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烏茲茨13:窮途末路
這個敵人的難纏程度超乎他們的想象。
先是在近十人的圍攻下,斬殺了帶隊的隊長。
而后又借由援兵支援產生的機會,一路逃亡至馬廄。
在送走少年后,已然窮途末路的衛兵,又接連斬殺了持盾盜匪與新隊長。
在斬殺隊長后,盜匪們都察覺到了衛兵糟糕的狀態。
已然是體力不止的現象。
可誰成想,不過五秒。
看似搖搖欲墜的衛兵,就借著盔甲的便利,反手刺殺了棕衣盜匪。
這三番兩次的折轉,令盜匪們有些猶豫不決。
誰都無法確保,衛兵是否還有反擊的力氣。
在足夠的利益面前,他們是不畏死。
但這不代表他們愿意死,尤其是死在即將開啟的狂歡盛宴之前!
可這時。
“費利茨!你這個混蛋!”
盜匪眾中,忽然沖出了個與棕衣盜匪一般年紀的青年。
他手持短刀,紅著眼沖向了衛兵茨克:“我殺了你!”
如同瘋狗般沖向衛兵的青年,步伐沒有絲毫節奏可言。
有的只是一股血勇之氣!
‘又一個!’
茨克眼神漠然,手腕微動間,將匕尖藏入掌后。
其勢,如同一條蟄伏待機的毒蛇!
對于他而言,這般只懂得直愣沖鋒的對手,實在是太好殺不過了。
只需要依仗盔甲的防御力,便可借勢斬殺敵人。
哪怕.....他已是精疲力盡!
短刀青年絲毫不知衛兵的打算。
此刻環繞在他眼中的,是熾烈的殺意。
短暫的距離,轉瞬即逝。
仿佛是為自己壯氣一般。
短刀青年在沖至近處時,驀然怒吼一聲:“殺!”
‘你們這種人,也會為同伴的死而悲痛?’
‘可笑!’
面對這突兀的戰吼,茨克不為所動,冷冽的眼眸中只有譏諷之色。
握著匕柄的手甲隨著青年的沖擊,而微微縮緊幾分。
令藏于掌后的瀝血匕尖,蓄勢待發!
他已然精疲力盡,但他不想放棄抵抗,然后就這么死去。
在死之前,他要盡可能的帶多一些人下去。
所以,他選擇了原地不動,減少消耗的力氣。
然后,后發制人!
兩人的距離,隨著沖鋒青年的步伐,而變得越來越近。
一米、半米.....三十公分...到最后幾乎是面對面的地步。
短刀青年都沒有發起茨克等待的攻擊。
‘不對!’
待到那張年輕面龐撞入視野近處,茨克方才驚覺不對。
短刀雖然適合近身戰,但在貼身戰中,終究不如匕首來的迅敏。
既然如此,青年貼到如此之近的距離后,又該拿什么攻擊他?
或者說,在貼身戰中。
短刀拿什么拼過更為迅敏的匕首?
下一秒,短刀青年給出了答案。
宛如瘋狗般沖撞的身形,猛然頂向了茨克胸懷!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先出擊的打算。
費利茨是怎么死的,站在側面的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側肩擋斧,進步刺殺!
費利茨自持的勇力,在戰斗經驗極為豐富的衛兵眼中。
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還有之前的兩個前車之鑒,持盾盜匪與隊長。
這兩個人的武力,豈止甩了短刀青年一條街。
可在衛兵面前,還是迅速的敗亡。
這樣的事實,令短刀青年很清楚。
在戰斗方面,他根本沒有資格跟衛兵斗!
他唯一能拿出來拼的。
只有一顆為兄弟復仇的勇心!
一旦撞到=倒衛兵,身后那些盜匪就會蜂擁而上。
再壞一些,就算盜匪們心氣不濟,不敢上前。
短刀青年也能獲得一份先機。
然后......跟衛兵死斗!
宛如瘋狗沖撞的身形,抵至胸膛前方之際。
茨克猛然動了起來。
綁著腿甲的左腿向后一退一撐。
覆甲左掌抬起抓向了沖至身前的短刀青年。
同時,藏于掌后的匕尖,在手腕的調動下,顯露出一點血色鋒芒!
茨克察覺到敵人意圖的時間太晚,短刀青年沖的太近。
此時,已經沒有他閃避的余地。
當下,唯有以左腿為支撐,穩住身形。
抓向短刀青年的覆甲左掌做輔,趁勢拽歪青年身形。
而后在配合旋身之勢,泄去沖撞力道。
最后,在由右掌內的匕首,完成終結!
“咚!”
短刀青年轉瞬撞入了茨克懷中。
后者左腿一撐,硬生生頂住一瞬。
覆甲左掌同步抓在了青年的衣袖,用力向外一拽。
短刀青年當即被拽歪身形,向左側傾去!
‘就是這樣!’
茨克眼瞳升騰起熾熱殺意,右掌匕首如同出洞毒蛇。
無聲襲向已然失去重心的短刀青年!
可就在此時,茨克拽著短刀青年的覆甲左手手腕一緊。
眼角余光內,一只烏跡斑斑的有力手掌,陡然反握住了茨克的手腕!
而后,一股拽力迸發!
‘該死!’
茨克眼瞳緊縮,原本堪堪穩住的身形。
竟在這一手反握遞來的拽力中,與短刀青年一同向側傾倒!
連同刺向青年側腹的匕首,也偏斜了軌道!
瀝血匕尖割開單薄的衣物,只在青年肌膚上留下一道淡色血痕!
無功而返!
“噗通!”x2
兩聲栽倒聲幾乎是同步響起。
但早有準備的短刀青年,卻是先手撐起半身,跪觸地面的膝蓋連連挪動。
在貼近試圖起身的茨克后,手中短刀驀然下壓!
“呲!”
短刀鋒刃被一雙覆甲手掌死死鉗制,不讓懸在茨克眼瞳上的刀尖下落半分!
“雜碎,你可真出乎我意料!”
茨克眼瞳緊盯壓在面龐上的刀尖,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多年的戰斗經驗,讓他做出了破解短刀青年沖撞的反制動作。
可他卻沒有算到之前提醒過自己多次的一點。
他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就是這漏算的一點,令他被拽倒在地,陷入了危局!
“死啊!”
短刀青年雙目赤紅,持壓短刀的手掌迸起根根青筋。
將刀尖一寸一存的壓向衛兵的咽喉!
他感覺的到,衛兵的力氣正在縮減。
最初差點推開下刺短刀的狂暴力氣。
現在卻連僵持的勢頭都沒能保持!
‘要死了.......’
茨克眼眸含著不甘,但他已經沒有能力做出反抗了。
僅存的力氣,單是維持鉗制短刀的覆甲雙掌,都有些不夠。
更不用說什么其他什么了。
“噗呲!”
像是一個世紀那么久,又像是短短六七秒的僵持。
終于在一個臨界點后,被短刀青年破開。
勢如破竹的刀尖帶著束縛刀身的覆甲手掌,狠狠扎入茨克咽喉!
而后,猛然向左一切!
血紅如水涌出茨克被切開大半的脖頸,染紅破損的鎖子甲環。
側垂著地的面龐上,一雙不甘眼眸逐漸失去神采。
生機潰散的眼眸,在最后的最后,只映出一雙勾勒著金線的戰靴!
“呼...哈...呼.......”
青年猛地拔出短刀,一股血水隨之濺上他年輕的臉龐。
“給你...報...報仇了。”
青年抬手拭去了臉頰上的溫熱血液。
而后,眼簾低垂。
那雙充滿慶幸與悲傷的眼眸,此刻倒映出了一只還在顫抖的持刀掌指。
他在慶幸,也在恐懼。
慶幸自己殺死了衛兵,活了下來。
恐懼剛剛差點讓他死去的驚險危局。
但不管怎么說,衛兵已經死了。
他替他的兄弟,費利茨復仇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一聲漠然詢問,自短刀青年身旁響起。
剛剛側頭,想要看看自家兄弟還有沒有救護可能的短刀青年。
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費利茨......”
“很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漠然詢問短刀青年名字的人,不在多說。
他緩步來到了身著鎖子鏈甲,癱倒在地的親信旁。
然后蹲了下來。
一只甲葉勾勒著金線的手甲,蓋住了親信睜大的眼瞳上。
而后,慢慢下抹。
“安息吧。”
待到手甲抬起后,親信眼簾閉合,面容再無之前的猙獰之色。
做完這些后,安撫死者的人,站直了身子。
旁地里燃燒的火把光輝,照耀在那副勾勒著金線的華麗盔甲上。
宛如一位從故事中走入夜色的騎士!
“..............”
短刀青年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他認識這副盔甲。
那位帶領他們來到烏茲茨的大人,就是身穿這般盔甲。
費利茨趕路時還說過,能穿起這般華麗盔甲的人。
必然是一位領主。
因為過往在斯卡里茨時,他只在領主拉德季的身上,看見過這般華麗盔甲。
“你們這幫廢物!”
起身的騎士沒有在意短刀青年的反應。
他只是將覆甲手掌搭上腰間劍柄,橫眉冷視周遭面色訕訕的盜匪。
這么多人,去圍攻一個帶著孩子逃離的衛兵。
卻足足死了他兩個親信,還有四五個盜匪。
最后還是一個身形不算魁梧的青年盜匪,親手結果了衛兵。
那到底是衛兵太強,還是眼前的這些雜碎沒有出力?
“大人.....我們沒來得及反應.....”
周遭盜匪群中,一個頭頂半禿的盜匪,硬著頭皮出來解釋了一句。
但在他身后,多數盜匪卻是悄然后撤幾步。
“............”
佐爾視線逐一掃過半禿盜匪身后。
那些一副‘只要你算賬,我就逃走樣子’的盜匪。
方才冷然開腔道:“這次的戰獲,沒有你們的份!”
“這...”
無論是半禿盜匪還是參與最后圍殺的其他盜匪,都齊齊變了臉色。
可待他們嘴角半張之際,便迎來了佐爾冷厲至極的目光。
最后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選擇了沉默。
很顯然,他們并沒有與這位大人對頂的勇氣。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這樣辦了!”
佐爾冷冷收回視線,抬手一招。
立馬就有盜匪牽來他停在馬廄柱子旁的戰馬,遞出了韁繩。
“收拾戰場,準備焚村!”
騎士跨坐上戰馬,冷然發出了命令。
“是!”
亂糟糟的響應聲如潮涌起,除了那些被罰沒戰獲的盜匪外。
其他等待盛宴多時的盜匪們,歡呼著開始了他們的狂歡之夜。
赤火將化作盛宴的主色,吞沒這片大地上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