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天威，豈容挑釁？

　　混蛋！

　　偏心眼！

　　屈打成招？

　　門都沒有

　　咬牙，桑晚晚的小脾氣也上來了：

　　“我沒錯?！?p>　　“……”

　　蕭祁墨抬手，又是“啪”地一聲。

　　“王爺喜怒，小姐——”

　　“小姐！”

　　一邊跪下一個，招財跟珠玉急地又是磕頭又是扯拽，只差當場痛哭了。

　　“知道錯了嗎？”

　　像是被點了的炮竹，蕭祁墨心口的火也是蹭蹭地往上拱，手下的力道都不自覺地在加大。

　　“……”

　　十指連心，桑晚晚是明顯能感覺到疼的，一度疼地她甚至想落淚，但骨子里的最后那點驕傲卻不允許她在這兩個人面前低頭。

　　所以，像是執拗的孩子，脊背挺地筆直，她眸子都沒眨一下：

　　“我沒——”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拂塵木桿敲在掌心的聲音，現場一陣鴉雀無聲，桑晚晚的話音也消弭其中。

　　混蛋！

　　他竟然真的打了她三板子？

　　然后，一個用力，她就將手抽了回來：

　　“打也打了，王爺既然這么講規矩，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跪地給他磕了個頭，桑晚晚大聲道：

　　“妾身告退?！?p>　　起身之際，她還不忘一左一右拖拽了兩個丫鬟一下，也不等所有人的回應，起身，撈起一邊地上破爛臟污的風箏，近乎是擦著蕭祁墨的身體大步越過了他、抬腿就往門口走去。

　　“小~小姐？”

　　招財跟珠玉半起身，一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對望了一眼后，也給蕭祁墨行了個大禮，追著桑晚晚就跑了。

　　“……”

　　此時，也徹底回過神來了，蕭祁墨望著手里倒握的拂塵，呆愣在了原地，臉色越發的難看：

　　他，他剛剛做了什么？

　　此時，另一邊，看了一場好戲、又自覺出了一口惡氣的梅月如頓時也感覺不到自身的狼狽跟疼痛了，攏了攏散亂的發絲，跟翠竹對望了一眼，兩人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得意之色。

　　擦著眼角，她又上前了一步：

　　“王爺，您看著桑側妃，真是太大膽了……在您面前都敢這般沒規矩，就更別說其它時候了，這要是傳出去——”

　　“行了！”

　　一個冷眼甩了過去，蕭祁墨只覺得越發的煩躁：

　　“一個巴掌拍不響。同為側妃，你在這兒滋事就有理了？”

　　還想告狀、再踩幾腳？

　　有完沒完？

　　視線掃過她柔弱又凌亂不堪的樣子，蕭祁墨只覺得更不順眼：

　　“翠竹以下犯上，重打十大板；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抄三遍《禮經》，自己回蘭雨閣去好好反省吧！”

　　將拂塵丟回到福來身上，蕭祁墨甩手直接離去。

　　……

　　回到書房，蕭祁墨三魂也像是丟了氣魄，滿腦子都是桑晚晚離開之前給他那反常的一跪，像是在跟他訣別一般，擾地他頭痛欲裂、坐立難安。

　　[我沒錯~]

　　耳邊，她執拗的聲音仿佛魔音一般，回響不斷，揮之不去，然后，他突然就想到她好像很介懷自己動手，而他也答應過她，不會再打她的。

　　可是，剛剛——

　　他只是在氣頭上，而且那種情況，他也是騎虎難下，他應該沒用力的吧？

　　她沒錯，難道還是他的錯不成？

　　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他送的東西，只喜歡金子，結果呢，還不是把一個破風箏當寶？

　　他為她的事兒忙的焦頭爛額，她倒好，騙他就算了，還在府里扯他后腿、給他添堵？她知不知道，為了她，他得罪了多少人？

　　不識好歹！

　　大庭廣眾之下，都不知道給他留點面子，跟他服個軟能怎么的？

　　矯情~

　　他也沒錯！

　　……

　　他其實也沒想打她的。

　　越想腦子越亂，蕭祁墨就更是什么都干不進去了。

　　這一天，連午飯都沒吃，自從回了書房，不是莫名地發呆，就是起起坐坐、完全不知所謂，蕭祁墨郁悶地不行。

　　等他再度回過神來，是被一陣輕微的杯盞碰撞的聲音給驚醒的。

　　“奴才該死，王爺恕罪！”

　　手里還捧著剛剛換過的已經涼透、卻依舊滿當的茶水，福來也是禁不住一陣懊惱：

　　他該再小心一些的。

　　“什么時辰了？”

　　抬了抬手，蕭祁墨才驚覺不知何時屋里的燈都已經點上了，而外面天色也早已昏暗。

　　“酉時過半了，王爺，是不是傳晚膳？”

　　早膳就沒吃兩口，午飯又沒吃，這桌上的點心茶水也沒見動，這會兒是個人都該覺得餓了吧。

　　“廚房新送來了菜心，奴才看著翠綠、很是新鮮，還煲了雞湯、煮了粥，都是清淡口味……”

　　福來的話還沒說完，蕭祁墨卻已經起身，視線早已飄向了門外：

　　“去清北苑吧！”

　　不去看看，他哪兒有胃口？

　　她那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傷著，是不是記恨上他了？

　　“王爺——”

　　福來一攔，欲言又止，蕭祁墨頓時就急了：“出什么事了？”

　　“有話你就說?！?p>　　“王爺，桑側妃最近都在月事期，今天應該還沒過，所以，心緒上難免有些不太穩，今天又——”

　　“要不，您換個去處？秦夫人、姚夫人的地方也都不遠，或者，梅側妃……”

　　也是可以的。

　　眼見著天就黑了，他這會兒去，桑側妃又明擺著無法侍寢，別到時候一言不合心氣不順就算了，一把火還沒滅又來一把，這王府還不得給整個掀了？

　　“多事！”

　　沉了沉臉，蕭祁墨直接邁步出了門。

　　……

　　此時，清北苑里，抱著肚子又躺了半小時，桑晚晚還是難受地想打滾。

　　明知道氣大傷身，跟渣男賤女一般見識就是自虐，可人的心理跟情緒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否則，她也不會在這個世界了。

　　所以，一下午，哪怕她不是睡就是走，不是涂鴉就是哼歌，各種忙碌試圖轉移注意力、自我調節，耐不住身體還是不爭氣，全程都沒什么感覺的大姨媽，在該離開的時候又讓她長了回記性。

　　“小姐，感覺好點了沒？要不要請府醫過來瞧瞧？”

　　喝下了一大碗熱熱的紅糖水，桑晚晚放下了一直捂在肚子上的抱枕，剛搖了搖頭想說“沒事”，門外突然傳來了響亮的請安聲：

　　“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