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

　　倏地抬眸，兩名女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去，福來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王~王爺？”

　　是馬廄嗎？這不太好吧？

　　“……”

　　小臉捂在蕭祁墨的身后，桑晚晚差點沒直接笑噴。

　　“嗯，本王的良駒也是圣上所賜，是本王的心頭好呢，最近太忙都沒顧上，側妃也病著，沒空去照看，正好你們就代勞吧。”

　　“福來，領她們過去，也不用另外安排地方了，就近就是。”

　　“本王的馬都是要上戰場的，你們要好生照顧。”

　　“出了紕漏，唯你們是問。”

　　說完，也不給兩人開口的機會，蕭祁墨直接擺了擺手：

　　“去吧。”

　　不忍直視，福來直想捂臉了。

　　主子，就您這架勢，桑側妃怕是連馬廄在哪兒都不一定知道吧？

　　您開口之前能不能多少也過點腦啊。

　　愁死。

　　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只能是別人了。

　　秋花秋月還是一臉的錯愕呆滯中，福來已經躬身做出了“請”的手勢：

　　“兩位姑娘，請吧！”

　　瘦弱的秋花是一臉的死灰，豐腴白皙的秋月卻明顯有些不服氣，轉身之際，又折了回來：

　　“王爺，奴婢是奉圣上之命來服侍您的——”

　　她們又不是馬夫！

　　怎么能讓她們去馬廄？

　　她們還不被人笑死？

　　以后的日子還怎么過？

　　“大膽！”

　　福來不滿地就是一聲怒呵。

　　桑晚晚閉了閉眼，不自覺地輕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以圣上壓他？

　　不是找死嗎？

　　抬手制止了福來，蕭祁墨一道冷光射了過去：

　　“你也知道你就是個奴？”

　　“服侍本王？”

　　嘲諷地冷“嗤”了聲，蕭祁墨薄唇一抿：

　　“你算什么東西？你也配？”

　　“在本王的眼里，你們連個玩物都不是。”

　　“拉出去——”

　　“這么喜歡男人，送去北營軍帳好了。”

　　一聽，秋花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邊磕頭邊拽身邊的秋月：

　　“奴婢們知道錯了，王爺饒命。”

　　秋月也嚇得臉色發白，哆嗦著卻還是不敢置信地喃道：

　　“是圣上讓我們來的——”

　　他這是違抗圣命吧？

　　他怎么敢？

　　眸色一沉，蕭祁墨嗓音驟然冷了幾分：

　　“這就是本王讓你們服侍的方式，拉出去！”

　　揮手，福來就招來了兩個小廝，拖著秋月先出去了，秋花還在地上磕頭：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愿去馬廄。”

　　蕭祁墨點了點頭，福來隨即便對小廝道：

　　“帶她去馬廄，給她單獨安排個房間。”

　　……

　　屋內瞬間一片死寂，蕭祁墨扭身，就見桑晚晚還是維持著之前半蹭在他身前的姿勢，只是眼神呆滯，還有些蔫蔫的。

　　“怎么了？”

　　“不是都已經處置了？”

　　撫了撫她的秀發，蕭祁墨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低柔輕哄的嗓音也柔地滴水：

　　“還不滿意？”

　　要不，都扔去軍營？

　　蕭祁墨腦子里的念頭一閃，就感覺胳膊上一沉，雙手抱著他的一只胳膊，桑晚晚近乎半個身體的重量都覆在了上面：

　　“我想我爹娘了——”

　　這個時代，生存、道德的規則都是不一樣的，她介意的很多事，這個世界習以為常。

　　剛剛那兩個女人，剛剛那一剎那，她是閃過同情的。

　　可這個操蛋的世界，她若是心軟了，就秋月剛剛那不甘心、又虎視眈眈的眼神，她若保下她，難保轉身她不會就搶她的男人。

　　雖然，蕭祁墨，她其實也并沒有信心能留多久……

　　至少，眼前，這一刻，這個男人還是她的，還是值得的，不是嗎？

　　她從不相信什么海誓山盟，也不會再傻的去追求什么天長地久，但她相信眼前，相信這一瞬間，他對她是真的。

　　這樣就夠了。

　　只要一刻還值，她就要這一刻，明天都不知道會如何，更何況以后？

　　人只要過好眼前的每一刻，總不會負了將來。

　　這個世界，唯一讓她覺得最安慰的——就是父母。

　　在這里，她也有個永遠不會拋棄她的避風港，甚至于比前世還要可貴上太多。

　　她想家了。

　　“我想回家看看我爹娘、住些日子，可以嗎？”

　　口氣溫軟還帶著乞求，再加上她此時病態的可憐巴巴，大約沒人能拒絕得了。

　　“好”字都到了嘴邊，蕭祁墨張口的瞬間，突然像是被什么狠刺了下：

　　住些日子？

　　她這是打算回去長住的意思？

　　冷鶩的唇角瞬間抿成了一條線，兩個字，斬釘截鐵：

　　“不行。”

　　她這是不想要他了？

　　“你回去了，本王怎么辦？”

　　原本還有些惱，抬眸，換桑晚晚怔住了：“……”

　　她就回去住幾天，跟他有什么關系？

　　下一秒，她就被圈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

　　“你想你爹娘，我可以接他們來看你、順便照顧你幾天。多久都行，你要實在舍不得，就讓他們搬府里好了。”

　　反正，府里有的是地方，她不能離開他。

　　原來是這個意思。

　　眸色一亮，桑晚晚開心了，拱在他身前咯咯笑：

　　“好！”

　　“那你早點去安排，看我爹娘什么時候有空，讓他們進來，要實在不方便，也別為難他們。”

　　畢竟，家里還有很多產業，她爹很忙，她娘應該可以的。

　　想著，桑晚晚就高興，一張小臉都跟著明媚了起來。

　　“好。”

　　這么戀家，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想著，蕭祁墨其實又禁不住打心思里羨慕她。

　　看得出來桑家父母是真的從骨子里疼愛她，沒有一般家庭的重男輕女，也沒有利用她這個女兒攀龍附鳳之心。

　　倒是難得。

　　攏著她如瀑的秀發，蕭祁墨就想：以后，他們的孩子，一定也要這樣。

　　“對了，那個秋花，你打算怎么處理？”

　　他不會真讓一個女孩子呆馬廄吧？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真不好。

　　“你有什么想法？”

　　“先給她安排個院子住著吧！你這樣打圣上的臉，萬一被有心人利用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如一進一退，可攻可守，要是她還安分，以后再找個機會將她送走就是。”

　　要是不安分，收拾她，也更有理由。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女人若一個不收，圣上會不會又逮著借口繼續往府里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