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八年的學習,嚴良也長大成人,身型高高瘦瘦,容貌英俊,猶如天上掉在凡間的一顆珍珠那樣醒目而不沾塵土。
經(jīng)過八年的學習和磨練,這個普普通通的小孩,還不知道能否成為一個合格的主治大夫。八年的時間,學習了正骨接骨、脈絡針灸、藥理偏方、號脈開方、手相面相識人斷病,又在嚴以寬的醫(yī)館邊學習,邊實踐,嚴良已經(jīng)是同年紀里醫(yī)術最高的一個。實在是清河鎮(zhèn)上,他這個年紀學醫(yī)的只有他一個。
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強子,經(jīng)過那次癲癇發(fā)作,也沒敢再欺負過嚴良,每次看到嚴良變得又客氣又尊重,性格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跋扈。有別的小朋友再欺負嚴良,他第一個沖出來維護,儼然變成了嚴良的保鏢。他的癲癇經(jīng)嚴以寬的細心調理,沒有再犯過,也過了那個最危險的年齡,現(xiàn)在也是身形壯碩的一個年輕人了,平時賣賣豆腐,給嚴良的醫(yī)館里打打雜,再后來就去城里做買賣了。
嚴以寬把醫(yī)館交給嚴良打理,自己和張寡婦也已經(jīng)再結連理,這時候兩人結伴去山里采藥去了。也不完全是采藥,兩人攜手南下,邊游山玩水邊采藥,所以每次一出去,不定什么時候才會再回來。
本來這個鎮(zhèn)上的人就不太信服這個醫(yī)館,也不是嚴以寬醫(yī)術不高,人都有從眾心理,都排隊去濟世堂,哪怕濟世堂好多時候還一次看不好,但是這邊門前冷落,反而有了這邊醫(yī)術不行的假象。這下好了,嚴以寬走了,把這個沒牌子的醫(yī)館扔給個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人們更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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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看看啊,老茍家和老紀家又干起來…..”
“這次是因為啥啊?”
“哎呀,還能為啥啊,又是搶地盤…”
“走吧,去看熱鬧去。”
人們從嚴良家門口經(jīng)過,議論著,往前趕著去看熱鬧。嚴良也看到了,張頭往人群聚集方向望去。
這是怎么回事呢,老茍,名叫茍?zhí)炖祝愿窕鸨L得矮胖,老茍家養(yǎng)狗,在集市上殺狗賣狗肉為營生,人們也就直接叫他老茍。老紀,名叫紀火海,性格剛烈,長得瘦高。弄了個雞棚,養(yǎng)雞,鎮(zhèn)上的雞蛋雞肉啊,基本上還都是老紀家供應著。這兩家還是鄰居,生活條件還都不錯。
這老紀和老茍家可以算的是世仇了,本來兩個人就都性格剛烈,基本上有一點火星碰上就爆炸。還一個養(yǎng)雞一個養(yǎng)狗,老茍家的狗經(jīng)常有個看不住,就跑到老紀家雞棚給叼走幾只,老紀家的雞也有時候沒看好,飛到老茍家被狗咬死幾只。所以這兩家本來就時不時的吵架,打架。那真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服誰,絕對都不吃虧。
“大家給評評理啊,這塊地可是我家交了租金的,允許我在這塊賣雞蛋的,你憑啥不讓?”老紀嚷著讓大家評理。
“我為啥讓你在我家門口賣雞蛋呢,你租金又不是交給我,你這不光占了我家的地界,還堵在我家門口,都影響我做生意了。”老茍也不甘示弱。
老紀確實給巡街的捕頭那登了記,交了些銀兩,可是他要擺攤的這地方正好礙著老茍家。這個位置很尷尬,你說他是老茍家地界也行,說他是租賃擺攤的地方也行,正是這么一個交界的地方。
就這么吵不下來,捕頭老馮來主持公道來了。
“老茍啊,你怎么回事,這是老紀交了租金的,可以在這擺攤啊?”老馮拉著老茍理論。
“老馮,馮大捕頭,您可看清楚了。這可是我家門口,你說他如果在這擺攤,我這狗肉館還怎么開,不堵著我生意嗎?”
“這不是沒完全堵死嗎,想進去吃狗肉的,在旁邊繞道這不是照樣進去嗎?你給我個面子…..”
“您在這拉偏手呢?繞道進去?我自己地方為啥還要繞著進去呢?再說他在這,這不影響我家風水嗎?賭著我家門口,我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老茍不依不饒,老馮被懟的一愣一愣的。
“老茍,別欺人太甚,你看我這鎖鏈,你要不遵紀守法,我可鎖你去衙門,在我這管理的地界,你最好給我消停點,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鎖,你鎖我去,我們去找知縣大人評理去,我就不信,他允許別人在我家地盤擺攤,我還不能言語了,走,我們去衙門…..”說著就要拉著馮捕頭去衙門。
老馮這軟硬兼施也沒壓住老茍,他為啥怕去衙門啊,實在是因為他收了老紀的錢,因為這點小事,捅到知縣大老爺知道了私收租金他也不好交代,還落個辦事不利的罵名。
“老紀,你過來….”老馮一看說不下老茍,只能轉頭說老紀。
“你看這老茍,跟瘋狗一樣,油鹽不進啊,要不你退一步?”老馮看著老紀。
“他是跟瘋狗一樣,但是我不能總讓瘋狗咬我啊,你這當捕頭的看到傷人的瘋狗也得抓起來啊”老紀的嗓門也沒下來,“我退一步?我怎么退,我租金交了,正常出來賣雞蛋,我退一步,我把雞蛋送回雞肚子里去嗎?”
“你看這街里街坊的,和氣生財,你給我個面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他一般見識。咱讓一回,你往那邊挪挪,收一收怎么樣?”
“不怎么樣,馮捕頭,我可是正經(jīng)交租,正經(jīng)擺攤做買賣,我們正義的一方難道向惡勢力低頭嗎?”老紀也說的句句在理。
“老紀,你看這大庭廣眾的,不要讓我為難,你看我這鎖鏈,你要油鹽不進,我可鎖你去衙門,在我這管理的地界,我可不允許你們鬧事?”老馮實在無奈,軟的不行試試來硬的。
“好啊,鎖,你先鎖我,再鎖他,咱們一起去衙門,讓知縣大人評理去。別忘了我可是交了租金的。”
完蛋,老馮這招對老紀也沒用。人家不但不害怕,還爭著去衙門呢。
馮捕頭一看這來來回回,好像就錯在自己,自己不該貪個小便宜,收這個租金,惹了這么兩個麻雷子。算了,這事我也管不了,我把自己摘出來再說吧。
“老紀,行,你們厲害,這是你給我的租金,我不要了,我退給你,我怕了,行了吧。”說著從兜里掏出銀兩,塞給老紀,“你們可別再這鬧事,制造禍端,這次我可不聽你們理論,直接鎖你們去衙門。”
“去哪我也不怕,我家門口,我有理我怕啥啊”老茍不依不饒。
“我也不怕,瘋狗咬人還能有理了?”老紀也不落下風。
“你說誰瘋狗呢….”
“你就是瘋狗….”
說著就廝打到一起去了。
馮捕頭一看這架勢,自己還想著自己抽身出來,他們自行解決得了,一看這個形勢,事情發(fā)展的越來越嚴重了。
“住手,都給我鎖了,回衙門,報老爺去。”說著招呼捕快,鎖鏈一抖把兩人直接綁到一起,實在分不開,一起抱著去見知縣姥爺吧。
到了衙門,馮捕頭自己去后面請來知縣大老爺和師爺,開始升堂審理。看熱鬧的人群也圍滿了衙門口,都想看看知縣大人怎么破這種奇案。
知縣大人本來在后院喝著茶水,歇著呢,怎么突然來這么個急茬,當官要為民做主,那就別歇著了,叫上師爺升堂吧。
“臺下抱著的是怎么回事,兩個大男人,成何體統(tǒng),有傷風化。”知縣大人還沒開口說話,師爺看到臺下這一幕,實在詭異,怎么兩人還抱在一起呢,這是有仇沒仇啊。
“大人,兩人實在打得不可開交,只能一并捆來了。”馮捕頭搭話。
“先把他們解開吧,”知縣命令道,“那誰是原告,誰是被告啊?”
兩個人解開繩索分開跪下。
“大人我是原告,我狀告他侵占我家地界,強行在我家門口擺攤….”
“大人我是原告,狀告他欺行霸市,我合理繳納租金,他卻強行阻止….”
老茍和老紀搶著說。
“大人,他兩都是被告,此二人在鬧市區(qū),尋釁滋事,打架斗毆,率勸不止,是被我鎖來的。”
“公堂之上保持肅靜,一個一個說,你倆為何事打架。”知縣一指老紀,“你先說。”
“我是養(yǎng)雞場賣雞蛋的,正常繳納租金,在市場擺攤做買賣,這個馮捕頭可以作證。”老紀答話。
“確有此事,我可以作證。”馮捕頭答話。
“那你呢?”
“我是賣狗肉的,他擺攤的地方非要擺在我家門口,堵住我家狗肉館做生意。”
“他租賃的地方,不是都有劃定區(qū)域嗎?怎么還占了他家門口呢?”知縣問馮捕頭。
“是啊大人,只是劃定的那個區(qū)域,實在不好界定,說他是擺攤的位置沒錯,可是說他擋住了人家狗肉館也對,小的實在沒了主意,才把他們綁來,您來主持公道。”
“鄰居街坊,商鋪買賣,以和為貴。大家各退一步,相安無事,和氣生財,這個道理你們不懂嗎?”
“知縣大人,不是我們不退,實在這老茍仗勢欺人,他家的狗三番五次偷吃我家的雞,每個月都損失慘重啊….”老紀爭著回話。
“是他老紀自己的雞沒看好,自己溜達到我家,我家狗才發(fā)揮看家護院的本領才咬傷的….”
“咬傷了你也沒賠給我啊?”
“你自己沒看好,我為啥賠給你?”
“肅靜!”知縣還沒問完就又吵到一起去了。
“那你家的雞自己跑到人家里去,那就怪不得人家狗咬死了啊?”知縣問老紀。
“知縣大人,那確實沒錯,可是他家的狗也有跑到我家來偷雞的時候,跑到我家里傷的雞他也沒賠我啊?”
“狗跑到他家傷了雞,你賠付他了沒有?”知縣問老茍。
“狗子跑到他家傷了雞,我沒看見,我只知道我的狗幾次回來都是一瘸一拐的,肯定是老紀打傷的…..”
“你家狗吃我雞,我肯定要打他啊…..”
“所以啊大人,狗傷了雞我沒賠,他傷了我的狗,也沒賠我啊”老茍繼續(xù)繼續(xù)爭辯道,“并且他家的雞幾次跑到我家,在殺好的狗肉上拉糞,這我也損失慘重啊。”
“嗨……”知縣一聽,本來還想辯個是非呢,這誰都有理,誰都沒理啊,吵起架來跟村里婦女似的,不光毫無道理毫無章法,還鼓噪的很。知縣被吵的也插不進嘴去了。
“他家的雞每天三更天就開始嗷嗷叫,吵到我每天都睡不好覺,都神經(jīng)衰弱了…..”,街坊鄰居一聽,紛紛點頭,“是,是,他家雞每天起得可早呢….吵得慌…”看熱鬧的還附和呢。
“那雞不得打鳴嗎,雞不打鳴不成了傻雞了嗎?你還說我,你家那狗,有個動靜,就開始叫,一只叫,就全都叫,半個時辰停不下來,我中午休息也睡不好啊?”看熱鬧的一聽這邊,也對,每次走他家那胡同,有個腳步聲,狗就跟發(fā)了瘋似的,都狂叫不止,“是,是,他家的狗每天也可討厭呢…很嚇人…”看熱鬧的也分不出誰對錯來了。
“那狗聽見腳步不叫,那不成傻狗了嗎…..”
“你家雞毛亂飛….”
“你家狗四處大小便….”
…….
知縣大人被吵的腦仁疼,低頭和師爺耳語,其實也就是問問師爺,這兩人之前有沒有前科,有沒有打過交道,逢年過節(jié)的有沒有給送過禮,師爺一一搖頭。
師爺又對知縣大人耳語幾句。
“啪”,醒目一響。
“肅靜!休要繼續(xù)爭辯,本官已有定奪。雙方各執(zhí)一詞,爭論不下,于鬧市打架斗毆,影響市場經(jīng)營秩序,敗壞我縣名聲,當重罰;雙方各有損失,一一抵消,互不賠償,但是影響周圍鄰居正常生活,當重罰;當街爭吵,猶如潑婦,有辱斯文,影響社會和諧,影響本老爺休息,當重罰;本知縣做以下判決,雙方各有理,實則無理,數(shù)罪并罰,各打四十大板,罰銀三十兩,即刻執(zhí)行。”
“大人冤枉啊…..”老紀和老茍一起喊。
“好!”圍觀的群眾卻叫好,大家看熱鬧,實在也沒法判斷到底誰對誰錯,但是都被這兩人煩的不行,可是又舍不得扭頭回家,都想看個結果,這各打四十大板是最好的結果了。
宣判完,知縣和圍觀的群眾也就撤了。
衙役們雙雙各打四十大板,可沒省著力氣,第一,是這兩人實在吵得心煩,第二,這種完全沒給上面送禮的,知縣也沒使眼色,衙役們自然使了全身力氣胖揍一頓。打完,衙役們也撤了。
這倆貨被打得快站不起來了,恨不得互相攙扶著才能走出門去,但是有礙于剛剛的爭論沒有結果,也是由于對方才挨的揍,剛要一起攙著的手又趕緊松開。
“你說,你這老茍,你這有何必呢?這下被教訓的不輕吧,你看你都走不了路了…”老紀自己也快站不住了,還不忘挖苦一下老茍。
“你強,我不信,你自己能走回家,這四十大板小命快沒了。”
這時候過來年輕的一男一女,一個是老茍的兒子,一個是老紀的女兒,趕緊過來攙著他們往家走。兩邊回家還是一個方向。
“兒子,扶著我回家,我傷的不重,我體格好,你看你紀老伯,半條命都沒了?”
“好了父親,不說了,趕緊回家吧。”老茍家的兒子都沒看那邊,覺得太丟人了。
“女兒,我沒事,我都不用扶,看你老茍叔,下半輩子要懸了”說著就撒開女兒的手,結果一踉蹌,差點拍在路上。
“算了父親,少說兩句吧,趕緊回家用藥吧。”女兒趕緊扶起老紀往家走。
這兩人就被揍成這樣,也沒忘了要踩著對方,還是互不相讓。
嚴良看著走過門前的這倆貨,覺得有趣,這兩家這仇是結下了。
到了晚上,嚴良在院子里坐著休息,聽到院子外面有人說話。
“小蘭妹妹,紀老伯怎么樣了?”
“富貴哥,是你啊。他回去就趕緊上床趴著去了,晚飯也沒吃,老茍叔怎么樣了?”
“哦,他也是一樣,疼的呲牙裂嘴的,這不是讓我出來拿藥來了。”
原來是老茍和老紀家的兒子和女兒。兩家父親吵得不可開交,兒子女兒倒是沒受影響,其實不光兒子女兒沒有恩怨,人家女主人也沒事,還經(jīng)常一起出個門聊聊天,你借我個蒜,我借你顆蔥,關系融洽的很。只是這兩個當家的一個狗一個雞,只要見面一準的干架,搞得兩個女人也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聊天。
“你怎么沒去濟世堂拿藥啊?”富貴問小蘭。
“他家人太多了排隊太久,父親還等著敷藥,所以我來這邊,那你呢富貴哥?”
“我怕在那邊碰到你,讓你尷尬,畢竟這事因我家而起啊,讓你父親傷那么重….”富貴解釋道。
“不是不是,是他們咎由自取,好好生意不做,非要針鋒相對,毫不退讓,這下可好,各打四十大板,都沒撈到好處,還被別人笑話。”小蘭倒是開明的很。
“只是咱們倆….”富貴試探著小蘭。
“咱們倆攤上這兩個好爹爹,這輩子就別想了,看他們水火不容,咱倆這輩子沒緣分了。”
“哎….”富貴嘆氣,說的也是,這兩個人兩小無猜,本來一起長大,關系很好,也算門當戶對,本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這兩個老人實在水火不容,知縣大老爺都管不了,這事就別提了,免得他倆再次爆炸。
“我們先去拿藥吧…”
“好吧….”說著兩個人就一前一后的走遠了。
嚴良聽到這,沒想到這事還沒完,竟然還有這層關系,只是苦了這對有情人,這輩子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今天這瓜吃的刺激,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
“邦邦邦!”前堂診室傳來敲門聲。
嚴良趕緊去開門,看到正是這兩個年輕人。
“嚴良哥,我們拿些跌打損傷的藥。”小蘭開口對嚴良說。
“沒問題,小蘭和富貴,先進來再說。”嚴良把兩人讓進來。
“我都聽說了,傷的挺嚴重吧!”嚴良問二人。
“挺嚴重的,都打得皮開肉綻了。”富貴回答。
“行,我給你拿些外敷的藥就行,養(yǎng)個半個月就能下地了。”嚴良說著就去抓藥。
紅花,白芷,魚腥草,血竭,兒茶,乳香,七厘散,跌打丸,云南白藥等消炎止痛,快速愈合的藥,按照七天的劑量,一樣的藥材一式兩份。
“這是七天的外部涂抹的藥,七天過后就能下地了,過后讓再來換別的藥。”
“好的。這個多少錢呢,我一并付了。”富貴說道。
小蘭只是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富貴,沒有說話。
“別急,我在給你們分別開一些口服的藥,都是些健胃開胃,有助恢復的體力的藥。”說著就又去抓了兩份不同的藥。
小蘭和富貴覺得奇怪,剛才不是說光外敷就可以了嗎,為啥兩人內服的還不一樣呢?
正好父親最近胃口不好,就這么一折騰,根本吃不下飯,大夫給調節(jié)一下也好。
“這個是小蘭妹妹的,口服的切記每天按時按量服用,不要忘記,這是富貴兄弟的。切記七天之后,讓他們還要來換藥服用,否則會落個傷疤,不好恢復,嚴重了走路可受影響。”嚴良把藥分別給二人。
“謝謝嚴良哥。”
嚴良收完錢便打發(fā)二人離開。
到了七天后的一早上,兩人都一瘸一拐的來了,就這么個情況,兩個人還是沒忘了一較高下,“我比你快,看到?jīng)]?”,“我比你穩(wěn),你都快摔倒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前堂診室,一起走到嚴良面前,兩人看著嚴良誰也不敢坐下,“小子,快給我看看,我這傷勢是不是差不多好了。”老茍爭著說。
“好咧!”嚴良倒是聽話,引著老茍進了內間扒了老茍的褲子看了一眼。“嗯,屁股的傷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快好了,我在給你開第二個階段的藥,用完就好了。”
“哦,好,好,可是賢侄啊,我最近感覺奇怪,總是腰疼,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屁股的傷引發(fā)的”老茍出來后和嚴良說。
“我來給您號一下脈。”嚴良說著搭脈。過了一會兒,嚴良皺眉,然后繼續(xù)號另一只手,這可把老茍嚇了一跳。
“賢侄,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茍叔,這屁股的上倒無大礙,可是這其他部位….您今年貴庚了?”嚴良問道。
“今年四十四歲,屬狗的。”
“那著實不應該啊….?”嚴良故作思考,“不應該這么年輕就這樣啊。”
老紀在旁邊一看這老茍有狀況,心想有好戲看了,差點笑出聲來,也湊過來聽聽,看看有什么好戲看。
“怎么了呢,和歲數(shù)有關嗎?”老茍著急了,平時挺硬朗了,除了有點腿疼,別的沒啥毛病。
“好,那我就直說了。您這身上主要兩處毛病,一個是腎,最近是不是經(jīng)常腰疼,夜里還偶有遺精,白天有個尿不盡的時候呢?”嚴良問道。
“有,這人老了不都這樣嗎?”老茍不解。
老紀一聽這老茍還有這毛病,笑著說:“哈哈哈,老茍啊,這才四十幾歲就不行了啊,哈哈哈。”
“你給我去一邊去,”老茍著急,回頭繼續(xù)對著嚴良說“這不是前兩天挨打才這樣的嗎,我之前可沒這毛病啊。”
“打也是打在屁股上,都是外傷,傷不到腎啊。”
“那我回去就拿狗腎補補….”老茍倒是很清楚,平時也沒少吃。
“不不,你陰虛有內熱,狗腎補的太過了。”
“那怎么辦?”老茍也沒想到自己直接補還不行。
“得用雞腎,這個對腎虛的五心煩熱,正好合適。”
“雞腎?”
“對,雞腎還要輔佐點雞內金,這個不能多吃,只作為輔助藥。”
“雞腎,我聽都沒聽到過吃這個補腎的,再就是別的不行嗎?”老茍明白,自己就是不想占雞的邊,占雞的邊就得求老紀去。
“別的行啊,鹿茸煮水也行,但是貴了好多倍。”嚴良回答。
旁邊的老紀一聽到這,樂的的鼻涕泡都出來了,哈哈,老茍啊老茍,也有你栽在我手里的時候,平時我那雞心雞腎的都扔了,沒人吃那些,這下好了,我漲價!
老茍正在那琢磨,是不是買更貴的藥材呢,嚴良接著說:“您這腿的風濕可有時間了吧?”
“是啊,這個確實疼了很長時間了,并且也每年敷藥吃藥,一直也沒治好啊。”老茍每年都在濟世堂那邊拿藥治腿疼,可是一到下雨陰天還是疼,一年比一年疼,常年飽受其苦。老茍心想這玩意根本治不好啊。
“老茍叔啊,您碰上我了,我有一土方子,不知道你敢不敢一試?我也沒見誰用過,但是確實民間土方法。”
“什么方子呢,說來聽聽。”
“醋泡蛋,就是把雞蛋放在一杯醋里,泡個三五日,等到蛋皮軟化,即可一飲而盡。”
“賢侄啊,你這方子都新奇啊,我聽都沒聽過,雞蛋泡著醋來喝,還蛋皮軟化,那東西能軟化嗎?”老茍半信半疑,主要又聽到了雞蛋一詞。
“要不說偏方治大病呢!我也不知道靈不靈,這書上就是這樣記載的,您可以自己定奪要不要一試。”嚴良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賢侄,只能用雞蛋嗎?”
“別的蛋也行,鵪鶉蛋,鴕鳥蛋,可是別的鳥蛋貴啊。”老茍一聽,差點掉凳了,為啥,因為還是得去求著老紀要雞蛋去。
“哈哈哈,這鵪鶉蛋,也只有我有,哈哈哈,明天我就漲價….”老紀在旁邊聽著這個樂啊,你老茍最后不還是得求我。
“老茍叔,你先坐旁邊考慮一下,我給紀老伯看一眼。”嚴良說著把老茍扶起來。
這老茍看著正開心的老紀,想去和人家搭話,又不好意思,想伸手拍拍人家肩膀,又拉不下面子,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算了,等人家看完,登門謝罪吧。
“紀老伯,您這屁股恢復的沒有問題,我在給你開點藥,繼續(xù)服用就行,您身上有其他的不舒服嗎?”
“好,哈哈,今兒高興。”老紀一聽其他有什么不舒服嗎,想起來自己不知道為啥有點拉肚子最近。“我這兩天不知道為啥有點拉肚子,也是這挨了打之后才這樣的。”
“我來號一下脈。”嚴良這脈一搭,突然皺著眉頭,搖搖頭,嘆了口氣,“唉!”。
這一嘆氣把老紀嚇了一跳。我們普通人看病,就怕大夫皺眉,就怕大夫嘆氣,就怕大夫診治討論的時間長,就怕大夫說不應該,這一般就是超過大夫的理解范疇了,得了稀奇古怪的雜病了,大夫也沒怎么見過了。
剛才老紀還哈哈笑的肆無忌憚呢,在看這會,皺著眉盯著嚴良,“賢侄,有什么問題嗎?”
“我再號一下另一手。”嚴良說著又換另一只手。
老紀這毛病嚴重嗎,不嚴重,無非也就是脾胃不和,歲數(shù)大了有點腎虧之類的毛病。那鬧肚子也不是大毛病,因為嚴良上次再給他開的藥里故意加了一點點大涼的藥,開始吃沒事,積少成多,吃五天絕對腹痛拉肚子。老茍那邊遺精漏尿,尿不盡也是嚴良搞得鬼,好給他開帶雞腎的藥,不過沒想到,老紀有個風濕腿的毛病,否則他也不用額外給他弄個額外計量內服的藥了。嚴良為啥要這么做啊,之前那次占地盤的時候,他看見了,兩個人水火不容,知縣都沒個辦法調和,后來又無意聽到,這兩家兒女紀小蘭和茍富貴相互交好,苦于兩邊大人有過節(jié)不可調和,有情人而不能得善果,所以就想起來互相成全的辦法化解老茍和老紀的矛盾。可是這想法是好,實施起來可難了,沒病的造出個病來再給治好,開的方子也盡量往對方身上去靠一下,還得讓這兩人聽不出毛病,看不出是有意為之來。
那嚴良這時候猶豫啥呢?一個是故意造成病的很重的假象,再就是在想老紀這毛病怎么給他用處理狗肉的毛病治好呢。
“紀老伯,平時是不是感覺食欲一般,愛四肢發(fā)冷呢,夏天最熱的時候都比別人穿的多,秋天穿冬天的衣服,冬天冷的不能出門呢?”
“是啊,怎么回事呢?”
“腎陽虛,四肢發(fā)冷,畏寒,這個好說,補補就行。”
“那這吃點什么藥呢?”
“這個食補就行,多吃點補腎的肉就行。”
“那我回去就買點羊肉補補。”
“羊肉不行,是發(fā)物,對你屁股的傷不好,我看你之前就有治瘡,羊肉不行。”
“那吃什么肉?”
“狗肉最好。”
老紀一聽,臉都綠了,最不想聽到這個狗字,他還是來了。旁邊的老茍聽到前面的都沒什么反應,就聽到這個狗字一激靈,這是終于到我出場了嗎,我能翻身了嗎,哈哈哈。老茍笑著慢慢走過來。
“那別的肉也有替換的吧?”老紀自然不死心。
“有,狼肉,沒地找去。”老紀聽完也掉凳了。
嚴良接著說:“這個只是食療,還不是你身上嚴重的問題,這個你可以不管他的,無非就和原來一樣還是怕冷而已。夏天別人吹著風扇,你得蓋被子,別人吃西瓜,你就鬧肚子。”
老紀聽到這,對啊,心想說,我原來就這樣,我還能忍。
“再說你這肚子疼,拉肚子,這個也好治。就是有個藥引子不好找。”
“啥?”
“狗肝加百草霜。”
這狗肝一出來,老紀徹底活不了了,躲了上一個,躲不了這一個。老茍在旁邊實在忍不住了,“哈哈,老紀,別撐著了,這狗肝我有,平時我也是殺了狗,這玩意都扔掉。這下好了,你的雞腎別扔,我的狗肝也別扔,互相成全吧。”
“咱倆斗了快半輩子,沒想到最后還得互相救命,互相扶持。”老紀也沒轍了,老茍主動示好,他也不好不給臺階下,只是剛才嘲笑老茍?zhí)舐暎约含F(xiàn)在實在不好意思。
“那這狗肝和百草霜管用?”老紀繼續(xù)追問嚴良。
“百草霜就是鍋底灰,治你的治瘡便血,加上狗肝止瀉。等著屁股傷好了之后,狗肉燉蘿卜補一補,也就不那么腎虛怕冷了。”
這下好了,老紀徹底沒話了,被嚴良安排的明明白白。嚴良只要把之前給老紀的加的大寒的藥撤下來,就自然能好。這狗肝是硬給他安排的,等于不是治病的,是治他兩的矛盾的。那這百草霜呢,就很合理了,治腹瀉,止血,治痔瘡正合適。
“好了,兩位,這是我給開的外服內用的藥,只是這雞腎狗肝這種稀罕藥材我這沒有,希望兩位互相成全吧。”
“好咧,好咧,那就得謝謝賢侄了。走吧老紀,我攙著你。”
“喲,那怎么好意思呢,茍老弟我扶著你。”
這兩人攙扶著走在路上,路上的人和看笑話一樣。這景可稀罕,這兩人都能和平共處的走在一塊可不容易。這是咋回事呢,這次咋不吵了,沒好戲看了以后。
后來鎮(zhèn)上也沒再見這兩家吵架,過了一段時間,兩家聯(lián)姻,狗肉館和養(yǎng)雞場也就變成一家的了。
過了幾天醫(yī)館走進來兩個年輕人,是小蘭和富貴,一人拎著一包東西。
“嚴良哥,這次的事,還要多謝您了。給您送點好東西。”
“這是什么啊,喜糖啊?”
“是好藥材,雞腎和狗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