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分配”完成，王晨覺得非常合理，很能接受。

　　現在在不考慮“外掛”的情況下，他完全就是一個“武力值”極低的戰五渣，就連校工部的那些彪形大漢都不如。如果強行摻和到這次的任務行動中，反而可能會成為楚子航的累贅。

　　雖然他很想近距離“觀摩”一下楚子航的殺胚風采，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免得師兄一刀砍下去敵人沒倒，反倒是他被“殺氣”放倒，然后師兄還得先過來搶救他。

　　再走了一會兒，王晨從車窗望出去就能看到火車南站頂部坍塌的龜殼型穹頂了。

　　“師兄咱們大概需要多久能搞定？”王晨拍了拍膝蓋上的馬桶座圈，“完事兒了我還得回家換這個。”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是專員，完成任務就好。我負責協助，會解決好你的馬桶座圈。”楚子航淡淡地說。

　　“安排好了可還行。”王晨點了點頭，心說估摸這會兒那些人已經到到家了，至于他們能不能領會到他留下的那張便簽的意思，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放心吧，我安排了專業的人去。”楚子航說。

　　“嗯，我很放心。”王晨言不由衷地說道，“師兄你辦事兒最靠譜了。”

　　并且一邊說著他一邊在心里嘆氣：就是因為您老人家安排的人太“專業”了，才可能出問題啊。

　　讓校工部那些能獨立完成“災后重建”任務的人去換馬桶座圈，可是在是有些太屈才了……

　　車停下了，距離火車南站五百米，前面拉上了黃色封鎖帶。

　　烈日下，這座原本精美的建筑如今看起來好似什么后現代藝術品，只剩下一個巨大的、扭曲的合金框架，極其蕭瑟。

　　市政府解釋“豆腐渣工程”的發布會在市政報告廳開，記者們都已經趕過去了，滿地散落著匆忙中丟棄的稿紙。

　　警察和保安躲在陰影里用帽子扇著風。

　　“乖乖……這就是任務說明里寫的‘三級’地震？”王晨倒吸著冷氣說道，“這不得最少八級起步，才能震成這個德性？”

　　“不，實際上即便是八級地震也無法造成這種效果。”楚子航低聲說，“在建造的時候，這座車站采用了極為穩定的力學結構，鋁合金框架經過熱處理，內部張力已被去除干凈。理論上來說，它可以在八級地震中穩如泰山，只有九級以上的強震才能夠對它產生影響。”

　　“但現實就是它跪了，師兄，跪在報告里寫的那個‘三級’地震里。”王晨攤了攤手，“說實話，如果不是我沒有感覺到什么震感，那么我肯定會以為寫報告的那個人數學不太好，算不清三八二十四和三九二十七。”

　　“寫報告的人數學沒問題，我們沒有體驗到震感也是事實。所以結論就是，這件事中出現了違反常理的‘東西’。”楚子航推開車門，“跟著我，別亂說話。”

　　“OK。”王晨做了一個“用拉鏈拉上嘴”的手勢，老老實實地跟在楚子航身后下了車。

　　隨后楚子航帶著他來到保安那邊，遞給保安大叔兩包煙，說自己是地震學專業的學生，想來拍幾張照片在畢業論文里用，保安就放他兩進來了。

　　王晨閑著沒事兒四處瞎晃蕩，想象著自己如果身處這場災難中的話會是怎樣的情景。

　　在抬頭看了看頭頂那些扭曲的鋁合金梁之后，他對“小龍女”那嬌小的身體里蘊藏的恐怖破壞力有了更加直觀的感受。

　　楚子航則目標明確一些。

　　他徑直走到長椅邊，微微搖晃那些插在木質長椅中的玻璃碎片。

　　“有什么線索么，師兄？”王晨收回望向穹頂的目光，轉頭向楚子航問道。

　　“血跡。”楚子航指著一塊地面，“雷蒙德當時所站的位置是這里。”

　　“哦哦……”王晨點頭，“然后呢？”

　　“然后我們需要找一個外援。”

　　楚子航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掏出一頂棒球帽扣在頭上，帽檐上固定了一支高分辨率攝像頭，攝像頭接在他的手機上，他打開了3G視頻通話。

　　“諾諾么？我需要你的幫助。”他說。

　　“諾瑪已經布置任務了，我都明白了，現在我需要你沿著雷蒙德當時的路線再走一遍，我會試著復原當時的情景。”楚子航打開了免提功能，諾諾的聲音王晨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嗨！師姐！好久不見，十分想念！”王晨主動向諾諾打招呼，并且腆著臉站到了攝像頭前。

　　“路明非是這次行動的專員，我協助他。”楚子航解釋道。

　　“OKOK，我知道了，路專員是吧？”諾諾說，“然后能請你讓開么？你擋到我的3G信號了。”

　　“呃……好吧。”被嫌棄了的王晨灰溜溜地躲到了角落里。

　　小巫女可不管王晨是專員還是協助人員，在她面前，眾生平等。

　　沒有了王晨的妨礙之后，楚子航漫步在候車大廳那巨大的空間中，攝像頭捕捉的每個細節都傳到諾諾那邊。

　　此時他就是雷蒙德，走進還沒有崩塌的火車南站，帶著重要的文件，危機四伏，不知道哪里隱藏著敵人。

　　“停下，他在這里應該停頓了一下。”諾諾說，“這個時候他剛剛走進火車南站，他不熟系這個新的火車站，必然會停下來看路標。”

　　楚子航緩緩地扭頭，掃視整個火車南站。

　　“很好，雷蒙德的言靈能力不是視力，掃視一圈大概就是需要三四秒鐘，所以這個時候他被人注意到了……”

　　楚子航是一個極為稱職的“傀儡”，在諾諾的指揮下一絲不茍地執行她的每一個命令。

　　“現在往前，停下，扭頭……”

　　“雷德蒙在偵查點沒有發現有可疑跡象，繼續前進了15米到達檢票閘機前……”

　　“在崩塌發生后的幾分鐘內，有一個人從雷蒙德身邊偷走了資料……”

　　“C2出口，就在你的右手邊，在那里我們應該可以找到更多信息……”

　　王晨看著“他們”在大廳里走來走去，最后楚子航“戴”著諾諾慢跑到了大廳的C2出口。

　　“有結果了？”

　　王晨跟在他們身后從大廳里走出來。

　　在他和楚子航面前，兩道深黑色的車轍殘留在路面上。

　　“你們男生都懂車，剩下的不用我再幫你啰。”諾諾的笑聲從聽筒里傳出來，“會長大人辛苦了，我帶著你的妞兒進山去玩兒了。”

　　楚子航一愣，微微點頭，“謝謝。”

　　“哦，還有一種感覺，但是不太靠得住，僅供參考。”諾諾說，“除了偷走資料的那個人，當時還有第三個人在場，這個人就站在你現在的位置，一直沒有移動。他一直從雷蒙德的死看到那個小賊偷走資料，那個小賊顯然也看到他了。小賊的腳上沾了血，一路腳印到這里打了一個彎，說明他在這里看到了什么讓他驚奇的事情，那應該是一個人。”

　　“什么樣的人？”

　　“不知道，這個人留下的痕跡很少，所以我說不太靠得住。我只是綜合剛才你傳過來的所有圖像，感覺到有個模模糊糊地影子當時在旁觀一切。”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