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聯將身體輕輕一閃,小娥機靈的揭去木質自行車上的錦布,一輛古代版的自行車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說起這輛車,頗費了帝聯的一番心思,在這樣落后的機械年代要想制造出車架等零部件件顯然是癡人說夢。帝聯冥思苦想幾個日夜,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木材的身上,這種材料到處都是,只是作為機械的選材過于笨重,她摸索著,也只能按照老土點的方法做這架木質的自行車。
首先從車身考慮倒還簡單,重點是如何帶動車輪轉動,帝聯思量許久決定在前輪上安置腳蹬著,把車座位放低,這樣一來,依靠人的動力蹬車子,前輪轉動帶動后輪,在把車子的中端架空,以厚實的木板平穩的托住車子的整體,這樣一架木質原地運動型自行車就產生了。
太后在國嬤嬤的攙扶下,近距離的欣賞帝聯的杰作:“這是干什么用的?”
帝聯幫著她坐上去,“對,踩到這里,蹬住這個,向前。”在帝聯的細心指導下,車輪開始慢慢的轉動起來。
太后像是個孩子,新奇的運動起來,帝聯慢悠悠的解釋:“這也只是為了幫助您解決關節通風的一種運動方式,能促進您腿部關節血液的循環,對您的腿是有好處的。”
太后蹬了一陣兒自行車,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熱血沸騰,“帝聯,沒看出,你這個丫頭還有這等才能,倒是哀家真的感到渾身舒暢了。”
帝聯舒口氣,偷眼觀望國嬤嬤的臉色,她沉著臉子向外張望,帝聯心里叫聲不好。
陽平已然到了門外,國嬤嬤的臉色由陰轉晴,笑容自然掛上臉龐:“陽平見過母后。”抬頭目光直視帝聯,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感念,帝聯心領神會,國嬤嬤恨意更深了:“陽平公主,接帝聯公主來的路上,老奴還在想著昨晚的那場虛驚,居然缺了陽平公主在場,要是大家齊了,倒也能借著月色小酌一陣兒。”
太后慧眼看向陽平,似有疑惑之意,陽平已經猜到,國嬤嬤昨日定是為她而來,只不過被帝聯誤打誤撞攔在了半路,而帝聯是決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與鎖里的婚約要是讓國嬤嬤拿去做文章,那自己絕不會輕易嫁出這個宮門。帝聯不過是初入宮闈,還猜不透這趟渾水有多深:“國嬤嬤是什么身份,怎么我們姐妹小酌,還要與你同桌,不過,昨晚又月亮嗎?我不記得了。”陽平的諷刺等于扇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她跟隨太后多年,連朝上的大臣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陽平居然好不遮掩的將她踩在腳底下,其他奴才們竊竊私語的表情,更增添了她心中的不滿。
太后意識到陽平的過分,又開始憶起剛才未完的事:“陽平,宴會的壓軸舞向來是母后在意的,自你十二歲至此,年年都有你跳這支舞蹈,如今帝聯也回宮了,哀家不過也是想讓你們同臺獻藝,群芳斗艷,更顯我皇宮的氣勢。去吧,跳給母后看看,我的女兒定能艷驚四座。”
陽平盛氣凌人的脫掉外套,里面的舞衣顯露出來,國嬤嬤不愧是宮中的老人,步步為營,本以為用自制的自行車可以擋過太后的心思,趁機溜掉,不想她早就把命人通知了陽平,時間怎么掐的這么準,連個空子都沒有給自己去鉆。
陽平也是,本該收斂,卻偏偏要在國嬤嬤面前炫耀,士可殺,不可辱,國嬤嬤絕不會就此罷手,真是濕手和面,甩也甩不掉。昨晚若不出手相救,陽平如今依然被送到了內務府處理。她又于心何忍,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善心再作怪,阿娘說得對,這宮里最要不得的就是這個。太后的目光在陽平的舞衣上停留了幾秒鐘,嘴角溜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帝聯謝過太后賜坐,卻依然站立在太后的身邊,她接過李公公手里剛沏好的碧螺春,恭敬的端給太后:“太后娘娘,茶好了,您潤潤喉吧。”太后伸出玉手接過去。陽平此時在舞臺上已然翩翩起舞,她優雅的神態,婀娜多姿的身段,配上奪人眼球的舞衣,真可謂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手里忙活著的奴才們也因為陽平的精湛舞技而停住手里的活計,時不時向這邊望過來,李公公礙于陽平的面子,也不便大聲指責。
一曲而終,陽平頗為滿意自己的表現:“母后,陽平的舞步是不是退步了,還要母后提點,我聽宮里的老人講,您當年也是舞姿翩翩,被我皇祖母選中賜給父皇的。”陽平含沙射影話里有話,國嬤嬤心里偷笑,這樣喜歡找死,還真用不著自己費多大的功夫。帝聯默不作聲,她沒有立場。
太后紅唇一抿:“陽平果真長大了,荷花仙子迎賓,跳到如此境界,也可謂是高深莫測的,帝聯,該你了。”
陽平好不禮讓的坐在帝聯的那把椅子上,她是在告訴帝聯,不管遇到什么情況,她的地位都不會動搖。帝聯拿捏著分寸,竭盡所能的跳起嫦娥飛天的民族舞蹈,舞技平平,沒有特別之處,未到曲終,太后已讓樂師停住了。
帝聯捏了把汗,跳舞也只是她的愛好,怎么做到更好,或許她會略有心得,可要刻意挾制自己的技能,她還是初步嘗試。短時間得到升華更是難上加難,幾個簡單的舞步,卻讓她備感疲乏。
皇上在御書房批閱奏折,小安子躊躇著,一副心神不寧,皇上放下朱筆:“小安子,什么事情又讓你惦記上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剛才把陽平和帝聯兩位公主同時宣去了晚宴會場。”
皇上起身下榻,穿過御花園走廊,直接到了舞臺前,帝聯的惺惺作態讓皇上撲哧一笑,一陣兒鼓掌讓帝聯收住步子:“母后,您就不要難為帝聯了,她哪里有陽平的舞蹈精湛,今晚的壓軸非姐姐莫屬,您就是想讓帝聯知道與陽平的懸殊之處,也要慢慢調教,哪有這樣讓奴才們跟著一起奚落主子的。”
太后四下望去,干活的奴才們都已經促足眺望,有的還交頭接耳:“算了,帝聯,你下來吧,陽平,你以后要多教導兩個妹妹,母后希望你們個個都是女孩子的楷模。”
陽平收起自己的囂張:“皇上怎么不在上書房,跑到這里了?”帝聯感謝的向皇上遞過一個眼神。
“太后,帝聯剛才來的時候匆忙,沒有來得及安排殿內的事物,此時斗膽請太后恕帝聯唐突,先行告退。”
“去吧,騰出功夫,還要在舞蹈上下些功夫。”帝聯越是淡定自如的處理這些事情,越是讓她的心里不舒服,育德居然能調教出這么優秀的女兒,她怎能不感傷。
皇上眼看陽平又要發問,搶先一步:“母后,朕知道今晚的宴會很重要,陽平的舞蹈還需要母后耐心教導些,朕就不打擾了。”
他和帝聯一前一后從舞臺邊退出來,帝聯如釋重負的緩口氣:“累死我了,這樣的舞臺,哪里有我伸足的余地。”
“以你昨日的舞技遠在陽平之上,剛才那樣天壤之別的作態也著實是難為你了。不過,你能懂得謙讓,收斂,倒是很可貴,但凡陽平或是延陵能學到你的一二,朕就要省些心思了。”皇上語氣雖有打趣的味道,可確是給了她肯定的褒獎。
“皇上是在取笑我嘛,陽平姐姐自幼學舞,為了晚宴又準備多日,我是半路出家,算是根嫩芽,怎敢于大樹攀比。”帝聯俏皮的笑容,讓皇上看著都有些走神了。
“我果真沒有看錯,妹妹和朕倒是很投緣的,倘若我們不是兄妹,該有多好,天意弄人呀。”皇上的身影向斜陽處而去,帝聯卻留在原地觸目心驚。
陽平氣急敗壞的回到房間,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國嬤嬤是一計不成又來二計,帝聯稍稍對自己傾向些,她就坐地起風波。看來帝聯是關鍵,要想讓她徹底靠到自己這邊,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皇上處處呵護,就讓她心有余悸。
她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眉頭深鎖:“來人,是宮外請瑞敏的夫人進來,拿上我的腰牌,宮門如有人問起,就說我身體微恙,讓她來看看。”
“諾。”
寒風中的宮門外卷縮著頹廢的廖八,像是幾夜沒有合眼了,臉上布滿灰塵,依著宮墻,讓人覺得風大點就會被吹倒一般,出宮辦事的小太監多數都憐憫的看著,他雙目無神,目不轉睛的盯著宮門,樹上落下的鳥窩里,時不時都會有幾只小鳥冒出頭來,卻被大鳥用溫暖的翅膀護回窩里,只有他孤單的站在那里。
李公公帶著隨從出門辦理太后交代的瑣碎之事,他上前一把拉住李公公的手腕:“求您幫我辦件事情,這個給您,事成之后,定有重謝。”廖八從太監的服飾上就能判斷出李公公定是位高權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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