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賈凝,他現在早已拜訪完了劉嶼舟,乘著馬車從城西趕回家。
拜訪過程中,劉嶼舟也很是熱情的招待了賈凝一番,他的家中雖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宅,比之賈凝的家宅還要小上不少,規格上也是如此,但人丁眾多,有其祖父、祖母幾人,禮儀也頗為周全,飯菜也很是豐盛。
賈凝深知古代人對待客人皆是就是如此熱情,尤其是讀圣賢書的讀書人,因為他們深讀孔子的教化之言,其圣言四書中皆有寫入。
賈凝乘坐了半個時辰的馬車,此刻終于到了家中,緩緩下了馬車,舒展了一下身子,長時間的乘坐著實令他的身子頗為疲憊。
其實京城再怎么大,距離再怎么遠,也就是那些路程,真正耗費時間的是京城中的商貿太過繁榮,街道上人山人海,使得馬車行走緩慢,一路上走走停停,這才用了半個時辰才趕回家。
賈凝慢步走到書房,他每次進到書房,都能看到懸掛在書桌一測的對聯,有些人每天都會下意識的看不見,有些人則心心念念,將之當成座右銘。
“發奮識得天下字,立志讀盡人間書”。
賈凝每日都見,每日都念。假如沒有了這幅對聯,對他造成不了什么,但卻會總感覺少了些什么,仿佛少了一位每日子時在身邊相伴的老朋友。
賈凝望著對聯沉思片刻,緩緩坐下,眸看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磨了許些墨,在上好的宣紙上提筆慢慢書寫起來。
他透露黑白分明的雙眸,奮筆寫了許些名詩、名詞、名聯,書房中一切仿佛回到了剛開始前。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
賈凝查閱眾多古典書籍,愛蓮說這首千古名詞竟未出世,甚至于許多詩詞也是如此。有些名詩倒是出世了,但不少讀書人都未讀過,當然賈凝是不知的,他以為現代的古詩三百首在古代也是人人都知都讀。
對于愛蓮說賈凝早己熟讀,甚至于倒背如流。
陋室銘、六國論、出師表、陳情表、茅屋為秋風所破歌、鵲仙橋·纖云弄巧、等諸多流傳千古的名詩詞皆沒有出也。
賈凝沉吟片刻后不再多想,將用楷書書寫完的愛蓮說放置在一邊,找了一篇當朝書法大家的書寫的詩經作為摹本,然后用正諧臨摹起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短短八十個字,賈凝用了一刻鐘臨摹完成,按照正常速度,一般一刻半鐘的時間也不過堪堪寫完。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身穿淡紫色、類似明制漢服的妙靈女子一前一后走到柳霞齋門前,只見她們小臉面露難色,看著緊閉的屋門,終于鼓起勇氣輕輕敲了一下門。
賈凝聽見后不假思索的喊道:“進來吧”。
推開門后,彩薇她們走了進來,努力解釋道:“太太把我們叫了過去,所以遲遲沒能跟來,請爺兒恕罪,彩薇甘愿受懲罰”。
晴雯心中始終覺得她們沒錯,怎么能受懲罰?對于彩薇的言語郁悶不已,最終沒有反駁,只是盯著賈凝沉默不語。
賈凝見彩薇低垂著頭,又轉眸看向晴雯,只見她盯著自己,眼神中透露著不滿之色。
賈凝一邊放下手中的毛筆,一邊溫聲道:“沒事兒,總不是你們的錯,哪還能有懲罰,上前來…不要在那兒傻愣愣的站著了,坐下來說”。
晴雯聽后面露喜色,微微笑了笑,清聲道:“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嘛,還是爺兒明白事理,不像榮府的那些主子、丫鬟們吶,整日沒事找事做…”。
賈凝無奈的笑了笑,道:“是是是,這不是你們的錯,快坐過來吧,還要教你們蒙學呢!”
于是晴雯拉起彩薇的纖手便走向賈凝,在他身前坐了下來。
天色漸漸灰暗。
古代寂靜的夜晚,賈凝在書桌上順手點了一盞昏暗的蠟燭,屋房之中瞬間明亮了不少,不過僅僅只是一盞燈罷了,只能勉強的用微弱的燭光照亮書桌及其周圍。
屋內的其他地方還是黑暗,但也不至于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總之還是勉強能看到自己的手指。
彩薇青絲如娟的長發披散在細膩凝脂的香肩上,只能如此描述她此時閉月羞花之美艷,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只見昏黃的燭光閃爍著照在她美眸的睫毛上,令得她不時眨一眨美眸,還不時撩一撩前額的短發,小臉看起來微微有些腮紅之色。
賈凝只感覺頗有慵倦之美,用余光欣賞了一番。
彩薇早己是及笄之年,晴雯年齡還小,自然看不出太多韻美,過上幾年也不比彩薇差。
晴雯看著賈凝和彩薇主仆二人眉飛色舞,眼神中的含情脈脈之色愈發濃烈,這讓她煩躁不已,幾度欲想開口,但還是決定干脆眼不見心不煩,閉上了雙眸。
賈凝自然看見了晴雯緊閉雙眸,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晴雯的發髻,并未彈到腦袋,但晴雯卻感受到了一陣異樣,“定是有人彈了一下自己”晴雯心中想著。
只見她瞬間柳眉倒豎,杏眸圓睜,“咋地兒,你們勾搭在一起,絲毫不顧我的感受,還不能讓我眼不見心不煩嗎!”。當然晴雯沒有直接發出來,而是在心中埋怨道。
賈凝看著晴雯幽怨、不平的眼神,竟不由的笑了笑。
晴雯見賈凝只笑不語,自己直接反問道:“爺兒干嘛打我,我這是在休息啊”。
賈凝笑道:“我也沒讓你休息啊,我身為講師,見到你開小差,理應糾正,你說我做的對不對”。
晴雯撇了撇嘴,埋怨道:“爺兒的眸色只顧和彩薇含情脈脈了,魂都讓人勾走了,哪還顧得教授我學問”。
賈凝極力狡辯道:“我那是在教授彩薇,教完之后不就來教授你了嗎,師長可不會勾搭學生,你定是想歪了,這件事是因為我沒有來得及,絕對不是像你說的一樣……”。即便賈凝極力辯解,但她卻絲毫不相信。
晴雯輕哼一聲,道:“不知剛才是哪倆羞人的眸色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真是不知羞,你說對吧彩薇…”
此時的彩薇低垂著頭,小臉通紅,很是羞澀,不知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