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二師兄
“麻煩讓一讓。”
女子的聲音冷清中帶了點傲氣。
宴瑟正想得出神,沒聽到身后的聲音。
那人擦身而過,手上拿著的佩劍剮蹭到她的胳膊肘。
她胳膊一痛,將那女子攔下,“你撞到人了!道歉!”
“冰兒,向這位姑娘道歉。”
從走廊西頭過來個人。
“是她擋到了路,憑什么要我道歉。”安冰清嗔怒了聲,身上帶風,一腳踢開了房門,將門摔上。
她余光只瞥見男子一襲墨色外袍,腰間墜著塊通體透亮的玉佩,不是凡品。
抬頭望起,難掩臉上驚詫。
二師兄!他怎么會在這兒!
而且,還多出來了個好妹妹?
二師兄席玉舒在她的印象里比較孤僻,是師尊眾多徒弟中最刻苦的一個,但因其作息與大家不同,宴瑟少說有兩年都沒見過他,這才聽聲音沒認出來。
她對席玉舒的印象還停留在一碗面。
她是胎穿,記憶在十年前覺醒。深夜她想起母親,整個忘塵宗都在沉睡中,是正在練功的二師兄察覺了她的異樣,他帶著她偷偷潛入廚房,給她做了碗面。
宴瑟抱著那碗面,痛哭流涕。一碗飄著兩根小青菜的湯面,面底還臥了兩個荷包蛋,像極了母親的手藝。
向來話少的二師兄停了練功,默默地陪她坐了半夜。
“在下席玉舒,方才家妹多有唐突。”
宴瑟收回臉上的驚詫,笑了笑:“不礙事。”
三三兩兩的有受了傷的弟子被抬進來,不過這些人都不是碧落仙府的人,至少除了二師兄,她一個都沒認出來。
席玉舒沒和她多說幾句話,便去給弟子們運功療傷。
近日傳聞,魔界和鬼域勾結在了一起。
他們便是在柳城被偷襲了,對方來的人不容小覷,是個長得極其妖艷的女人,最初只是有個弟子撿了個被丟在柳城的女子回來,沒想到此人根本就是魔族的人。
后那女子反水,他們這些人輸得極慘。
“席大哥,你可知道那人叫什么?”宴瑟不禁為堂溪燿思量。
“我也不知。”席玉舒惆悵地搖搖頭,嘆了口氣。
有個只剩一口氣的弟子突然出聲,“我……我聽見那人說自己姓堂溪……”
堂溪!
堂溪燿的同胞妹妹?
真是她!
柳城距離此地不遠,待呂小姐的托付一了,她是時候帶著堂溪燿趕緊跑路了。
呸,趕路。
宴瑟本閃著欣喜的眸色,忽然暗下來,臉上的神情未變。
“那人你認識?”
席玉舒將門關上,給她倒了杯水。
客棧里住了眾多鼓山門的弟子,他這次便是跟這些人一起的。
宴瑟一直對二師兄心懷感恩,如今看到二師兄早非當初的冷僻不與人親近,她打心底為他高興。
“那女子全名叫做堂溪風姶,是如今的魔界掌權人。”
她希望二師兄能提高警惕。
席玉舒驚奇于眼前不起眼的女孩,十四五歲的模樣,看起來最多筑基初期,遇上那人她毫無活路。
“你和她交過手?”
“沒有。”她這是實話。
她不知道二師兄這些年經歷了什么,鐘化凌的弟子眾多,雖對弟子上心,但沒精力去照顧每個人。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是其一。
二師兄屬于那種完全不會哭的遲鈍孩子,就是他的生辰,別人給他什么,他便收什么,從來都不會提出任何要求。
師尊的弟子大都是撿回來的孩子,他一直在找生身父母,功夫不負有心人,鼓山門的掌門正是他的父親,母親早已逝世,還有一同胞妹妹,便是她見過的那女子。
鼓山門是華山附近的一個小門派,但因與人界接軌,頗為富裕。
她看似隨意地問道:“席大哥如今是何打算?”
“我家哥哥是何打算,關你什么事!”
正是剛才的女子,安冰清一身乍眼的夏葵云錦衣裙,手中劍穗都是抽出難見的圣蓮莖稈柔軟處綁成,修士的發飾多簡潔,但她所戴雖只兩簪,其上鑲嵌的夜明珠千金難求。
宴瑟沒說話,陪笑兩聲。
二師兄找回家人,她不愿因自己鬧得不愉快。
安冰清一進門,就拽住自家哥哥的胳膊,把他往屋外拉,對宴瑟的眼神格外不友好。
宴瑟察覺得出,正要欠身告辭。
門外一個弟子忽然闖進來,說是抓了一個魔修。
她腳下一頓,魔修很可能知道具體的消息,事不宜遲,她得自己去看看。
安冰清一雙美目怒瞪著她,“剛不是要走了嗎?難道要我請你出去。”
宴瑟將右腳邁回來,故作賭氣道:“你這么一說,我還就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