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恭如此高調地派出太醫去廷尉府探病,長安城內關注他的人自然很快就收到了風聲。
任書昨日又換了一次房子,他藏匿的非常小心,除了毛雄和幾個隨從知道他的行蹤之外,連自己手下的探子,都不知道他們的老板身在何處。
“大人,屬下已經安排好了,他們隨時可以按計劃行動。”在匯報了今天的最新消息后,見任書沒什么表情,毛雄又再補充道。
其實任書那天讓他按計劃去安排,一開始就明白此舉不妥,只是苦于沒有其他辦法,唯有做最后一搏罷了,現在聽了毛雄的匯報,得知太醫也已經做出最后確認,頓時便覺得希望又小了幾分,嘆了口氣,對毛雄擺擺手,道:“你先下去,讓我再想想。”又低聲自語:“難道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忽然,任書瞥見案上擺著的一道令牌,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影——太尉周勃。
這是上次任書為了這個計劃去見太尉周勃之時,兩人約定的信物,只要有人手持此物前去求見,周勃就會明白來者是誰。
按照計劃,任書是想先完成呂嬌的事情,再使人去以此慫恿周勃,那時順理成章,周勃就會站在自己這邊。
想到此處,任書使勁一拍手掌,為什么自己只是想到最后利用他,而不讓周勃也參與進來呢?
有這樣一個助力在旁,不用起來真是浪費啊!
……
“陛下派出的太醫已經確認了嗎?”丞相府中,陳平斜倚在塌上,半閉著眼睛問眼前的年輕人道。
勝券在握的陳平,對許多事情都看淡了很多,唯一沒有看淡的,也就只有權利了。
“稟丞相,據宮里傳來的消息,太醫們就是如此向陛下回報的。”年輕人恭敬答道。
“恩。”陳平淡淡道:“那就去告訴曹窯,讓他盡快上書吧。”不管皇帝對呂嬌有幾分真心,相信這件事情,他是不會反對的。
過了片刻,待年輕人把自己的話傳達下去,陳平想了想又開口問道:“太尉府上,近日可有什么異動?”愈是眼看著快要勝利的關頭,愈是容易發生意外,所以陳平才不放心的有此一問。這是他多年來的斗爭經驗,因為在絕望的關頭,對手往往會狗急跳墻。
年輕人聞言思索片刻,回顧了一下這幾天的情報,答道:“這些天來,太尉府上暫時沒有什么特別。”頓了頓,又補充道:“近幾日都沒有人拜訪過太尉,太尉大人也不曾去見過什么人。”
“這我就放心了。”陳平吁了口氣,道:“你退下吧。”通知到曹窯,馬上便可以上書廢后,就算任書再有動作,也來不及了。
要是陳平晚一步問這個問題,相信他就會得到不同的答案。可是現在,顯然年輕的特務首領還沒有鍛煉出從細節中發現問題的本事,所以在出了房門,聽到手下回報太尉府總管在城外的家人前來尋親后,也沒有放在心上,以至于陳平錯失了一個重要的資訊,雖然此前他已經錯失了許多有用訊息。
……
“太尉大人,我家主人有重要事情要向您通報。”太尉府中,那位來尋親的總管家人正站在太尉周勃面前,行禮之后,從襤褸的衣衫中掏出一封帛書,雙手遞給周勃,道:“這是主人的親筆書信。”為了掩人耳目,他扮的是衣食無著的鄉下農民,前來尋城里的親戚周濟的。
周勃右手接過帛書一抖,攤開放在左掌上看去,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團。
一口氣讀完,太尉周勃閉目思索良久,才長長嘆了口氣,無力道:“他真的要這么做?”
那人點了點頭,恭敬答道:“我家主人讓小人轉告太尉,此事宜早不宜遲,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聽到“后果不堪設想”這句,太尉周勃眼睛一瞇,回想信中所提,咬牙道:“好吧,你回去告訴他,我已知道了,讓他做好準備吧。”
傳信之人笑了笑,拱手道:“主人早已做好準備,只等太尉大人一聲令下,便可開始行動。”
“這么快?”周勃訝然道,想了想,既然他都準備好了,顯然是很有把握的,何況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便不欲再拖,道:“那你即刻回去,就說我馬上出發。”
那人應諾,又恢復了鄉下人畏縮的模樣,隨著總管“親戚”出了太尉府。
……
長樂宮,神仙殿。
太醫們退下之后,劉恭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賈誼問道:“此事你打算交給誰去做?”即使心里想撇開呂嬌想的要死,但為了表現皇帝的重情仁義,劉恭還是必須矯情一下,做出一副不得已的樣子。
這就像史上大臣們迎立文帝的時候,明明心里開心的不得了,屁顛顛跑到長安來了,也還要虛情假意地推辭幾次,拉出幾個根本不可能被認可的競爭對手來,以表達自己的謙遜。
這個妙招,現在被劉恭活學活用了。
張偃聞言笑了笑,道:“我剛才已經交代太醫們了,他們會把這個消息讓該知道的人知道的。”這些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如果連這一點口風都守不住,呂后當年怎么會放心讓他們給自己看病。
“什么時候的事,朕怎么沒注意到?”看了看笑得燦爛的張偃、賈誼兩人,劉恭好奇問道,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賈誼跟劉恭混得熟了,沒人的時候也不怎么拘束,道:“陛下方才的模樣,怎會注意到這些小事!”
劉恭聽罷,心知賈誼這是在提醒自己剛才的表現太過失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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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昨天斷網沒發出來,今天又睡遲了,所以拖到現在。公眾最后一排還差兩章,我想補補滿,問編輯貌似他今天放假,先這樣吧,不知道行不行。
杭州35°,熱的一夜睡不著,起來往身上倒酒精,真凄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