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小姐醒來,冬葵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惹了小姐不高興,冬葵不想惹小姐不高興的,只要小姐說出來,冬葵一定改。”
她企盼地眨眼,盯著對面的女子。
云洛兒目光一閃,淡淡說道,“你沒有做錯,只是對我來說,發生了太多的事,只要不是背叛,什么都不算是錯!”
她是恨透了背叛二字。
冬葵突然站起來,提起裙子,跪在她的面前,“小姐,冬葵沒有親人,小姐就是冬葵的親人,冬葵不離開小姐,也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小姐相信冬葵么。”
云洛兒的手頓住,大概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的舉動,她看到的眼睛里,是純真如溪水般的神情,如同冰天雪地照進太陽,心里涌進一絲暖意。
伸出手,淡然道,“我沒說你做的不好,起來吧!”
冬葵微微失望,“小姐還是不高興么?”
云洛兒眉間微動,道,“我只是不喜歡人隨便跪下。”
冬葵裂開嘴笑,拉著她的手起身,“嗯嗯,那冬葵就不跪了,以后,只要是小姐喜歡的,以后冬葵也會喜歡,我知道小姐喜歡太子,冬葵以后再也不會阻止你了。”
云洛兒放下杯子,剛回暖的眼神,再次如恢復了淡漠之色。
“不需要。你做的對,以后我再也不會自取其辱,太子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冬葵微微張大嘴巴,“不提?小姐不會是說氣話,可是——”
云洛兒搖了搖頭,“沒有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經不是以前的云洛兒。”
冬葵眉頭一皺,露出心疼之色,“嗯嗯。”
她是什么都寫在臉上了。
云洛兒看了看她,心中五味雜陳,暗道,傻丫頭。
云汐錦和北城決聯合起來害她,毀了她的所有,她又怎么會還有任何眷戀。
哪怕是以前的云洛兒,也該死心了吧!
否則怎么會有昨晚之后的事。
云洛兒絕望之下,妄圖自殺,卻被從身后敲暈,以至于,第二日再次醒來,睡在云府門口。
可惜,她已經不是她。
云洛兒已經死了,云汐錦和北城決聯手害死的,而且,他們還毀了她所有的名聲。
僅僅為了退婚,因為太子厭惡她,也為了讓云汐錦爬上太子妃的位置。
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她抬起手中的茶杯,頓在唇邊,深潭般的眼底,醞釀著一場冷冽的風暴,一場不同尋常的殺氣,直達靈魂深處。
樓下,突然一陣嘩然動靜傳來,桌椅被摔爛的巨響,還有哭喊聲,陣陣傳入耳中。
冬葵卻被勾了魂,好奇道,“小姐,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我去看看吧?”
云洛兒淡淡地開口,望向窗外,指尖輕輕劃過杯沿,“別惹是非,出去又怎樣,不出去又怎樣!”
冬葵偷偷一笑,“小姐,你終于愿意理我了。”
云洛兒嘴角一動,撇她一眼,“鬼丫頭。”
“小姐說的好似自己多大似的,也不過二八年華。”冬葵嘟了嘟嘴,說這話,耳朵卻尖起來聽的,聽到外面聲音越來越大,心里就像貓爪子在撓一樣。
“小姐,茶水沒了,冬葵給你去再叫一壺?”
“……去吧。”管得住人,管不住心。
云洛兒深刻地明白這一點,也不再管束。
她出來,只求一個清靜。
有的事,有的人,她不想淪為被動的境地,就必須先行一步。
目光再次投射到樓下的人來人往,好似剛才的殺意,只是一個幻覺。
不知過了多久,嘭的一聲,房門突然被撞開。
“小姐,不好了,外面發生大事了。”
冬葵火燒屁股似的,沖進來,急聲道,“樓下那個說書的,快要被人打死了。”
云洛兒淡淡掃了她一眼,放下茶杯,“嗯,然后呢!”
再次把目光轉向樓下的人流,從這里,可以看到進茶樓的人。
冬葵上前一步,急聲說道,“小姐,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他可是要被人打死了。”
云洛兒蹙了蹙眉,也注意到樓下的動靜,心思不在那上面,“你認為我有能力去救他?或者你認為,你家小姐不會因此而被牽連其中,也被打死?”
冬葵手中動作頓了頓,狐疑道,“小姐,你難道忘記了?”
云洛兒疑惑得轉過臉,“嗯?”
冬葵張了張嘴,一拍腦袋,急忙解釋道,“您真的忘記,有一次你被誣陷偷東西,是寧兒姑娘救了你!”
“寧兒姑娘?她和說書的有什么關系?”云洛兒目光微閃,想不起這人。
“她是說書的閨女呀!小姐忘記了?!”
云洛兒抿了抿唇,無語,只能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行去。
走出房間,云洛兒從二樓的游廊俯視而下,椅凳橫七豎八,一片狼藉,一樓的人,早已退到一邊,做冷漠地看客,生怕惹上禍事。
一樓中央的漆紅色的圓木臺,原本是說書的地方,這會兒站著五個人,其中一人身穿墨綠色衣袍,站在一邊,捏著一個被押解著的女子的下巴。
身邊的小廝,一臉兇惡像,賊眉鼠眼,說著便狠狠踢了幾腳。
“死老頭,都半截下黃土的人,就你這條爛命,還敢動我們少爺,我們少爺看上這妞,是你們的福分。”
只是這幾下,老頭兒立刻昏死過去,不動了。
“你們放開我爹,不要,爹,我跟你們走,你們放開我爹。”
一旁,被抓住的青衣姑娘,發了瘋似的,要往上沖,怎么也掙脫不開,鴨蛋大的臉龐,淚痕縱橫交錯,掙扎著哭喊。
一旁悠閑地的公子哥,嗤笑一聲,道,“放了他?剛才砸本少爺的帳怎么算,不如寧兒姑娘一會兒跟爺回去,你可以盡情地喊,哈哈哈!”
極為猖狂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聲。
絲毫不忌諱旁人的目光。
周圍一陣陣竊竊私語和惋惜聲,卻無人阻止。
二樓上,只冬葵拽了拽她的衣角,輕聲叫道,“小姐,怎么辦!”
她一邊拉著云洛兒,還時不時看著樓下的情形,擔心極了。
云洛兒只是淡淡得望著,又在周圍掃視一圈,一張張冷漠至極的臉孔,都生怕惹禍上身,站的遠遠的。
二樓去一樓的樓梯道也被站滿,也無一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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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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