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斷她啃豬蹄的自由?沒門
是這個意思嗎?
她理解有誤還是兩老有什么誤會?
她怎么不記得有這么一茬?
難道不單單是因為她的聲名所累、為了擺脫阿貓阿狗糾纏的麻煩,他爹才去求的賜婚,這里面還有什么別的隱情?
此時,突然“哐當”一聲,一只竄起的貍花貓把路邊的一只空花盆撞翻了,屋內的聲音停了,桑晚晚轉身便走了進去:
“爹,娘,我讓廚房煮了奶茶,端過來給你們嘗嘗。”
放下托盤,桑晚晚就看到了桌子上一個半大不小的木盒,盒子開著,里面金銀珠玉各種首飾,放開的蓋子上還放了一個玉鐲,一眼,她就認出這是母親之前還戴在手上的。
“晚晚?”
她的出現,明顯是把桑家父母給打了個措手不及,桑父站起,桑母也倉皇地就想去捂首飾盒:
“這些首飾都戴膩了,我正你爹說想重換一批……對了,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等著讓你爹再給你添兩件?”
從母親的口氣,桑晚晚都能清楚地感覺到懊惱與為難了,猜想家里的情況應該很不好,她也就沒拐彎:
“娘,我們是一家人,你們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
“什么?”
尖叫一聲,兩老都變了臉色,隨即,桑父便道:
“晚晚,家里的事爹會處理的,你別擔心,京城的幾家鋪子今年是不景氣,可外地的租鋪、百貨還是賺錢的,維持幾個月不成問題的。”
“是啊,是啊,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跟你爹商量好了,等你安定下來,我們就把這邊的鋪子、房子都處理了,到時候找個離你近一點的地方換個小房子,既能看著你,也不會有人認識我們、不會影響你,我們一把年紀了,怎么都能過去的。”
……
眸底一陣酸澀,桑晚晚垂落的拳頭攥了攥:如果早知道父母跟她一起過來了,寧王府的時候她就不該沖動賭那一場。
對她來說,這個世界本就是陌生的,在哪兒生活都無所謂,都要從頭開始,而現在,亦然,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內心感動地無以復加,她卻只是淺淺地笑了笑:“爹,娘,面子值多少錢?打腫臉充胖子苦的是自己。”
“啊?”
異口同聲,兩老再度被女兒驚到目瞪口呆:“你,什么意思?”
隨手拿起書桌上一本賬冊翻了翻,上面全是奇怪的符號,可奇異地,桑晚晚看得懂:
幾個奇怪的字符對應的就是現在的阿拉伯數字,雖然不太習慣,但她就是看懂了。
想來,之前的桑晚晚應該也不是個“空有其表”的花瓶。
是一間雜貨鋪的賬目,一個季度的匯總,虧了近三千兩,里面還有幾筆大額的壞賬,直接打了“斜線”,估摸著不是地頭蛇之類惹了得不償失的小混混,應該就是有權勢得罪不起的,只能不了了之。
放下賬本,她又隨手拿起了邊上的一張請帖,竟然是一個禮部主事的老爹六十三歲大壽的邀請函:
“禮部主事?爹,你跟這個溫大人、或者溫老爹很熟嗎?”
桑父還沒出聲,桑母直接道:“熟什么?還不就是打著名目來要錢的?”
果然,不出所料。
視線一轉,桑晚晚就發現書案紅色黑色的邀請卡擺了一摞,少說也有個七八張:
這是紅事白事全不落?
明擺著敲詐勒索啊!
“哎~”
嘆了口氣,桑父也道:
“宰相門前七品官啊,何況在這帝都?出門全是官,我們一個也不能得罪。士農工商,沒辦法。去不去的無所謂,只要禮錢送到了就行。以前,咱家生意好的時候,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現在——”
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一看父母那愁眉苦臉的模樣,桑晚晚肺泡都要氣炸了:憑毛?
什么士農工商?
不都是各司其職在為國家做貢獻,怎么就分高低貴賤了?
換成現代,商業大亨那是納稅大戶、也是人上人。
背靠大樹好乘涼!
有錢能使鬼推磨!
任何朝代,都是一樣的,在王府,她若想,不是一樣能買到雞鴨魚肉嗎?
依靠別人有點不靠譜,搞錢自己還做不了主嗎?
這操蛋的世界啊,滿打滿算她也就才順心了半天,自由沒有,婚姻做不了主,特么的現在是連她勉強順心的“錢”跟和睦溫馨的“家”也要不保了?
上輩子奔波半生,最后卻死得悲催,連個豬蹄都沒混上,這輩子還要斷她啃豬蹄的自由?
這怎么成?
坑她的人,行,坑她的錢,死也不行!
搞錢,她得搞錢!
總有一天,她要用錢砸死那群丫的。
暴怒不已,桑晚晚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啪”地一聲,桑家兩老猛不丁地又被她嚇了個哆嗦:
“晚晚?”
視線一轉,桑晚晚就看到了小桌上自己剛剛端來的奶茶,頓時靈光一閃:“有了。”
“什么?”
一驚一乍地,這是要干啥?
“爹,我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也不是錢多的沒地花,以后這種人情該推就推,店門口里外都掛上大牌子,概不賒賬。誰要敢鬧,奉陪到底!”
啥?啥?
這閨女中邪了吧?
桑父結巴了:
“晚,民~民不與官斗,這,這他們隨便給我們穿個小鞋、找幾個人就能給我們把鋪子砸了……”
得不償失啊!
“欺軟怕硬,爹你不懂?”
難怪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爹,這是帝都,我就不信還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枉顧律法,何況現在名義上您還是寧王的岳丈?只要我一天沒離開,寧王府的名頭你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用,若我真去了里夷,那您的身份就事關兩國了,寧王、國君要都不怕丟人,我們怕什么?”
扯虎皮做大旗不會?
她爹這么老實是怎么混到富商有名的?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爹,真要鬧大了,你覺得他們是會愿意賠一間鋪子還是冒著被對手抓住把柄、可能丟官的風險?”
對啊!
一拍腦門,桑父微微佝僂的身軀都挺直了:“有理!”
“爹,賠錢的鋪子不關也不能坐以待斃,可以轉行的嘛,我們改賣奶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