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女子的頭發干凈利落的梳起來,不遠處可以看見街上的人群。女子似乎頗為避諱人群,看見她在看街景,回頭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自己這時候才恢復了精神,跪在地上趕忙說話:“謝謝姑娘,謝謝姑娘。”忙不迭的邊磕頭邊道謝。
女子眉毛微皺,一手攙起一個人,迅速從出口離開了,過后不久,一個男人率先走進來,嘴角微翹:“果然很警覺,乖乖,要跑快一點。”看了四周一陣又低聲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黑暗里還站著一個男子,一動不動,這話好像是對著這個隱在黑暗中的男人說的。說完,男子揮揮手,這個一直沒動的男子就朝著女子的方向閃身而去。
街上,一切如常。
她叫翠丫,16歲,原是尚城人,母親死后,父親續弦,她和姐姐就是繼母的眼中釘肉中刺。姐妹兩人在城里做工的時候,被人販子拐了來賣到京城。
女子問了她們兩人的狀況之后,思索了一陣給了她們幾兩碎銀,把她們待到一處破廟,讓她們天亮離開,永遠不要回京城了,說完自己率先離開。
女子卻是朝著京城的方向去了,姐妹兩人不敢久留,天剛擦亮就匆匆的離開了。
知府的府邸還是原來知府居住的地方,一切都很平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天剛亮丫鬟們就起床了,各干各的去了。昨天新買來的丫頭們也被分派到了各處,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庭院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媽子雙手叉腰,指著一眾丫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怯懦的低下頭,態度恭順,戰戰兢兢的說:“我叫翠丫。”
老媽子冷哼一聲道:“都到這里了,還我我我的,要自稱奴婢,”說著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接著道:“跟我來吧,以后就在小姐的院子里,先從外間做著吧。”說罷,也不等小丫頭回答,扭著腰肢離開了。
小丫頭唯唯諾諾的樣子看過去很可憐,可是當老媽子的身影走遠之后,女子抬起頭冷冷的打量著院子里的擺設,絕對沒有一點膽小的樣子。
在這里,她很快就會查清楚一些事情的。女子的嘴角翹起一個好看但是冷漠的弧度,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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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霖謠思索良久,終于還是沒有說太子的提議。一則是她還不知道只是太子一時興起還是真有這個打算,二則這畢竟是太子提起來的,由他來說更好,于是楚霖謠當做沒有任何事發生,還是像往常一樣與大家說說笑笑的吃完飯小坐一會,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楚霖謠回想著太子演奏時的那點感覺,坐在院子里就著月光終于想出了自己想要達到的效果,接下來就只看秦芷云的舞蹈了。
楚霖謠百無聊賴的在自家大宅里行走,楚霖歌現在是連全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機會也是能避則避,不到必要的場合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就連楚太傅都察覺到了這一點。
最近幾日傳來的消息,北胡不是很安分,作為驃騎將軍的楚牧很有可能近期被派往燕城,這已經是這幾日上朝議定了的事,只是皇上仁慈特許楚牧可以在女兒成婚之后離京,饒是這樣楚霖歌也在飯桌上出現不了幾回,她會親手做一些東西給楚牧送過去。
夏夜的風涼涼的卻不會寒冷,楚霖謠就當是飯后消食了,繞著院子里的小湖做運動,一陣悠揚的琴聲接著水音傳過來,楚霖謠停住步子,這曲子曾經在淮安聽到過,在淮安甚是流行,據說做這首曲子的人是個女子,在成婚的當天所做。淮安的很多女子都會在成婚的時候彈起這首曲子,據說是思念家人的意思。
“大小姐又在彈琴了,真好聽。”跟在身邊的曉慧,她沒有去過淮安。
“姐姐每天都在彈琴么?”楚霖謠是個不省事的人,自然很少注意到這個,聽見曉慧說又,這才發問。
曉慧天真的笑道:“是啊,大小姐每天這個時候都會談這首曲子,小姐聽過么?”
聽著曉慧的話,楚霖謠點點頭:“當然聽過了。”
這首曲子,楚霖謠曾經在一次淮安一個大戶人家的婚宴上聽到過有關它來歷的一段說法:第一個彈奏這首曲子的人是個新嫁娘不假,但是作曲者卻是一個男樂師,這個男樂師是新嫁娘的老師。這個新娘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后來在成婚當天彈奏了這首曲子,不幾年就郁郁而終了。
男樂師在小姐成婚之前就離開了淮安,不知所蹤。
沒有人知道這首曲子的真正來歷,對于這個說法,大家都只是當八卦說說,在淮安的時候,那些閨閣小姐們互相說來解悶的。
楚霖歌當時和她坐在一起,自然知道這個說法。說是楚霖謠多心也好,她總覺得楚霖歌并不是思念家人才會這樣,她思念的人。。。。。。
“曲子是好,就是姐姐奏的有點凄涼,聽著有點難過。”楚霖謠看著出霖歌院子的方向,輕輕地說道。
“小姐,你說什么?”曉慧果然沒聽到她說了什么。
“沒什么,回去吧,咱們也走了大半天了。”
走志愿中,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小蝶就打發了其他人出去,自己拿著個瓷瓶子走到楚霖謠面前,神秘兮兮的說道:“小姐,你看看這個。”
楚霖謠順著小蝶的手看過去,一只奶白色的瓷瓶安靜的站在她的掌心:“這是哪里來的?”
“奴婢在院子里的花坳處發現的,丟在那里,奴婢看著眼熟撿起來才發現是上此蘇小姐來的時候帶的東西里面的。”小蝶說的蘇小姐,自然就是蘇瑾兒,這個瓶子里面裝的是金瘡藥,她給了劉隱。怎么會在花坳里,她也覺得很奇怪。楚霖謠看著小蝶,示意她繼續說。
“奴婢覺得,”小蝶咬了咬下唇,有點尷尬的樣子,“奴婢覺得,是不是咱這屋子里有人手腳不干凈,奴婢已經好久沒見到過這個瓶子了。”
原來是這樣,楚霖謠笑著看著小蝶,這丫頭還挺細心的么。“這個,是我上次帶出去的,并不是誰拿走的,可能是你忙糊涂了,記混了,咱們這院子里,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可是,前兩天奴婢都沒看見的,花坳那塊,奴婢每天都會看看的。”因為楚霖謠侍弄的花草多在那一塊,所以小蝶對那塊就特別上心。
“你的意思是,這個瓷瓶是今天才出現的?”楚霖謠清楚的知道這個瓶子的去向,所以才有此一問。
“昨天就發現了,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哪里的,白天到不至于明目張膽的丟在那里。”小蝶頗有點柯南的樣子。
“這么說是前晚,那晚可是咱倆睡得最晚啊。”楚霖謠細細思索著前晚的一些細節。
“這個。。。。。。”小蝶也不愿意相信這個園子里真的有手腳不干凈的人,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她已經跟大家都混熟了,但是現在涉及到這個問題,她也是思索了許久才對楚霖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