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棗棗花了一天時間走遍縣城的大街小巷，打聽到的有用消息極少。

　　根據這一天的走訪調查，池棗棗發現縣城飯店、烤鴨攤的肉鴨銷售渠道幾乎是定死的，只跟熟悉的人打交道。

　　再一打聽，基本上都是養鴨合作社的人，甚至可以說縣城的肉鴨來源全部是來自于養鴨合作社提供的。

　　養鴨合作社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地昧下養殖戶的平價飼料，除了利用信息差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他們把持著縣城以及鄉鎮的銷售渠道。

　　池棗棗必須要花極大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從養鴨合作社掌控的渠道資源里撿一丁點漏子。

　　如果說養鴨合作社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想要虎口奪食，難度相當于讓池棗棗徒手撬動一塊鋼鐵鑄成的門。

　　池棗棗早有心理準備，她不認為養鴨合作社的養殖戶們全部都跟王小青一樣，壓根就不知道“平價飼料”的消息。

　　養殖戶們忍氣吞聲，自認倒霉，大抵跟王小青想的差不多：養殖戶們要依托養鴨合作社的銷售渠道，不然他們的鴨沒法及時上市，賣不出好價錢。

　　池棗棗平靜接受殘酷的現實，既不失望也不氣餒。

　　接連碰壁，反倒激起了池棗棗的斗志：那股想要找到新的銷路，擺脫養鴨合作社的桎梏的渴望越發強烈。

　　攤主奶奶見到池棗棗回來，熱情洋溢地跟她打招呼：“棗棗，事情辦得怎么樣？”

　　池棗棗停好自行車，自發給攤主奶奶刷洗碗筷：“我沒找到新的銷路。”

　　攤主奶奶知道池棗棗的脾氣，見她刷洗碗筷也不勸她。

　　今天中午，姐弟倆的午飯也是通過池棗棗的勞動換來的，一點便宜沒占。

　　不勞動不得食。

　　這是銘刻在末世女王骨子里的規矩。

　　攤主奶奶的女婿匆匆趕過來，整個就一只叨叨怪附體：“爸媽，你們咋又來擺攤了？年紀這么大了，好好在家安心歇著不好嗎？我曉得你們閑不住，慧嫻忙著她的學業，沒空給你們生個胖孫子帶，可你們在國營飯店貢獻大半輩子，現在就該待在家里好好享清福……”

　　池棗棗冷眼瞧著攤主奶奶的女婿，很快分析出這人的身份底細：攤主奶奶家的上門女婿，眉眼清正，心腸不壞，除了愛嘮叨之外，這上門女婿當得不錯。

　　攤主奶奶見到女婿就笑個不停，喜愛之情溢于言表，等女婿說得差不多才叫池棗棗：“棗棗，你過來一下?！?p>　　叨叨怪女婿總算注意到攤位上多了張陌生面孔，他快速打量池棗棗幾眼，沒有展露出厭惡之類的負面情緒，就是單純好奇：“這位女同志是？”

　　攤主奶奶就把池棗棗見義勇為，打跑混混的事說給叨叨怪女婿聽，“多虧了棗棗及時出手幫忙。不然你爸還當自己是顛幾十斤大鍋的大廚呢，讓年輕人挑撥幾句就頭腦發熱，那老胳膊老腿的，心里沒點數，要跟五六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干架……”

　　叨叨怪女婿第一時間關心岳父岳母，確認兩位長輩沒受到傷害，這才來到池棗棗跟前，鄭重其事地向她伸出手，誠摯道謝：

　　“池棗棗同志，真是太謝謝你了。有什么是能幫得上忙的，你只管說，我能幫的一定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