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所有人都認為找男人是一個二十五歲女孩的當務之急,重中之重。林妙就決定跟目前唯一可能的人選——夏以南同學——好好地培養培養感情。
但有個前提條件,必須先把畢業證拿到,把畢業之前的相關事宜處理好。這樣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地輕裝上陣。
什么?您說“上陣”這個詞用得不好?對不起,俺認為很適合呢。男女之間本來就是一場戰爭,而且永不停歇。不管是戀愛還是結婚,無不是站在蹺蹺板的兩頭斗智斗勇,一會兒這邊高,這會兒那邊高,起落不定。
當然,最開始站上這蹺蹺板兩頭的人,大抵條件相當,否則根本上不去,游戲無法開始。然后,就看兩個人怎么協調,怎么掌握好平衡度了。
就比如夏以南和林妙,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夏以南對林妙一見鐘情,但鐘情的背后,同樣是考量了雙方條件的。這個掂量的過程可能夏以南自己都沒有很明顯的自覺,因為,都是擺在那里一目了然的:年齡、長相、學歷、談吐、出身,等等。
林妙對夏以南何嘗不是如此,她父母更是一條條擺出來分析綜合判斷,最后給了林妙“可以交往看看”的指示。
所有的這一切都表明,林妙跟夏以南的交往的條件已經很成熟了。
這天林妙到廣告公司上班的時候,夏以南問她:“論文最后定稿了沒有?”
“還沒呢。”
夏以南皺起了眉頭:“小姐,只剩十來天就要答辯了,你的論文還沒定稿?算了,這幾天你也別來了,先在家里把論文搞定再說吧。”
林妙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呆在家里也沒用,昨晚我已經把修改過N遍的論文發到導師信箱里了,他最早也要明后天才能給出新的修改意見。唉,別人是嫌導師不負責任,我的導師是太負責了,我這論文他起碼改了五遍了。我是我們班上最早拿出初稿的人,卻很可能是最后定稿的人。”
夏以南聽到這里,反而勸慰她道:“慢工出細活,能碰到這樣的導師是你的福氣。我相信,經過你們師生通力合作、千錘百煉打造出來的文,肯定質量很高,最后一舉評上優秀。”
林妙摸著夏以南桌上的水晶球說:“他本來就是沖著‘優秀’去的。我這導師的口頭禪是,‘要做就做到最好’,可他也不想想,每屆畢業生中‘優秀’的比率只有百分之二十。我們這一屆是十二個,也就是說,最多只有三個人的論文可以評‘優秀’。而我們班,有三個同學的導師是院長或副院長。”
“你的意思是,三個‘優秀’指標已經內定了?”
“我沒那樣說。但上一屆,幾個‘優秀’確實都被頭頭們的直系弟子們囊括了。”
夏以南沉吟了一會說:“其實優秀不優秀沒那么重要的,從沒聽說哪個用人單位把論文‘優秀’作為取舍標準。”剛說完這句,他突然神色一變,人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嘴里喊著:“媽,你怎么來了?”
林妙趕緊跟著站了起來,臉兒紅紅的,那份尷尬就別提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一個陌生的稱呼不由自主地閃現在她的腦海:婆婆?
這樣一想,她的臉更紅了。
此時夏以南已經把母親迎到沙發上坐下,盛聰眼明手快地送來了一杯熱茶,一面往茶幾上放一面說:“阿姨,夏經理平時都喝咖啡的,不知道您是不是也喜歡喝。怕您從那么遠過來渴了,我先給您泡杯茶,再慢慢煮咖啡去。”
“不用不用,茶就很好了,咖啡是西洋玩意兒,我一個老太婆沒那愛好。”
盛聰笑得花枝亂顫:“您是老太婆?不認識的人,只會以為您是夏經理的大姐,絕不會想到您是他媽媽的,您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
“怎么可能?5、60歲的老太婆了。”
“真的真的啦,您出去說四十歲都沒人信。”
林妙杵在一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有傻笑的份。她跟盛聰不同,和這位夏媽媽還是初次見面,不好隨便插嘴,要特意上去做自我介紹又覺得有點多余。
尷尬歸尷尬,但也覺得夏媽媽真的很年輕,很時尚,十足的中年美婦,完全顛覆了她心中有個28歲兒子的媽媽形象。所以盛聰的吹捧雖然有點肉麻,但也不算太夸張。
夏以南好不容易等到盛聰住嘴了,忙伸手把林妙介紹給自己的母親:“媽,這是林妙,我的同學,也是我公司新進的員工。”
夏媽媽顯然已經事先聽過這個名字了,很和藹地笑著說:“就是跟你同時考上同一專業的那個博士同學是吧。”
“嗯。”
“那很好啊,以后兩個人一起上課,一起跑業務,互相支持,共同進步。”
聽夏媽媽像發表給新人的“結婚祝詞”一樣,林妙在面露羞澀的同時,也感到很欣慰。有親人的祝福,兩個人的交往無疑要順利得多。
夏媽媽給這兩位打完氣,回頭見盛聰一副失落的樣子,又撫著她的肩膀說:“他們倆都有功課在身,有時候難免顧此失彼,這公司,你多擔待點,我叫夏以南給你漲工資。”
“阿姨……”事出意外,盛聰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回話了。
“小南,從下月起,盛聰的工資上浮百分之二十。你這里平時多虧了她,尤其你備考的最后兩個月,一周來不了一回,另外那兩個女人就乘亂跳槽走了,只有她替你守著。”
母親大人親自發話了,夏以南只能點頭:“是,下月就加。”
“謝謝阿姨!”盛聰感動得連聲音都有點哽咽了。底薪上浮百分之二十并沒有多少,因為底薪本來就低,難得的是這份關懷,這份肯定。
林妙暗暗打量著夏媽媽,覺得這女人真不簡單。
一開始聽夏以南說他是私生子的時候,林妙對他媽媽是有些輕視的。因為在她看來,一個女人懷了孩子都不能讓那個男人娶她,自己也不知道處理,只落得未婚產子,肯定很沒用,很糊涂。可是親眼所見的夏媽媽,卻是個外表和藹實則很有手腕的女人。
她肯定敏感地察覺到了自己的兒子和林妙、盛聰之間的復雜關系,所以一方面鼓勵兒子和林妙交往,一方面又對盛聰實行優撫政策,以留住這個盛夏公司碩果僅存的忠臣和功臣。
不過,相比較起來,林妙更愿意要這種智慧型的婆母,而不是本來以為的糊涂女人。跟腦殘打交道是很要命的,尤其她還是長輩的時候,有理講不通的憋屈能叫人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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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這章的時候,是2008年12月31日的23點35分,新年的鐘聲馬上就要敲響了。
首先祝福所有的人!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快樂!
欣喜之余,也不免有些感慨,又一年過去了。一年又一年,日子就這樣漸漸流逝。
依稀記得柳永同學在簫管悠揚的花街深處醉醺醺地念著:“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只一眨眼間,場景替換。只一眨眼間,我們和他,便橫亙著千年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