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煞
看著眼前這一幕,李牧只覺得有些氣血上涌。
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就要拔刀相向?而且還是對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出手?
“你瘋了?”李牧急吼吼的上前幾步,卻看見一股伴隨著一些白霧的黑氣從自己發小胸口中冒出。
隨著這股黑氣逐漸冒出,李牧腦海中關于自己這個發小的記憶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白小夜手腕輕動,長劍從發小體內拔出,綰了個劍花,朝對方一劍斬出。
這才是真正凌厲的一劍,方才不過是將劍刺入對方體內罷了。
磅礴劍意洶涌而出,毫不費力地將對方身體斬作兩半。
想象中的血液飛濺的場面并沒有出現,發小的身體憑空化作一團石油一樣的黑霧,隨風消失不見了。
伴隨著黑霧的消失,李牧腦海中關于發小的記憶徹底模糊到看不見,努力回憶也只剩下一點影子。
“關于他的記憶都消失了。”李牧走到他消失的地方仔細觀察了下,確實是消失得沒有一點蹤跡。
李牧覺得還不放心,又抽出自己手邊的紙傘憑空揮舞了兩下。
“是煞。”
一直沉默著的白小夜突然開口。
“什么?
“這個味道,應該是煞。”白小夜仔細辨認了一會,確信地開口道。
“什么是煞?”
白小夜有些意外地看了李牧一眼,還是開口解釋道。
“煞是人的情緒凝結而成的,最常見的是人死之前,帶有及其強烈的情緒,就會形成煞,一般是負面情緒比較容易化煞。民間傳出來的鬼魂或者兇宅,大多都是煞在作祟。”
“但是……”白小夜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白小夜顰著眉毛,不解的說道:
“一般來說,一個人的負面情緒再強烈也是有限的,就算是化煞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危害,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凝成人形甚至篡改記憶的了。”
李牧沉吟了一下,“會不會是很多人的負面情緒集中在了一起?”
說完這話李牧后背一涼,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對了。
暴食不就是由世人的惡念凝結而成的嗎?
惡念,負面情緒,聽上去感覺也差不太多。這個煞會不會和暴食是同根同源的呢?
李牧心念一動,意識來到鎮妖傘里面。
鎮妖傘里和自己上次來的時候別無二致,陳設都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
李牧只覺得精神一清,似乎那異常對自己的影響小了不少。
推開那扇門,暴食一下子就注意到自己的到來。
“帝君,帝君。”暴食見了自己就像見到親人一樣,擱著柵欄立刻湊了過來。
“帝君,我請求您將刑罰降于暴食身上。”
啥?李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么跟什么啊。
暴食見李牧沒有回應,更慌了。他可不想被帝君丟回到虛空當中去。
“暴食愿自領責罰,只求帝君不要將我封印回虛空。”
懂了。李牧擺出一臉高深的樣子,感情是在傘里待得太舒坦了,良心過意不去了,怕被自己秋后處置是吧。
還以為這個暴食是個抖m呢。
不過自己確實沒有折磨他的需求,自己只要這家伙老老實實被關在傘里別出去為禍世間就行了。
還有時不時地給自己提供一點信息。
說道信息,李牧想起自己是干嘛來的了,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暴食立馬識趣地安靜下來,等李牧開口。
“責罰就免了。”李牧此話一出口,暴食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難道帝君連這個機會都不愿給自己了嗎?
“責罰就免了,只要你忠心耿耿,不要有些什么不知好歹的想法,讓你一直留在傘內也不是不可。”
暴食聽了此話之后立馬變臉。“帝君,我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以前我不就是第一個臣服于帝君的嘛。”
又套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李牧將這點默默記到心里,開始把話題轉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那我便問你幾個問題,看你到底夠不夠誠實與忠心。”
暴食瞬間站好,這可是個表忠心的好機會,自己能不能安穩在這里被關下去,就看現在得了。
“還記得煞嗎?”李牧輕飄飄丟出去一句。
李牧這話問得及其模糊不清,他不確定暴食知不知道這個煞,更不清楚自己作為帝君應不應該知道這個煞。
這樣輕飄飄地一問,不管暴食清不清楚,至少不會懷疑到自己有問題。
“這……”暴食心念一轉,立刻就知道了李牧在問什么。
果然是在考驗自己的忠心啊。暴食心中暗道,自己一定要抓好這個機會。
“帝君,我們兄弟幾個出來的時候,煞能不早就被您封印起來了嘛。”暴食一副諂媚的表情,“我只知道負面情緒化煞后,被您封印到了七件物品當中,除此之外我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了啊。”
暴食說完后,小心翼翼地看著李牧的表情。自己只要不表現出太多的欲望和野心,帝君就應該知道自己對帝君是忠心耿耿的。
李牧從暴食的神態中,也知道了暴食的想法,暴食的想法倒是簡單,將自己說成個廢物,只了解一點皮毛,其他詳情啥也不知道,自己總不能對一個廢物怎么樣吧。
可他現在就想要多從暴食口中套點消息出來,暴食這么一說,自己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免得自己身份露餡,只能輕哼一聲,起身離開。
“今日就算你過關。先留你幾日。”
拋下一句話后,李牧意念一動,離開了鎮妖傘。
暴食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不禁癱軟到地上。
帝君的威壓實在太過強大,僅僅是現在的帝君就讓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聽帝君的意思,煞能已經被放出了,憑帝君的實力,欺負一個小小的煞能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這樣帝君就會更加完整一分,更加完整的帝君,想想就令人感到可怕。
還好帝君已經暫時知曉了自己的忠心,自己一時半會應該還不會被丟進虛空當中。
暴食擦了把頭上的汗,顫巍巍地蹲回到囚牢的一個角落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