時大哥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別取對方性命,一是起了愛才之心,二是擔心這賊頭死了,后面的嘍啰們發狂。
卓林見時機差不多了,于是給身邊曹操使了個眼色,這種拉攏人心的時刻當然要留給主公,否則還不得引起曹操的疑心。
曹操心領神會,立即策馬上前:“兩位快快停手。”隨后轉頭看向管亥:“這位壯士,這場比斗以平局收場如何。”
管亥愣了下,隨即感激的看了也曹操,隨即露出坦然:“輸就是輸,爺爺……俺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告訴俺,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中意,俺就跟了你,若是不行,你們離去便是,俺絕不阻攔。”
“在下曹操!”曹操乃當世梟雄,雖然這個時期不便報上姓名,但為了拉攏人才,卻毫不猶豫報出自家姓名,由此可見其果斷之處。
管亥目光一閃,驚聲大呼:“可是司隸校尉曹操曹孟德?”
“呵呵,沒想到壯士也聽聞過某家陋姓,”曹操撫胡而笑,眼睛卻緊緊盯著對方,一旦其有什么不軌之色便立即讓典韋取了這賊頭性命。
管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面露激動之色:“在下管亥久聞曹公大名,不想今日在此相遇,先前有不周之處還望莫怪。”
曹操連忙下馬雙手將管亥扶起,面上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這管亥先前表現極為不凡,而且為人機智勇武不凡,同樣的,領兵才能也很出色,這從其手下人訓練有素的表現就能看出,各能得到這樣的人才尊敬,自然是開心之事。
“管亥可愿助我掃除朝中奸佞?”
管亥再次跪下:“愿為曹公效犬馬之勞!”
其實管亥心中在意的不是曹操能夠為大漢刺殺董卓的忠心,若真有這份忠直之心,也不會去當什么賊匪了,管亥在意的是經過此事,曹操已經名滿天下,為爭霸打下了良好基礎,更在意曹操有唯才是舉禮賢下士的美名。
“好好好!”曹操開懷大笑連說了三個好:“今日虛驚一場卻得來了一位猛將,值了!”
而此時,管亥手下的一群嘍啰早已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自己的頭居然真的輸給了那個傻大個,且跟隨了對面之人,那我等這么辦!
“嘿嘿,你們幾個小嘍啰,先前不是叫的很歡嗎,怎么此時全傻了?”典韋一邊摩拳擦掌,指節骨掰的“啪啪”直響,帶著惡狠狠的壞笑向這些人走去。
幾個先前叫囂之人面色發白踉蹌著后退,一邊顫抖著手握起兵器指著對方,一邊眼神不斷瞥向管亥,那意思是:頭,您要為我們做主啊,您都不是這傻大個的對手,我們這些小身板哪里經得起這黑狗熊的蹂躪。
其余人則不由有些慶幸,幸好方才沒有說話,否則現在心驚膽顫的就是自己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既然大當家已經追隨了那什么曹孟德,自己等人也同樣如此,不過幾個小頭頭嘴比較賤,卻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管亥見幾個手下對著這邊猛瞅,立即把頭轉到一邊,心中大罵:“幾個兔崽子分不清眼色形勢,活該你們倒霉。”
幾個小賊頭一看老大不鳥,也不逞強,一個個該低頭的時候還不含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斷求饒,心中找著理由安慰自己:“頭都給這傻大個打趴下了,我等干脆直接趴下算了,免得挨打。”
典韋自然不會真把這幾人怎么著了,不過是嚇唬嚇唬,此時見這些人求饒總算出了心頭惡氣。
管亥來到典韋身邊,雙手抱拳:“兄弟,不知怎么稱呼,俺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如兄弟這般勇猛的漢子,今日算是徹底服了。”
“俺叫典韋,”典韋聽著管亥的話不由撇了撇嘴:“那是你沒見過俺大哥出手,就你那幾下把式,俺大哥一呼啦就能放倒你。”
一旁的卓林聽了典韋的話啞然失笑,上前幾步抱了抱拳:“別聽惡來瞎忽悠,在下卓林字逸夫,叫我逸夫便可,管兄弟武藝確實不凡,只要誠心跟隨我家大人,日后建功立業不在話下。”
“自然是真心!”管亥胸脯拍得啪啪響,一副若有半句謊言就遭天打雷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