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蹭飯的遇上碰瓷的
不愧是將軍,這一吼的氣勢險些嚇住何九歌。她就是不服氣總被當成累贅,這才下了賭約。碰巧被何不歸的對頭聽到。
說起這位,正是何梟的門生,如今禮部侍郎安如彥。此人穿著官服,面如冠玉,看起來文質彬彬。
何不歸不理他,只看著何九歌:“若兇手已經離開,那兇器自然搜不到。”
“哼,就知道你不敢。”何九歌激將。
“有什么不敢?若你輸了,再不許來添亂。”
何九歌爽快答應。
安如彥不請自來,何不歸看著心煩,立刻下了一道逐客令。他卻偏要做個見證,賴著不走。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東知滿面疲色,向何不歸復命。
“每個人都搜了?……房間、院子呢?……墻外?……哦,連枯井都查了啊……”何不歸越問,臉色越差,最后沉沉看何九歌一眼。問:“你到底怎么確定東知找不到兇器?”
何九歌坦白回答:“我猜的。”
“你!”何不歸氣極,抖著手指她,半晌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你別氣,我是這么想的。我聽說房門緊閉,由里面鎖上,這屋子就一扇窗,應該也是由里面鎖上,對不對?”
何不歸一愣,之前可從來沒提過這事兒。問:“這,這你如何知道?”
“還是猜的。剛剛尸體上沒有找到兇器,這說明什么?說明兇手不想讓我們看到兇器。那為什么不想讓人看到呢?”
何不歸皺眉:“難道——兇器能看出兇手的身份?”
“如果找到兇器就能猜出兇手身份,又怎么會讓我們輕易找到呢?”何九歌認真地解釋,“所以我猜東知搜不到兇器。”
安如彥打個官腔:“何將軍,我也是奉旨前來查探情況,如今你輸了賭,我正好也該回去復命。”臨走,贊賞地看一眼何九歌,方才離去。
對著他的背影,何不歸暗罵一句“娘娘腔”。
何九歌也要離開,卻被何不歸一把拉住胳膊。
“去哪?”
何九歌疑惑:“你不是讓我回府?”
“先別走。”何不歸撓撓頭,“再猜猜。”
何九歌趕緊拒絕:“你總嫌我添亂,我只是氣不過。接下去的我可不敢猜,猜錯的話會連帶別人。”
這時,東知正好帶了三個人來,稟告:“公子,之前盤問過所有人,沒人離開延學監。這幾個人在文會開始前都離開過風雅園。哦,還有,這里只有兩口水井,已經安排水性好的去探了。”
何不歸點點頭,這才打量三個人,準確的說,是三個少年。
東知立刻介紹:“這位是戶部侍郎嫡長子劉曉曄,這位是宗正次子柳明,這位是伴讀江恩……其實還有兩人也曾離開過……顧遙和護衛白路……”
趁他們忙,何九歌偷偷溜走。然后問朗清:“能帶我翻墻嗎?”
朗清面不改色:“可以。”
“這么高的墻都可以啊。那別人呢?”
“天下武功分四級,天地玄黃。這墻的確高,不過玄級以上都可以輕松翻過。若要帶人,就要地級。”
“哦……原來你是地級。”何九歌慢慢點頭。
“我可以帶兩個。”
何九歌一笑,她家護衛從來不低調。她隨意攔住個隱衛,信口胡扯:“何將軍令,有要事問黃大蠻,他現在在哪?”
一聽何將軍,隱衛不敢怠慢,將他們三個帶去廚房,果然里面燈火通明。
“小姐,來這兒干嘛?咱們還是快回去吧。”霜降緊張得聲音直抖。
“我餓了。”何九歌興奮地推門進去。
延學監的廚房可真不小,瓜果蔬菜一應俱全。
一個胖老頭在木椅上假寐,渾然不覺有三人侵入自己的領地。可何九歌知道,他那樣的功夫,只怕早就發現了。
“前輩就是黃御廚吧,我是何九歌。實在餓了,想借前輩的廚房用用。”
黃大蠻似乎真睡著了,一動不動。何九歌不在意,越有才氣,脾氣越怪。
何九歌在廚房溜達一圈,取來牛乳、雞蛋、糖塊。
霜降想幫忙,被何九歌安置在一旁。
朗清抱著劍守在門口,卻被拉過來打下手。
她笑瞇瞇地把糖塊遞給朗清:“能變成粉吧?”
不明所以,朗清還是隔著紗布用力一握。再打開時,果然成了糖粉。
剛放下,又見何九歌端來一碗,和四只筷子。
“朝一個方向打。”
按吩咐做,不一會兒朗清就把泡沫打好了。
何九歌贊道:“真厲害!”平時用電動打蛋器都要好久呢,朗清真不錯。
蛋清加牛乳,這是做奶油最簡單的方法。接下來就是蛋餅……
居然找到一些草莓,加進去,正好湊成草莓千層。
切好,裝碟。
別說霜降,就連晟國太子谷青茫——朗清,也沒見過這樣的食物。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嘗一口,沒想到奶香四溢,甜而不膩,草莓酸酸甜甜,十分爽口。
何九歌偷瞄,果然黃大蠻仍是先前的姿勢,一動沒動。
待三人離去,黃大蠻終于睜開了眼睛。在他身側的幾案旁,放著一個小碟子。他端詳著,金黃、雪白、鮮紅,倒是賞心悅目。
何九歌不用看,樂呵呵地走著。忽有一隱衛過來,說是奉了何不歸的命令,帶他們取回馬車,送他們出門。
朗清照例坐在車廂外邊,閉目假寐。車里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耳朵。
“小姐,剛剛您做的是什么啊,我從來沒見過。”霜降問。
何九歌一笑:“魚餌。”
“魚餌?……對了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會烹飪啊?”
“……我這叫偷偷學才藝,驚艷你們所有人。”
朗清嘴角彎起,還真是驚艷。居然讓他用地級內力把糖塊變成糖粉,還幫她攪拌雞蛋清。幸好,味道不差。
這一天夠累的,三個人早早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何九歌就換好衣服,把門打開,一直朝門外張望。
“怎么起這么早?”朗清站在門口,只一眼,就別過頭,“怎么沒綰發?”
何九歌隨手抓一把長發,以前總擔心熬夜禿頭,如今不怕禿,煩惱卻一點沒減少。
“朗清。”
何九歌笑盈盈走過去,見朗清的長發每日都打理得一絲不茍,請求:“你幫我梳頭發吧?”
朗清的耳朵尖立刻紅了,默立一瞬,拒絕:“男女授受不親,頭發更是……怎可這樣做……”
“是啊。”何九歌暗罵自己不懂事,男主的手當然要給女主梳頭發啊。
“其實我可以……”
沒在意朗清的神色,何九歌抬頭笑道:“沒事,估摸霜降也快起來了。”
正說著,只見院中豁然多出一個人,手持一把菜刀,不是黃大蠻又是誰。
沒錯,就是菜刀。
朗清殺氣一起,喝道:“閣下,按禮,應走正門。”
黃大蠻嘿嘿一笑,舉刀就砍。朗清早有準備,抽出寶劍上前迎戰。
何九歌按捺住激動,淡定地問:“黃前輩,昨夜我們用了你的廚房,難不成今日是來算賬的?”
“你這丫頭,早猜到我要來?”黃大蠻邊打邊說,“嘿嘿,賬還是要算的!”
“前輩想怎么算?”
“你拜我為師,此事便罷。”
拜師?何九歌一愣,原本只想蹭飯,怎么還遇上碰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