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來給大家講解一下什么叫做“居心不良”。
比如,今天一早,我拉著立雪就出了雪園在程府四處轉,是為了“巧遇”程夫人宋若嬌。
比如,我們轉了那么久,結果不算太壞,就在午飯時間過后,程戒揚不在府中的時段,巧巧的在一處亭子中看到了宋若嬌。
比如,我們現在各自帶著虛偽的笑臉其樂融融的坐著品茶聊天。
我本來就是個混跡職場的小白領,裝個笑臉還不是信手拈來隨心所欲,而立雪從小出身風塵,一張嬌艷笑臉也是無懈可擊。
這下,可苦了那嬌生慣養的程夫人!
我掩著半張臉,標準的淑女笑:“哎呀,程夫人果真是賢良淑德秀外慧中~~”
程夫人:“……”
我扶額輕笑:“奴婢要是有程夫人一半的才情也不枉來世事一遭了~~”
程夫人:“……”
我嘆息帶著苦笑:“這下算是見識到大家閨秀真正該有的模樣,讓奴婢好生羨慕呢~~”
程夫人:“……”
我同情帶著無辜的看著程夫人,她的臉已經在抽搐了。
那是,就是換做我,面前是自己丈夫的前任女人,還懷著自己男人的孩子,也不見得能笑的出來。
立雪盡量忍住敵意:“既然奴家已經答應程大人與妹妹和平相處,自然不會再興風作浪。”
程夫人咬牙切齒堅持笑的很猙獰:“不勞立雪姑娘費心,相公不是打算一等立雪姑娘生下孩子就好生安置你嗎?”這個“好生安置”咬的極重。
立雪臉色一暗,眼神看向我。
我驚奇的笑:“程夫人怎么知道程大人要好生安置我家姑娘?”我把“好生安置”咬的比她還重。
宋若嬌終于浮上了一層小白的光芒:“你知道你們以為相公的‘好生安置’是什么?”
“呀呀呀!”我羞澀的回避狀,“這種事我們下人怎么好胡說,自然是要我家姑娘回答。”死命的推立雪一下,瞪著眼睛看她,心想,大姐,你可別在這么關鍵的時刻給我掉鏈子,我接不上去咱就完了!
立雪緩緩抬頭把目光轉向宋若嬌,深深的,從嘴角開始牽扯到眉眼,瞬間漾開了一種叫做“魅惑”的笑容。
“程大人,自然是要娶孩子的娘的……”
我知道說這話,她比宋若嬌還疼。
宋若嬌也驚訝的微張嘴巴,不可置信的委屈表情涌上,眼睛里閃爍著什么,什么話也沒說,淚奔而去。
等到她跑不見了,我才松口氣,再看立雪,她咬著牙,眼睛明明也是紅的,可是嘴角都被咬出血來了,眼淚不見落下。
我安慰她:“如果你覺得疼,我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立雪搖搖頭:“就算我千瘡百孔,我也不要讓她好過!”
這才是實實在在的女人,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傻女人,不是什么好哄好騙被虐到身心具疲還死心塌地的等待男人回頭看她的女人。
“好,既然你那么堅持,那么后天晚上,你聽我的話……”
我不必追究自己做的對不對,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動物,既然我選擇幫立雪,就沒必要考慮別人的想法和感受。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很安分。
什么叫安分?來,我們講解的第二個詞就是“安分”。
“這日子連鳥都淡不出來了!哇啊啊啊啊啊啊……”我引吭高歌對天吼。
“你給我下來!”沫水在屋檐下威脅我。
我無視他,小P孩!不就是說了句你寫的草書很流浪嘛,至于從書房追我到臥室再從臥室追我到院子最后逼得我用多日來訓練出的“上房揭瓦”神功飛身撲上屋頂,然后兩人重復著“你給我下來!”“我就不下有本事你上來!”的沒營養對話。
“吼吼吼吼~~原來你一點輕功都不會!~~”我得瑟的抓緊那個一開始被我懷疑是避雷針的詭異煙囪,對著下面的小沫水做鬼臉,咿咿呀呀叫的歡,“真是好丟人啊好丟人~~……”
沫水氣的小臉發青,卻礙于身高問題和本身武功修為的問題對我沒辦法,在下面直跳腳。
“你等著!將來我娶了你有你好受的!”
我差點滾下去……原來他還沒把成親這事兒給忘了!
情緒復雜的看看沫水,我嘆氣,要是他能再長個幾歲我興許還高興來個姐弟戀什么的,可是看他那副**的模樣,我下不去亂倫的手!
“門主?”蘇戀香同志終于回家,一進院子就看見他家門主暴跳如雷的對著房頂吼,再往上看,是無賴相的我。
“小容~~”蘇妖孽激動了,眼含熱淚慢動作飛撲向我,后面的背景是閃亮亮的小碎花。
“你敢去試試。”沫水陰險的插嘴。
蘇戀香委屈的原路縮回去,哀怨的看著門主:“小容好幾天沒見了呢!”
沫水手里的木劍一丟:“才兩天功夫。”
“兩天啊兩天啊!~”蘇戀香據理力爭,“門主,這個世界上有種感情叫度日如年來的……”
我抱著煙囪汗一下先。
沫水頭也不回的跑回書房:“未經我許可,你離開這個范圍試試!”
他早已用木劍在地上劃了個圈,而蘇戀香就畏畏縮縮的抱著把木劍被圈在里面。
蘇戀香對著自己別扭又陰險的門主的背影嚎啕大哭:“不要啊~~”
“孩子爹,最近孩子很缺乏母愛么,我幾日不回他脾氣見漲啊!”我說風涼話,看他一個人演的全情投入看不下去了。
“孩子娘,你不知道,孩子最近練書法呢……”蘇戀香一身怨氣又不敢動。
“練書法?”我沉吟一下點頭,“我想我知道了……”
蘇戀香欣喜:“你去夸夸他試試?”
“不。”我義正言辭,“恐怕晚了,我剛才還說他寫的字體很流浪……”
蘇戀香原地抱劍囧了。
等到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的從屋頂下來,先左右研究了一下石化的孩子爹,確認人沒死,就拍拍衣角的塵土自顧自的去到前廳。
這個我們臨時租的小院子環境很不錯的,不過萬事以孩子作為考慮優先,所以書房是給了沫水的,前廳地方也很寬敞,就分給了最繁忙的紀賜。
這會兒,紀賜也回來了,正拿著一封信在發呆。
“喂!”我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紀賜回過神,不著痕跡的把信收起來了。
這點倒讓我有點不爽了,我們四人從京城到這里,我以為早已沒有什么芥蒂而言了,他這個下意識動作叫做“見外”。
可是也對,人人都有秘密,我沒有立場來要求他和我坦誠相待。
“你怎么呆住了?”
紀賜還是那種帶著淡淡的憂郁的笑:“沒什么,京城里來了信,諸葛大人想知道事情辦的怎么樣。”
“哦……”我有點泄氣,看著他那種略帶寵溺的笑,頭腦一熱,“紀賜你是不是……”又是一種敏感的神經叫我停住不要問話,不管對于之前光明獸節上他那個面具造型多么在意,都不要問。
“什么?”他微微歪著頭詢問我。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怎么接話,只好打哈哈:“你是不是吃過飯了?”
“恩?”紀賜皺眉,沒想到我會說這個,點點頭,“吃過了。”
“哦,那就好!”我拍拍他肩膀,“吃飯好啊!多吃點才有干勁!”
OMG……我到底在說什么啊……
紀賜完美一笑:“我知道,今晚的事情不會出錯的。”
“恩!”一想到今晚的安排,我笑瞇了眼。
古代有宵禁,就是過了一定時間就必須家家戶戶關門不得外出,程戒揚懷里摟著淚痕未干的宋若嬌,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不說話。
懷里的妻子不喜歡亮燈睡覺,自從他開始在她這里過夜開始,到了半夜,他都是熄了燈哄著她睡的。像個孩子一樣固執的要熄燈卻要有人哄著才睡,很矛盾的習慣卻著實可愛。
可是很累。
立雪天性嬌蠻直率,讓她住回來會為難宋若嬌的事情是早就料到的,可是卻不能發作,畢竟她現在懷著孩子。
晚上總是很寂靜的,就是平靜無波的水,一點漣漪都沒有,稍稍劃開一點都是那么容易被發現……
猛然,程戒揚坐起身,眉頭緊蹙,靜靜的聽著,那不是錯覺!立刻起身開門,果然一道黑影正好從轉彎那邊劃過!
追!下意識的舉動,但是走了兩步又收回了腳,看看身后,妻子還睡在房間。
怎么辦?
另一面,一個潛伏已久的想法襲來,在黑暗中慢慢擴大,程戒揚手心捏的發白,猶豫不決。
叫人已經來不及了,看那人的身形輕功應該很好……
還來不及再想,人已經追了出去。
我蹲在立雪床邊,大氣不喘,聽著窗外的動靜。
要是有手表多好,我就能看看時間了,已經蹲了快有一個鐘頭的樣子還不見人來,他們這種速度令人發指啊!
內心把某妖孽顛過來倒過去反反復復的罵過N遍,終于有了動靜,我一個激靈,豎起耳朵聽。
是一種很輕微很輕微的行走的腳步聲……
我還沒想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一番,一個黑影就直接從窗戶跳了進來一個打滾到我身邊,一把抱住我捂住我的嘴。
低低的聲音淺笑:“你蹲的地方真準~~”
蘇妖孽你找死!
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我指指床上還在熟睡的立雪,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不是我不是我!”
蘇戀香天真的轉過頭看看立雪,很是無邪的說:“放心,他跟過來還要點時間,我們可以先做點別的事……”
一拳PIA飛某妖孽,我白眼給他:“我不是來讓你做奸夫的!”
某蘇無辜的揉揉被額頭,正想說話,突然捂著我的嘴蹲下,我正想再補一拳給他,聽到了外面來人的動靜。
是程戒揚,他毫不猶豫的推開門進來了,以為黑暗的關系沒有注意到蹲在角落的我們,等看到室內一篇平靜,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蘇戀香冷哼一聲身手敏捷的早一步攬過立雪,和他對面站著了!
“什么人?”程戒揚沒想到會有這種突發狀況,驚吼起來。
我得意的揚起嘴角,拿出手里的火折子,點燃手邊的燈。
看著微弱燈光下程戒揚驚訝的嘴臉,我暗爽,笑的非常平靜:“當然是仇人……”
立雪也醒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和程戒揚,想動又不能動。
這個狀況很詭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