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八一夜馬不停蹄,恨不能一朝一夕之間就能與帝聯身份匹配。長路漫漫,何談容易。
過了山澗,前面有一家客棧,廖八從小喜歡軍事兵法,這樣的地理環境,開店基本都會出現客源短缺,又如何能維持下去。他靠近了,看見小店的門外已經拴著一匹馬了,不錯,雖算不上是汗血寶馬,倒也是腳力不錯的家伙,看來馬的主人倒還是識貨的。
店小二聽到聲音機靈的跑出來:“這位爺,馬交給小的,您里面請。”這個店小二面色凈白,油光細嫩的,與當伙計的形象相差甚遠,廖八免不了多留意了些。
店小二摸摸后腦勺:“客官,我們小店方圓百里,只此一家,您還是考慮一下。”
廖八拿起馬背上的包袱,用手中的彎刀一挑門簾:“店面不足五分地,分上下兩層,門廳里擺放著十張桌子,倒也干凈利索,墻角坐著一位器宇軒昂的男人。
店小二拴好馬,麻利的擦著一塵不染的桌子,廖八把包袱放在凳子上,彎刀配與腰間:“一壺好酒,二斤牛肉,三個素菜,一碗拉面。”說完,他也不問價,一錠銀子足有十兩往店小二眼前一晃:“不用找了,多余的是爺給你的賞銀。”
“哎,得了,馬上就來。”店小二說著不但用手觸摸了一下他的包袱,看似不經意,對這錠銀子眼中連一絲貪念都沒有閃過,不難判斷,他見過的銀兩當是如何的龐大。他坐定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即便要走,也要弄清楚,這家店到底是干么的。
對面墻角坐著的那個男人側過身,兩人打了對眼,男人舉舉杯,廖八拱手,算是江湖人士彼此打過招呼。廖八起身向后院走去,茅廁還算干凈,他聞到一股腥味,用鼻子嗅了嗅,俯身端看茅廁里的污穢,若有所思,他從茅廁出來,特意繞道從廚房過,店小二皮笑肉不笑的攔住他:“客官,您前面請。”
他重新坐下,從身上拿出一顆中藥丸倘若無人的嚼在口中,大步走到對面的那人桌上:“兄弟,圖個熱鬧拼個桌吧。”
“正覺得一個人喝著酒怪清靜的,小二,給這位爺加個杯。”男人也是豪爽之人,從手臂的力度和穿著打扮,身配長劍,就知道也是個武行的練家。
“小二,把我的酒菜放到這里。”廖八掃過桌上的殘羹剩菜,有點偷寒送暖的愜意。
男人主動給廖八倒酒,他順勢接過來,將手里夾著的一枚藥丸放入酒壺:“不敢,由兄弟代勞。”說著搖動酒壺,斟滿兩個杯子。
二人相談甚歡,漸漸的暮色西下,他伸伸腰身,小二馬上遞過毛巾:“客官,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要是客官上路,后半夜想歇了,都沒有落腳的地方,不如就在小店住一宿,明日再啟程,小店雖然條件簡陋,但是下腳休息,還是能滿足二位客官的。”
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們二人是相逢甚晚,何不秉燭夜談。”
“好,就聽這位仁兄的,在此住上一晚。”廖八瞧著店小二古怪的一笑,拿起包袱和彎刀與男人說笑著上樓,小二顛顛的跑到前面引路,廂房分東西,朝陽面的自然是不錯的,廖八大步向前,店小二伸手一攔,“對不住客官,那邊的廂房是別人長期包下的,我們不便開門,您二位這邊請。”廖八踩著腳下的地板咯咯吱吱的響。
房間的擺設如小二所說很簡單,兩張床,一個衣柜和一張桌子,連個凳子都沒有放,臉盆架的墻壁顯得與其他地方不同,廖八敲了敲,心里猜到七八分。
“這位兄弟是去哪里呀?”男人打量著他詢問。
“去邊關。”
“哦,投親訪友。”
“也算吧,聽說那里打仗了,想去做些生意。”
“打仗了,還能有什么生意做。”
廖八哈哈哈大笑:“做棺材瓤子的生意。”男人從床上彈跳起來:“兄弟有眼光,這買賣也就這個時候最火了。”店小二小心留意聽著,把熱水備好:“二位客官請擦把臉吧。”廖八一擺手:“這里不用招呼了,你下去吧。”
小二退出去,關門的時候還瞄了一眼他們各自的位置。晚上,月色掛上枝頭,廖八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小二躡手躡腳的上來,“兩位客官,這是紅蠟,我幫您二位點上。”
廖八迷迷糊糊的說:“我這上下眼皮直打架,不用點了,困都困死了。”
小二不懷好意的笑著,迅速退出去,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也是算準了屋里的人都在他蒙汗藥的照顧下沉沉的睡實了,墻壁發出吱吱呀呀的怪聲。
男人剛要發問,廖八輕輕一躍到了他的床邊,用手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說:“兄臺,這是家黑店,莫要出聲,見機行事。”
男人點頭,從身后抽出長劍,廖八已將彎刀握在手里,兩人閃到門邊,將枕頭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靜觀其變。
墻壁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借著月色,廖八看見墻壁列出一道一人之高,約兩尺寬的黑洞,從洞里依次竄出幾個大漢,各個張牙舞爪,臉上遮著黑巾,惡狠狠的向床邊靠過去,前面兩個真不含糊,手起刀落,那叫一個麻利,廖八摸摸自己的腦袋,還好機警,要不吃飯的家伙都給丟了。
幾個彪形大漢,咋咋呼呼,自以為得逞了,狂笑著揭去臉上的黑布,店小二也從門外推門進來,幾個大漢趕緊恭敬的讓出一條路:“大哥,都搞定了,兩個生青,自然是白送上門的銀子,你看尸體怎么處理。”
“老規矩,先去搜搜他們身上有多少銀子,再把尸體處理到糞坑里。”店小二還沒有得意完,一把冰冷的彎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兄弟,我們也想知道,你身上有多少銀子,我們也很感興趣的。”
店小二臉色蠟黃,說話都不利索了:“兄臺,我有眼不識英雄,還望兩位高人放過小弟。”
“你在酒里下了蒙汗藥,份量挺足呀,要不要自己也嘗嘗。”廖八有些貓逗耗子的意思。
“您們二位不是都喝下去了嗎?難道我的眼睛出毛病了。”店小二覺得死也要死個明白,總不能糊里糊涂去了閻王殿。
“是喝了,不過我在酒里放了解藥,抓鷹的難道還讓能雛鷹啄了眼睛。”廖八瞧向眼前這幾位:“是自己乖乖就擒能,還是讓大爺費點勁。”他刀尖一歪,店小二的幾根頭發瞬間飄落下來,他嚇得都尿了褲子。
幾個壯漢身上都背著數條人命,豈會束手就擒,各個摩拳擦掌,亮出架勢,廖八嘿嘿一樂,跟店小二調侃:“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生死兄弟,這會兒你的命就像地上的螞蟻,腳力少重些,就要重新投胎轉世的,那里可是收閩幣的,你存下的黑心錢,恐是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