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回響在蘭德里街區。
幾輛灰黑色的警車停在蘭德里43號,那是一棟公寓,正是愛爾蘭的住處。
“是你報的警嗎?”
“怎么會,杰米你是傻瓜嗎,一瓶花生醬丟了報什么警?”
“那為什么外面這么多條子。”
打開車門,愛爾蘭下車理了理大衣的領口,身后警車里也走下好幾名警員。
留下兩名警員在外巡查,其余人跟著愛爾蘭進了公寓。
公寓樓道內空無一人,愛爾蘭打開房門,領著幾名警員走入房間。
前廳里,家具擺放如常,地板上的灰塵也沒有打掃。
“時間大概在三天前,失竊的物品很貴重,所以請務必仔細檢查每一個角落,爭取盡快找到這個該死的偷竊者。”
“是,長官。”
警員們應聲開始行動。
他們戴上白色皮制手套,分散到房間內各處,地板,櫥柜,壁爐,甚至盥洗室的抽水馬桶也不放過,拿著一個放大鏡在上面仔細觀摩..
房間外還有幾名警員在走廊上尋找著線索,一名警員敲開了隔壁的房門,是一個男人開門,
警員:“您好,先生,請問您最近在附近有看到什么陌生的男人嗎?”
男人:“看到過。”
警員:“誰?”
男人:“你啊。”
警員:“???”
幸好房間里出現一個女人將那個男人臭罵了一頓。
“該死,杰米你在亂說什么?”
前廳,愛爾蘭找到某個位置坐下,兩手托著下巴,心里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他在身上摸索半天,最后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煙,煙盒的表面畫著一座鋼鐵大橋。
這件衣服是愛爾蘭早上從衣柜里找到的,應該還沒有穿過,但口袋里有一包香煙。
看來原主愛爾蘭是個煙鬼,可惜趙陽他并不喜歡抽煙。
突然一名警員在臥室驚喜地喊著:“長官,我找到了...”
這么快就有線索了?
愛爾蘭有些驚訝,將香煙放回口袋,起身踱步至臥室。
“看來真是小看你們...”
愛爾蘭剛走進臥室,就見臥室里一名矮小的警員手拿著一件淺色的女士內衣,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
“長官,我找到了一件證物,看來是那個小偷留下的,從這件證物可以判斷嫌疑人可能是女性。”
愛爾蘭滿頭黑線,一巴掌拍在那名警員的后腦勺上,
“看來真是小看你們的愚蠢!”
隨著時間的推移,警員們發現房門門鎖有被破壞的痕跡,證明確實有人進入過房間,除此之外如愛爾蘭所料......一無所獲。
但好消息是,公寓外抓到了這個街區附近的幾名扒手小偷。
“警官,我父親好賭,母親重病在床,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在上學,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先生你好,這是我第一次做......”
“我父母死的早,留給我四個弟弟三個妹妹......”
“長官,是我丈夫逼我的,我不做他會打死我的!相信我,我也是卑鄙無奈......”
愛爾蘭剛出公寓,便聽到墻角蹲著的幾人說著。
父賭母病弟讀書,剛做不久還不熟,兄弟姐妹全靠我,前夫家暴還好賭。
呵呵,他冷笑一聲。
一旁看守這些扒手的警員見愛爾蘭走來,“長官。”
愛爾蘭輕輕頷首,扭頭打量著那群扒手,有男有女,根據瑪麗大嬸給的信息一一對照后,都沒有對應上,那個男人不在其中,
是啊,哪有那么好抓。
“你們如果有誰回答上我的問題,就可以離開了。”
那群扒手顯然知道眼前這個說話的黑發男人是這些警員的長官,
“請你問吧,長官大人。”
“你們還有同事不在這里嗎?”
“同事?”
“同伙。”
“沒了。”
隨后愛爾蘭將早上瑪麗大嬸對那人外貌的描述說了出來,
“一個男人,身高六英尺左右,面色蠟黃,絡腮胡,三天前在這附近出現過,有誰見過這個男人嗎?”
眾人根據愛爾蘭提供的描述在腦海中仔細搜索,片刻后七嘴八舌道:
“沒什么印象,我們街區有這個人嗎?”
“絡腮胡?我記得薩拉好像就是絡腮胡。”
“蠢貨,薩拉身高5英尺都不到好吧。”
“我反正剛來,不認識。”
對于這樣的回答,愛爾蘭不知從哪里搬來一張椅子坐下,“那就等你們想起來為止。”
聽到愛爾蘭的話,眾人頓時愁眉苦臉。
良久之后,眾人陷入苦思冥想中,但似乎確實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就在愛爾蘭覺得沒什么希望時,突然有一個人低聲疑惑道:
“不會是恩佐吧?”
聽到有人提起恩佐,眾人好像立馬想到了什么,連忙說著,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可能真是恩佐。”
“奧對,恩佐各方面特征符合。”
愛爾蘭留意到眾人所說的這個名字,開口道:“說說這個恩佐。”
那個提到恩佐的女人清了清嗓子說道:
“恩佐,曾是我們街區這一帶的扒手,之后搬去了別的區,聽說好像因為什么原因就不做這行了,我們后來也很少再見到他,但他的外貌和您描述的那個人差不多。”
其中一個人補充道:“他好像是因為什么病,后來去洗衣坊做工了。”
洗衣坊?愛爾蘭想起了瑪麗大嬸說的,那個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奇怪的味道是消毒液的味道嗎?
嗯,有可能。
看來這個恩佐很有問題。
愛爾蘭接著問道:“有人知道這個恩佐現在在哪里嗎?”
眾人面面相覷,回答道:“不知道,我們只知道有這個人。”
場面沉默下,一個面色蠟黃的瘦小男孩舉手說:
“長官,我知道。”
塞爾尼斯的下城區,與中心的高樓建筑不同,這里遍布交錯縱橫的下水管道,蒸汽從機械齒輪中噴涌而出,使得本就刺鼻的氣味更加粘稠。
其余警員帶著余下的幾名扒手前往警備所錄口供,愛爾蘭則是跟著這個瘦弱的男孩前往恩佐家。
愛爾蘭在那個瘦小男孩的帶路下,穿過兩條臟亂甚至有些惡臭的走道后,終于在一片狼藉中來到了恩佐的住處。
那是一個十分老破的木屋,周圍是機械和木料的廢墟,這里應該曾是某個廢棄工廠改建的。
愛爾蘭走上前,輕輕地敲了幾下門,破舊的木門因敲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良久,木屋內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傳出,靜得可怕。
他眉頭緊皺,繼續敲門,吱呀的聲響回蕩在整片廢墟中。
氣氛逐漸變得詭異。
瘦小男孩似乎是害怕愛爾蘭誤會,有些惶恐地說:“長官大人,我沒有騙你,恩佐真的住在這里,他可能不在家。”
愛爾蘭沒有回應,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從懷中緩緩掏出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感受著槍身傳來的冰涼觸感,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猛地將木門踹開。
木門整個被踹倒在地,房間內黑壓壓一片,灰塵撲面而來。
愛爾蘭身形一僵,他聞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為什么會有血腥味?
難道......恩佐出事了?
不過誰會知道我來找恩佐?
想到這,他不由看向一旁的瘦弱男孩。
瘦弱男孩看到愛爾蘭掏槍的一瞬,就察覺到不對勁,此刻他聲音顫抖地說:“怎么回事,長官。”
不會,這個男孩就在我眼皮底下,沒時間通風報信。
愛爾蘭表情凝重,扭回頭說道:“小心一點,跟在我身后。”
他心中罵道:媽的,剛穿越第一天,就來這么刺激的嗎?
似乎是木門被打開的緣故,那股血腥味越來越重了。
愛爾蘭腳步慢慢挪向屋內,屋內灰蒙蒙一片,只能依稀看見客廳里有一張桌子。
太暗了,要是有火就好了。
火?等等......
他似乎想到什么,右手舉著槍,左手伸進大衣口袋中翻找著,隨后拿出一盒火柴,
嗞哧......
火柴瞬間點著,火苗散發出微弱的光亮。
詭異莫名的氣氛被這縷微光驅散不少,屋內空間十分逼仄,墻壁呈棕黃色,應該是某種油脂涂上去的,木屋大門的正對面有一扇深黑色房門,此刻房門緊閉。
大廳中央還有一張木桌,木桌上擺著一盤不知什么材質的肉類。
突然愛爾蘭聽見一聲輕微的摩擦聲從房門內傳出,好像是什么東西在地板上挪動的聲音,他望向房門,手中的手槍被攥得很緊,
那道聲音沒有再傳出,整個房間陷入寂靜,就好像突然被定格住一樣,
愛爾蘭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扇深黑色房門的門把手,
打破寂靜的是躲在愛爾蘭身后的瘦弱男孩,男孩躲在愛爾蘭的身后打了個哆嗦,
“長官,我剛剛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音。”
愚蠢的熊孩子,你以為我沒聽到嗎?
愛爾蘭心里忍不住瘋狂吐槽,但表面上神情不變,反而蘊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孩。
男孩被愛爾蘭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氣氛有些沉悶,就在大家都以為整個局面好像僵持住時,愛爾蘭突然閃身,猛地將面前的房門推開,同時舉槍,手按扳機。
打破僵局的最好辦法就是出其不意。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才反應過來,手里有槍,我在害怕什么?
隨著房門的打開,那個摩擦地板的聲音陡然響起。
男孩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下意識他閉上了眼睛。
片刻聲音戛然而止,男孩強忍著害怕半睜開眼睛,只見那個英俊的青年警官腳下踩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