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調查沒有別的情況發生了。可是我們依舊沒有太多的頭緒。紀顏于是開始翻看起王真的資料。而我也瞅見了那個象征死亡的電話號碼,很普通的一個電話,是在想不通為什么這些人死前手機里接到的最后一個電話都是這個號碼打來的。
王真是名資格老到的外科醫生,而且尤其擅長咽喉部最難的腫瘤息肉切除手術,一些歌手由于用嗓過度,加上不注意調節和保養,所以很容易產生息肉,自然,王真的那一刀對他們來說是保住自己身價的一刀。
唱歌唱的爛的演員可以去唱歌。但演戲演的爛的歌手卻不是那么好轉型做演員的。所以王真的名氣自然越來越響了。
不過王真在幾年前忽然連續幾次手術失誤,這對外界來說非常奇怪,因為這些失誤幾乎是連新手都不會去犯的,他甚至還讓一個病人這輩子無法發聲,成了啞巴,不僅賠償了一大筆醫藥費,連醫生也沒的做了。或許后面他做的那些事情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還在么?不過這也太無聊了吧。
紀顏合上了王真的資料。
“我們去找找那個女孩身邊的人看看。”我很同意他的觀點。
死在電梯的女孩叫孫穎,是一名文職人員,平時為人處世小心謹慎,是個很乖巧的女孩。無父無母,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男朋友。我們找到她的住址時,恰巧看見個男人走出來。
這個男的大概小三十左右,梳著大背頭,身材很高大,國字臉,鼻子高挺,五官棱角很分明,只是臉上很悲傷,眉毛幾乎連到了一起。他的頭發很長很邋遢,兩邊的絡腮胡子遠遠望去就像涂抹了層黑色的泥巴。那人一直低著腦袋,所以沒有注意我們。
我和紀顏表明來意,他沒有說話,只是聽說我們是桑一陽委托的,抬了抬眼皮,接著哦了一聲。然后請我們進了房間。
房間里很凌亂,東西到處都是,仿佛要搬家一般,在里面的房間,我們坐了下來,我看見墻壁上似乎掛了很多照片,其中就有孫穎的“我們本來很快就要結婚了,不過那天晚上我們吵了架,大吵了一架,天色很晚了,我告誡過她不要離開,說了很多次了,因為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感覺,可是她不聽我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噩耗。”男人低著腦袋坐在床邊,喃喃自語般地說著。
紀顏看了看墻上的照片,皺著眉頭,忽然冒出一句。
“你是警察?而且和桑一陽是好朋友?”
男人抬起頭,順著紀顏的手的方向望去,接著機械的點了點頭。
“王真該不會是你逮捕的吧?”紀顏又繼續試探地問。果然,男人沒有否認。
幾年前是這個叫柳落石的警探在值勤時候誤打誤撞逮捕了王真。并且還得到了嘉獎,獲得了升遷。而王真最后一個割喉的對象,其實就是孫穎的姐姐。看來兩人的結合從某種意義來說倒是王真的功勞。
我和紀顏沒有見到孫穎的姐姐,因為她已經出國了,恐怕還沒有接到妹妹遇害的消息。只是從柳落石這里也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我和他互相留了電話號碼,接著就離開了孫穎的房子。
“我總覺得,墻上的照片有些奇怪,但又一時說不上來。”紀顏離開的時候回望了下呆在房子里的孫穎的男友。
洗澡死在自家浴室的是位醫生,很巧合,他是王真以前的助手,當王真出事離去后他接替了王真的職位。至于另外兩人,就沒有任何的聯系了,一個是下班回家的DJ,被人發現喉嚨割開死在電話亭里面,一個是某公司高級白領。直到第二天他的同事來上班的時候才發現了從車里漏出來的血。電話亭的詢問結果也是那時候打進來的電話和其他幾人接到的是同一個號碼。
“醫生不是在洗澡么?”我看著檔案有些奇怪。
“很正常,一般他們會在浴室也會安置一部電話,怕有急事出診。看來倒是名副其實的死亡電話,接到的都死了。”紀顏看著醫生的資料,頭也不抬的回答我。
我見他專心看東西,就沒再問他,只是有些擔心紀顏的身體。還好我把桑一陽的委托告訴了老總,畢竟是刑警,有道是民不與官斗,老總也只好放了我的假。
“如果你是一位醫生,一位藝術高超,刀法精湛的醫生,而且又沒有什么其他的事影響你做手術的心情,這種情況下如果你犯錯了,你想會是什么原因?”紀顏經常把自己代入人物,或者干脆把我帶進去。
“不知道,或許手突然抽筋吧。”我半開玩笑地回答。可是紀顏卻非常認真地望著我。
“你知道么。那個死在浴室里的醫生,以前就是為王真準備日常用品和手術衣服及手套的。”
“那又怎樣?”我不解。
“有一種外傷用的麻醉劑,如果涂抹在手套內側――你想下如果手指接觸到,在進行手術的時候當然反應會遲鈍很多。”紀顏說到這里停頓了下,指著資料上那位遇害的醫生,“不巧,這個家伙好像手里就有,這種麻醉劑叫表面麻醉劑,這個本來是為了幫助兒童而發明的,結果也用于小型手術,如扁桃體的切割,一般當需要對扁桃體手術的時候,醫生會把麻醉劑噴灑在喉嚨里,世界上第一種能滲透完整皮膚的淺表麻醉劑――恩納就是由英國阿利斯康公司推出并進入中國市場的。這種麻醉劑可以成功地將高水含量和高濃度局部麻藥堿性基因結合起來,克服了其他麻醉劑不能滲透皮膚的缺點,可以在皮膚上保留4~5小時的止痛效果。用這種麻醉劑大量稀釋后加入0.5毫升的利多卡因,只要在手套內部涂抹薄薄的一層就足夠可以使王真靈巧的手指失去平時的靈敏了。”
“你怎么連這個也知道?”我聽他說了這么多,覺得有些好奇。
“不要忘記了,我是醫學院畢業的。”他笑了下,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果然,進一步調查我們知道這個死去的醫生的確和王真積怨頗深。看來四個死者里有兩個居然多少和王真有聯系。
可是一個躺在床上幾乎是個半死人的王真是如何去殺人呢?
我問紀顏難道可以靈魂狀態去割喉,紀顏笑著搖頭,回答說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王真沒死,即便死了,他也是無法對人做物理攻擊的。
另外,那個手機也找不到了,像桑一陽說的一樣,在王真入獄的時候就不見了,至今也找不到,資料上寫著丟失二字。
將近半天跑下來,卻沒有得到太多的消息。我有些許氣餒,中途還接到了桑一陽的一個貌似關心的一個電話。不過紀顏似乎在醫院呆久了,精力充沛的很,絲毫看不出一點疲憊和厭煩。
如果王真要報復,殺死逮捕自己刑警的女朋友和害自己失去工作的同事似乎說得通,可是一個死在車子里的公司白領和那個迪廳下班的DJ和他并沒有任何聯系,似乎這就有些不明白了。
桑一陽給我們的資料可以說比較詳細了,可是其實沒有太大作用。警察甚至懷疑過王真的家人,但那次電梯里的錄像卻又讓他們覺得非常不解。因為那的確無法被認可為是人所能做到的。
我和紀顏決定先回王真所在的醫院,去看看那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紀顏則去了病房翻看了王真的病歷。
我看了看王真已經萎縮如同雞爪一樣的手,忽然感嘆了一下,曾經是一雙治病救人的手,卻變成現在這樣。沒過多久,紀顏變回來了。
“你知道王真是怎樣自殺的么?”紀顏一邊看著王真,一邊對我說。我搖了搖頭,似乎資料上并沒有寫。
“剛才我打了電話給桑一陽,在王真入獄前在拘留所的時候,除了他的親戚朋友外還有一個人探望過他,這個人是柳落石。那個逮捕過他的人,兩人似乎交談過,而王真在回去后,就用毛巾想勒死自己。”我大惑不解,除了上吊,怎么可能勒死自己?
“拘留所里沒有可供上吊的地方,也沒有任何鐵質鋒利道具,王真開始就表現過自殺跡象,所以只要他單獨一個人的時候,連嘴巴里都放了牙套,根本合不上,就是為了避免他咬舌自殺。不過王真的確很厲害,居然用帶來的幾條毛巾系在一起,綁在兩邊的鐵欄桿上,在把脖子套進去,然后身體開始轉圈,毛巾如同扭螺絲一樣,把脖子勒慢慢勒緊。
你也知道,自己勒死自己是不可能的,因為失去意識后手自然會松開,不過鐵柵欄不會,而且那毛巾是濕的,所以即便后來王真被勒的昏迷,可是脖子上的結卻依然很緊,不過他差一點就可以死了,很湊巧,那天的警衛突然接到了個電話,然后發現了他在自殺,把他救了下來,不過由于缺氧太久,他變成這樣了。“紀顏慢慢悠悠的在王真的病床前走來走去。
“其實他躺在這里還是很幸運的,因為我聽說有好幾個受害者都買通了里面的牢頭,要廢了他的手,可能他知道了消息,所以決定自殺吧。”
我望了望躺在床上的王真,開似乎對這個瘋狂的外科醫生有了些憐憫和同情。他恐怕這輩子都只能這樣了,連死的權利都喪失了。
出來的時候,門外停了輛警車,我以為桑一陽來了,可是四下里看了看卻沒發現他,我猜想估計上廁所去了吧,也好,我不是很喜歡和他多說話,這人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不料,車門漸漸打開,從里面出來一個人,不過不是走出來的,那人巨大的身體幾乎從車里翻出來,從車子里爬了出來,我看見他的喉嚨就像破裂的水管,鮮血從里像外噴射出來,飛濺得到處都是,車子里面也鮮紅一片。
那人正是柳落石。
我和紀顏連忙趕過去,看到他的車子里還有部手機。
如果發現的早,即便喉嚨割開用手捂住也能多活十幾分鐘,可是柳落石已經斷氣了,臨死前他的臉似乎很安詳,沒有像前幾個受害者一樣的恐懼表情,似乎一切都如他所愿一樣。他的左手拿著一部手機。
“一定是王真了,可是他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啊。”我扶著柳落石的腦袋,恨恨地說了句。紀顏則長嘆了一口氣。他在柳落石身上找出了個錢包,并在車子里看了看,用那部手機打通了桑一陽的電話。
桑一陽來的時候臉上像鋪了層霜,一句話也沒說,看了看尸體就叫人用白布蓋上了。
過了好久,當他照常忙完例行的公事后來到墻角點了根煙,不過他的手在顫抖,居然連打火機也打不著,惱怒的他將煙和打火機一起扔了出去。
紀顏把一根點燃的香煙地給了他,桑一陽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
煙過半根,桑一陽終于說話了。
“或許對他來說是解脫吧,孫穎死了之后他一直魂不守舍,一米八零的大個子居然一下瘦了幾圈,本來警隊給他放了大假,讓他好好休息,但沒想到他也出事了。”
“哦?這么說他很愛孫穎了?”紀顏突然嗆了桑一陽一句。桑一陽奇怪地望著紀顏,肯定地點了點頭。
柳落石手機里接到的最后一個電話和其他幾個人一樣,都是王真以前用過的那個號碼。
“我原以為你可以幫我破了這個案子,但沒想到你也只是如此罷了,一樣有人死。”桑一陽的抽完煙,先前的神情又恢復過來了,紀顏卻也不惱。只是向桑一陽要過柳落石臨死前握著的電話,開始撥打起來,并且往車子走去。
不久,他從車子里又拿出一個手機,式樣不是很新,似乎是幾年前的款式。
“這是在他車上的。”紀顏把手機扔給桑一陽,后者狐疑的翻看起手機,接著拿起自己的手機按照那個號碼撥打過去。
果然,手機響了,桑一陽的臉色也變了。
很復雜,如同一個迷路者站在了十字路口。
“我在柳落石家里看見的照片沒有兩人在一起的,只有單獨的,似乎所有的合照都不見了,當時我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也沒多想,可能這并不算什么,不過作為未婚妻,連他錢包里的照片都是這樣,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紀顏將柳落石的錢包打開。里面有孫穎和他的合照。
不過那照片是撕開后又重新粘上的。
“今天并不冷,也沒有下雨,可是他卻把整個車子窗戶全部關的死死的,在車子里用王真的手機撥打了自己的電話,因為他知道,想要被割喉,需要的不僅僅是那個電話,最重要的是封閉的空間。電話亭里的DJ,車子里的白領,浴室里的醫生和死在電梯里的孫穎。
和空間有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空氣了,我不知道王真到底做了什么,似乎接聽者在封閉的空間里接到了手機打出的電話,旁邊的空氣會被急劇壓縮,而且是從外部緩緩割開喉嚨,奇怪的是被害者直到完全割開后才有所察覺。“紀顏把手機放到自己耳邊,接著有手做了個劃開脖子的動作。桑一陽沒有說話。
“至于動機,那個車子死去的白領你們不是調查了么,其實他最近正在和孫穎所在的公司談生意,我想柳落石應該產生了不該有的猜疑和誤解,兩人之所以吵架恐怕也是為此,大概柳落石是在忍受不了內心的自責,也選擇了這樣結束自己。
當年他逮捕王真的時候,曾經還去探視過王真一次,這個瘋狂的醫生可能把這種殺人方法和手機告訴了他,不過可能當時柳落石并沒在意,一直到今天,他打算殺死那個白領的時候,他嘗試著用了一下,往街邊的電話亭打了一個電話,自己則躲在旁邊觀看,結果倒霉的下班DJ成了第一個受害者。至于那個醫生,可能是王真交代過柳落石,順便幫自己復仇吧。這個醫生生活很有規律,柳落石可以選擇在他洗澡的時候打電話給他,對于警探來說,要到他的浴室電話也不是難事,而孫穎,恐怕那天晚上柳落石跟著她出了門,在確定她進了電梯后,撥打了電話。“紀顏終于說完了,我也想起電梯那里原來女孩說的不是”風“而是”封“字,原來是死去的她害怕別人也這樣悲慘的死去。
桑一陽沒有說話。不過紀顏卻忽然皺了皺眉頭,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樣,快步走進了醫院。我和桑一陽則跟在他后面。
病床的王真居然坐了起來,旁邊圍了很多護士。
“真實奇跡,他居然醒過來了。”一位醫生扶了扶眼鏡,感嘆道。場面很混亂,桑一陽也忙亂起來。紀顏青著臉,和我走出了病房。
一周后,我幾乎忘記了此事,不過紀顏卻拖著我再次來到醫院探視王真。
他恢復速度之快令我咂舌,居然已經可以扶著拐杖下地走動了,雖然還是非常瘦弱。
王真已經獲得了保外就醫的條件,這的確也無可厚非,至于紀顏向桑一陽解釋的那些,即使他相信了,也沒有任何證據,所有的罪名都放在了柳落石身上了。
互相告知了身份后,王真坐了下來,雖然還在喘氣,不過臉色好多了。
“我可以告訴你們想知道的,因為所有事情結束了,我會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其實當我知道了自己無法再做手術的時候更多的是高興,因為我早就厭倦了每天拿著手術刀小心翼翼的劃開別人的喉管,避開那些重要的血管和氣管來割除惡心的息肉或者腫瘤,每次我拿著手術刀的時候,我都有種沖動,一種想一刀割下去沖動,規矩是很奇妙的東西,有的人可能遵守了一輩子也不覺得,有的人卻一天也不能忍受,我就是厭倦了重復的工作。
終于,我想出了個游戲,一個我從未玩過的游戲,這個游戲足夠讓我享受一下以前從沒有過的刺激感覺,那些高貴的身份優厚的生活待遇孝順的子女和顯赫的地位我都不想要了。
接下來當然是我故意發生了幾次手術失誤,我的助手順理成章的接替了我的位子,而我也開始裝瘋賣傻,整天郁郁寡歡。
然后,我開始選擇受害者,沒有特別的要求,只是看上去順眼罷了,我小心的電暈他們,接著割開他們的喉嚨,以前的我只在手術室這樣做過,你無法想象我在大街上,或者公共廁所里,或者只有兩個人的車站上做這些的時候有多么刺激,當然,我沒有殺死他們,因為那時候我還沒有這種想法。“王真說到這里得意的笑了下,眼神里充滿了滿足感,不過他接著喝了口水,繼續說著。
“直到我遇見了那個警察,一個郁郁不得志的小警察,他渴望破一個大案子,渴望得到名利,渴望和他喜歡的女孩結婚。于是我找到了他,告訴了我的計劃,起初他打算直接把我捆到警局,不過我很了解他,他更希望和那個叫孫穎的女孩子結婚。于是我們導演了一出好戲,讓這個小警察救下了孫穎的姐姐,兩個人自然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可是當我真的入獄的時候,我開始害怕了,因為我風聞到那幾個受害者居然聯系里監獄里的牢頭想要廢了我的雙手!那對我來說還不如殺了我!我絕對不能容忍自己到時候連雙筷子都拿不起,何況,這個游戲我還沒有玩夠。
在即將押送去監獄之前,我在拘留所的幾天幾夜都在冥思苦想。起初我開始裝著自殺,希望可以弄點傷保外就醫,不過很可惜沒有成功,反倒讓他們把我弄的連根牙簽都不給我。直到那個警察來探視我,他居然懇求我千萬不要說出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我忽然想到這個家伙好像還有利用的價值。
終于,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王真剛想說下去,紀顏忽然從床邊的沙發上站了起來,冷冷地說:”是咒媒?“
王真愣了下,接著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你居然知道,那我也就不多解釋了,我是從一個家伙手里高價了解到的,咒媒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的,搞不好我自己就沒命了,開始決定用毛巾絞殺自己之前我試驗過了很多次,我的身體窒息的極限是多少,然后終于決定告訴那個姓柳的警察在特定的時間打電話給看守說我要自殺,如果晚幾秒,我恐怕就真的要死過去了。”
“你故意讓自己陷入昏迷成為植物人的狀態,這樣你的身體可以安心在這里躺著,而不必去監獄。不過你知道如果不為自己離開身體的魂魄找一個地方安置,因為脫魂的時間長了,你照樣還是會變成真正的活死人。”紀顏接著他的話說下去。王真居然贊許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就呆在了那個手機上,我在完全進入睡眠前告訴王真,如何使用,如何殺人,他根本不相信,不過這也很正常。因為我知道這個人總有一天會去使用那部手機。而當他開始激活那個手機去殺人,我也可以再次回到我身體,不過我必須等一個時候,等一個出現替罪羊的人,然后我才可以安心活過來,創造一個植物人蘇醒的奇跡。至于那個助手,我實在很討厭他,雖然我是自愿放棄我的所有,不過一想到那條卑微的雜魚繼承了我的榮譽和地位,我就想切開他的喉嚨,所以也就順帶交代柳落石殺了他。”王真的臉變的通紅,他好像很激動。
“我過了番從未有過的一種生活,這個游戲我玩的很開心,再也沒有比能夠欺騙這些愚蠢的人更有趣的事了,很快,我的身體恢復后,即便我不繼續作我的外科醫生,我還可以寫書,收徒,對外界說自己幡然悔悟,誰也不會懷疑一個躺在病床幾年生死之間游走一遍的人說的話啊。”王真嘿嘿的笑了幾聲。
紀顏忽然從口袋里摸索起來,掏出一樣東西放在王真手上,王真奇怪的低頭看了看。
“你忘記一樣東西了,這是你的手機,應該還給你。”紀顏也同樣笑起來。
王真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
王真得意的表情不見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一下扔到了床上。
“怎么不接?不是找你么?”紀顏依舊笑著。
王真重新拿起了手機,仔細的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終于,他忍不住按了接話鍵。
電話里只有沙沙的聲音,雖然我站的很近,可我什么也聽不到,但王真的臉卻開始扭曲起來,他拋下手機,渾身開始哆嗦,臉也變的鐵青,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抓著,喉嚨像停水的水管,發出陣陣怪聲。一個**走了進來,看到這個情況立即叫來了主治醫生,不過例行的幾下搶救后,王真倒是真的變成死人了。
我看了看他的手機,上面的電話號碼居然是自己的。
“咒媒究竟是什么?”王真并沒有多解釋,我只好問紀顏了。
“你知道如果一個人眼睛瞎了,其他的感官會變得異常敏銳么?同樣,王真把自己變成活死人,附在手機上,用自己做了個咒,咒媒是咒的載體,咒媒的力量越大,自然咒的力量就大,王真放棄了自己的身體,冒著被勒死的風險去完成了這個咒媒。”紀顏向我解釋。
“那剛才的手機?”我繼續問他。
“我不過是去舊貨市場買了個和他以前型號一摸一樣的手機罷了,然后借來他以前的手機,在口袋里打給了他。本來只是個惡作劇,結果他居然嚇成那樣。”紀顏仿佛如同小孩子般笑了起來。(割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