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躲不過,那就順其自然,陳香玨矮身向宇文臻行禮,“民女參見皇上。”音調平穩,但她的心卻不平靜,像絲線一般繞在一起,怎么也理不出頭緒來。
宇文臻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苦笑一聲,“玨兒,你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生疏。”
“或許是從現在開始,或許早已如此。”她不停的告訴自己要鎮定,但手中的帕子還是被捏成一團。
“玨兒,跟我回去吧。”
三年前的事情他雖被瞞了很久,陳老將軍幾乎將他說服,但終究還是將事情調查清楚。但調查清楚又怎樣,他的玨兒還是離他而去了。
正待他準備去尋她時,他的父皇病危,朝中所有的事都需要他來處理。雖然心中焦急,但著實脫不開身,只能留在都城,派了大量兵力去尋找她,幾乎將華國從里到外找了一遍。
那么多人都沒找回她,而她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越國不知通過什么渠道得知父皇病危,竟突然發動戰爭,他忙于應付國事,又忙于征戰沙場,不能浪費兵力,那些用來尋她的侍衛全部被陳老將軍暗中用將符撤回。
等一切結束,他也登上皇位后,再次派人去尋她,可無論怎樣勞心費力,她依舊沒有出現。
南陽的易容術幾乎是絕前斷后,以陳香玨的外表她難以平靜的生活,為了她不被人叨擾,南陽為她做了個樣貌平凡的臉模,而她常年帶著。
如此,宇文臻自然找不到她。
......
眼前這個女子讓他足足思念了三年,他不愿喪失盼了三年才盼到的機會,用期待而又深情的眼神望著她。
“皇上,民女告辭。”陳香玨的聲音變得冷清,身上也頓時散出一種抗拒的氣息。
她,不愿回宮嗎?不愿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嗎?宇文臻愣住了,但隨即就拽住轉身要走的她。將她直接擁入懷中,“對不起,玨兒,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
“皇上,請放開我!”陳香玨強忍住眼里的淚花,使勁的掙扎。
頭埋在她肩上,在她耳邊低聲道:“別走,留下來,我不能沒有你,無論你要什么我都會給你,留下來。”宇文臻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
無論什么都會給?這句話讓陳香玨的掙扎慢了半拍,或許可以讓皇上來救南陽,這樣柴梓也不必為她冒險。可她已不知該以怎樣的身份站在他面前,回了宮她又是什么?該怎樣面對宮中的人,怎樣面對陳府的人,這三年突然的失蹤她又該如何解釋。
“當年的事希望你能忘掉,我們重新開始。”宇文臻的雙臂死死圈住她,而她的反抗也逐漸變弱。
一陣沉默后,她突然說話,聲音幾乎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皇上,請放開我,我......已經是有夫之婦。”她最后一句才說了一個字,柴梓突然冒出,打斷了她,“好了,你們有什么話進去說,這樣站在門前又算是什么?”
“柴梓!”宇文臻這兩個字咬的很重,滿滿的威脅之意,他在埋怨也在質問柴梓為何將陳香玨在蘇府的事瞞著他。
柴梓向來聰明,明白宇文臻的意思,毫不畏懼的說道,“她今日才回來,我怎么提前給你通風報信?不要隨便誣陷好人!”說著話的同時一把將陳香玨從他懷中拖出。
被強行帶回屋中的陳香玨面無表情的坐著,柴梓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坐在她面前,“你回宮吧,既然被他看見了,那么華國除了宮里就沒了你的容身之處。無論你怎么反抗,他一定會將你帶回宮中,畢竟他是皇上,整個華國都是他的。”
陳香玨苦笑,“他不會逼我。”
“你知道他這三年是怎么度過的嗎?再說你心里也有他,回去吧,否則南陽和南喬的處境也會很艱難。”柴梓的確聰明,但卻是直性子,不會顧慮太多,話語很誠懇但語調卻十分輕松,不考慮他人的感受。
“柴梓,你知道的,我......真的不能回去。”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她的心就變得冰涼,她這種被人玷污過的人,還要怎么回到他的身邊?
“那件事他早已調查清楚,他很自責,你不回去,想必他是不會原諒自己,而且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法去救南陽......”柴梓第一次長篇闊論,終于說服了陳香玨。
“皇上,到時候就說世子妃當年突然消失是要為國祈福三年,直到現今才回來。”蘇祿之謹慎的說道。
“但我那么大張旗鼓的找她又該怎么解釋!”向來心思緊密,做事果斷的當朝皇上竟不知該怎么做。
他不想讓陳香玨感到不適,或有人在背后說她什么,看來他在朝中需要在強硬一些,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玨兒。
就在他們將一切布置好時,蘇茵突然闖了進來,她忽視掉皇上和她的兄長,直接撲到柴梓和陳香玨身前,“世子妃,嫂子,朱茵也想入宮。”
蘇祿之的腦袋頓時嗡的響了起來,她妹妹說什么?要入宮?“茵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話畢,他突然想起蘇茵今日見到皇上后的反應,難道?他疑惑的看向柴梓,只見柴梓無奈的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