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對于一般的術士來說,學好學透學精自己門派的東西就已經很偉大了!像這樣中西不分,攻守兼備的雜學把式,除了那個變態的店主外,對其他人來說真的是在玩兒命!
以上,是紀卿得出的結論,并表示從此以后除了他紀家的術法,他絕對不再去碰那些“邪門歪道”了!破壞規矩,要挨打的事情,就交給店主吧!
看著小銅盆里略帶一點閃光的粉末,墨樞拍拍紀卿的肩膀,很是沉痛地說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紀卿望著那個盆里的東西,滿腦子都在想回家后,要怎么跟老爺子和媽媽解釋護身血符被自己燒掉的事情?
場景一:“嗨~爺爺,媽媽,好久不見~我回來啦~……啊?什么附身符?……哦,那個啊,嗯,沒啥用扔掉了……為啥?因為我有了更好的啊,你看……”
這么說著,紀卿掏出之前在幻境里拿著的裝有瑩藍色液體的小瓶子。這玩意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跑到他口袋里去了,紀卿摸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也就沒有再扔出去。
場景一的結局:被女子單打KO掉,隨即關入小黑屋,面壁思過!
場景二:“嘿、嘿嘿,大家好啊,我回來了……嗯,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附身符?啊,在、在呢……在這里……”
這么說著拿出帶閃光的粉末,于是場景二的結局同上。
場景三:“啊,護身符?被我燒掉了啊……為什么燒掉?因為我作死向那個變態的店主學習搞雜交實驗失敗了啊!……為什么?沒有什么為什么啊,因為我想!”
好的,場景三人設為變態店主,結局是被打到連花兒都自愧不如的顏色,然后被扔出家外。
想到這里,紀卿下意識抖了一下。決定還是把所有的黑鍋都扔給店主吧,本來也有他的責任在里面!
臨時把他召喚過來,臨時說帶他出去玩兒,臨時來到這么個鬼地方……
天知道,他甚至連多拿兩張符紙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走之前把大部分工作用的東西都給扔家里了!誰讓自己這么天真,居然就相信那個無良的店主,他們真的是出來玩兒!
聽到墨樞那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紀卿站起來,很是嚴肅地對著墨樞說:“小同志看問題還不夠深刻,遲早是要出大問題滴!”
弄得墨樞一臉茫然,總是一層不變的臉上也配套出現了一個傻兮兮的表情。
紀卿倒是沒理睬他那么多,彎腰撿起小銅盆。一只手拿著它掂了掂,然后伸手進去抓了一小把粉末握在手里,接著他往前跨了一步來到了兩個世界的交界線上。
眼前是恐怖的骷髏,往兩側看去,可以明顯地看到兩個世界的拼接線。紀卿吟唱了幾句后,兩腳并攏保持原地不動的站位,將手里的粉末沿著界限一點一點、仔細地灑在了界線上。
弄好一邊之后,小銅盆里的粉末還剩下大概三分之二那么多,紀卿接著故技重施,把另外一邊也弄好了。這個時候,三人都覺得兩個世界的界限開始模糊了,隱隱有一種即將成功鏈接上的即視感。
因為他們現在已經能聞到,從另外一個世界傳過來的尸臭味兒和血腥味兒了!
最后剩下的粉末,沿著自己鞋子的形狀,灑了一圈在地上,于是兩個世界就這么連接起來了,當然這還沒有完。
之間紀卿小心翼翼地提起腳,接著迅速而又果斷的沖著面前的空氣灑了一把粉末,在粉末落地的時候,他的腳也跟著落了下去。
一步、兩步、……、九步!
這是根據某家結界時常用的七斗魁星罡的步伐改變過來的,至于是哪家就不詳說了,紀卿怕被打。
對于改編后的,紀卿喜歡叫它探路九步曲。顧名思義,是在結界中探尋出路的一種比較穩妥的方式,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步伐刁鉆,配料刁鉆,對結界的要求也很是刁鉆!
連續踏出九步之后,在眾人的斜前方,突然出現一抹刺眼的亮光!紀卿慢慢地走回來,把小銅盆放到一邊抖了抖,仿佛是在清理一樣,然后就把小銅盆塞回他的百寶袋之中去了。
他和墨樞對望了一眼,沖彼此點了點頭后,墨樞取下了一直扎在自己頭上的墨綠色的發帶。發帶很長,他和紀卿一人握一頭。
深呼吸一口氣,紀卿便朝著那團亮光走了過去。而就在紀卿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光芒中的時候,一抹粉色的嬌小的身影略過墨樞的眼角余光,也沖到了那團光里去。
那身影的速度太快,墨樞甚至來不及抓住她的衣角,她便和紀卿一同消失了在光芒里了!
墨樞將發帶緊緊地握在手里,保持站姿原地不動,然后轉過頭看著對面空曠的房間。因為他所站的位置看不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情況。
如果他站在房間的另一端,那么他大概會看到那兩個人活蹦亂跳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只不過他們可能看不到自己吧,又或者彼此都看得到對方卻沒有辦法對話吧,又或者跟進“門”之前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吧……
遺憾地是,這一系列的猜想,都只能是無果而終了。
不過看著自己手里的發帶,順著發帶看過去,會發現發帶的另一端反物理學原理得消失在空氣里的時候,一切最壞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因為發帶會說話,繃直的發帶就說明紀卿二人目前都還是好好的,沒有遇到什么太嚴重到以致于會危機生命的事情。不過如果發帶軟下來,甚至是變長落在了地上的話,那可能二人回來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為了不斷了紀卿二人回家的路,墨樞再一次握緊了手里的發帶,甚至還小心翼翼地一邊往前走了一點,一邊往自己手腕上纏繞打結,這樣一來,絕大部分情況下都能保證不會輕易掉鏈子了!
話分兩頭,紀卿站在“門”前,也是將發帶緊緊地系在手腕上后再死死捏住,畢竟可是他之后回家路上的唯一憑證啊!
回頭看了墨樞和泠沫一眼,深吸一口氣,便走向到“門”,就在他快要走到門框的時候,一股大力從身后襲來。他一驚,下意識回頭去看,卻被一團粉色的影子給撞到了門框上,兩個人抱成一團一起滾進了門里。
“啊……痛痛痛……”紀卿揉著腦袋,慢慢從地上坐起來。這個世界很奇特,像是處在一個濃霧世界里,又像是處在一個巨大的棉花糖里,就是不怎么甜。
不過好在光線還算是正常,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
好的地方在于,一個人要是在黑暗的地方待太久了的話,可是會得抑郁癥的!從進入城堡跟店主一起開始玩游戲……不、不對,應該是從深林守護者被驚動那個時候開始,幾乎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么純粹的明亮了!
但是這也意味著,紀卿他們很可能已經走錯了路。仔細檢查了下綁在手上的發帶,還跟牢固的樣子。紀卿不放心,又重新纏繞了一番,將發帶的兩頭都編了進去,站遠了看,倒像是一個墨綠色的護腕。
突然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回頭一看,原來是泠沫。小姑娘面上有些緊張,正盯著他的手腕看。
紀卿笑了笑,摸摸她的頭頂對她說道:“發帶只是起到一個指引的作用,并不是一條鏈子。所以進入異時空之后,為了保證其指引作用不會輕易被外力所阻撓,就演變成這個樣子了。”
泠沫聞言,臉色有些好轉。但是她剛一抬頭,臉上的表情卻立馬變得更難看了!
紀卿跟著她抬頭往前望去,之間濃霧之中,隱約有什么東西過來了!他一手把泠沫撈到身后,一手掏出一張黃符舉在胸前,滿臉戒備地盯著那團陰影。
隱隱的,兩個人都感覺像是聽到了火車的鳴笛聲。還在懷疑的時候,耳邊卻又傳來了一陣火車鳴笛的聲音,只不過這個聲音比剛才的更加清晰了,也更加令人慎得慌了。
因為這個聲音就像是假的一樣!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恐懼,要知道聲音這么實在的東西都能給人感覺是一種假象,這該是多么的令人毛骨悚然啊!
在第三次傳來火車的鳴笛聲后,兩人都明顯感覺它仿佛就在自己耳邊鳴笛一樣。定眼一看,前方那團陰影雖然還是穿梭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但正是一輛火車的模樣!
紀卿想了想,突然抓起泠沫就朝著火車的方向沖過去,后者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倒是沒有拒絕,反倒是很配合的一起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當兩個人湊近了以后,就可以看到那輛火車原本大概是酒紅色或者深紅色的,但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歲月的洗禮,又或者是多少重大的事故,已經殘破不堪了。
看上去臟兮兮的車窗,掉色很嚴重的火車外殼。車廂與車廂之間的間隔很大,連接處看著也要斷不斷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凄慘,給人一種滄海桑田的錯覺。
不過紀卿他們沒時間研究那么多,算準方向和速度,紀卿拉著泠沫跑在了火車前方,同方向前進著。時不時回頭看看火車跑到哪里了,那架勢儼然就是要跳上去的節奏啊!
那火車就跟一般的火車大小差不多,紀卿單手比劃了幾下,等那火車路過兩人身邊的時候,他一個眼疾手快抓住了車廂連接處的一根支架,毫不遲疑地就跳上去了,行云流水般的動作,熟練的技能,估計任何人都覺得這娃怕是沒有少做扒車這檔子事兒吧!
好在那火車速度也不快,紀卿跳上去后,趕緊把泠沫也給拉扯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