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郁悶的把大爺領回家之后,之前一直視我不見的導師終于打電話來,說是給我介紹了一個項目。
賺外快的活兒終于來了,終于有錢過年了。我興沖沖的梳洗打扮一番,背上書包就直奔教研室,留下大爺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手舞足蹈。
“老師。”我足足在教研室門口調整了五分鐘的表情,終于帶著一種完美的微笑推開了門,“請問是什么項目啊?”
教研室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男人坐在會議桌邊看著文件,聽見開門的聲音,他才慢慢的抬起頭。就在我們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們兩個同時大叫起來:
“霍有病!”
“章魚妖!”
我一下子沖進教研室,他一下子從椅子上坐起來,什么叫冤家路窄狹路相逢,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你怎么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么在這兒?”
“我來這里接項目啊。”
“我來這里----”他一下子停住了,“秦教授給我介紹的學生原來就是你啊,哎,我真是,他和我說過是張雨遙的。可惜呀,我只記得你叫章魚妖。要不我就直接拒絕了。”
我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好心情被他摧毀得一干二凈:“你現在拒絕也不遲。”
“我都和你導師談好了,算了,反正是找你做包裝,和你的臉還有身材也沒關系。”霍去病從包里拿出一個移動硬盤,“這是模型文件和文字資料,還有具體的要求,你看一下吧。”
我沒伸手,冷冷的答道:“報歉,我不想接你這種人渣的項目。”
“做好之后,我給你三千。”
……
“五千。”
……
“八千。”
……
“一萬!”霍去病將移動硬盤重重的摔在辦公桌上。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日元?韓元?盧布?越南幣?”
“你開什么玩笑,當然是人民幣了。”
我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一般像做包裝這樣的活兒,研究生這樣的免費勞動力能拿到五百就算不錯了,他開價一萬,這明擺著有套兒啊,指不定后面怎么玩我呢。于是我大義凜然的對他說道:“一萬塊錢的價,你可以去找好一點的設計師,找我太浪費了,我不值這個價。”說著掉頭就走。
霍去病一個箭步沖上來攔住我道:“那你到底要多少錢?”
“不好意思,無論你開多少錢,我都不會為你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做包裝的。”
“你這也太記仇了吧,何必和錢過不去呢。”
“我平生最愛錢,但是你的錢,老娘不要。”我一指他的鼻子,往旁邊一劃,“YOU,讓開!”
霍去病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把身子移開,正當我要跨出門檻的時候,他緩緩開口了:“那你打算怎么和你的導師解釋啊?”
……
“我的錢你可以嫌臟,但是導師的面子你不能不給啊。”
“我的錢你可以不賺,但是得罪了導師,以后別人的錢你也不好賺了。”
“我你可以不待見,但是以后你還要跟著導師混啊。”
“我……”
“----你別再說了!”我一咬牙一跺腳,轉身回來了,咽了咽口水,“我接。”
霍去病得意的笑了,把移動硬盤遞給我:“識時務者為俊杰,要想趾高氣揚,要先學會低聲下氣。”
我忿忿然的接過移動硬盤:“是嗎?那你當年是怎么低聲下氣的?”
霍去病“哼”了一聲,直接坐在了辦公桌上,兩腿一蹺道:“我?我剛才是說給你這樣的人聽的。至于我,是天才,不用經歷那個階段。”
真是外貌協會、目中無人、陰險狡詐而且還自戀到了令人無語的程度。
“靠家庭靠出身算什么本事,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家庭背景,搞不好今天我比你還風光呢!”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刺了他一句。
“雖然我舅舅是有背景有勢力,可我并不是靠他才有的今天,我的路是我自己走出來的。”霍去病從辦公桌上跳下來,幾步走到了窗臺邊,“假如再多給我幾年,我一定能夠超越舅舅的成就!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霍去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惜越鋒利的劍也越容易折斷,這點,我還差舅舅很遠……”
“什么越鋒利的劍也越容易折斷啊,鑄造的時候,劍脊處材料多含一點銅,韌性加強就不容易折斷,在劍刃處材料多加一點錫,硬度大,劍就會非常鋒利了。你有沒有學過材料啊?”我打斷了他的話,“還有,別自戀了,靠舅舅就直說唄,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什么鋒利,折斷的。”
霍去病顯然被我戳到了痛處,怒沖沖的朝我吼道:“我沒有靠舅舅,就算是沒有舅舅,我霍去病一樣是大漢朝的大司馬驃騎將軍!”
我愣住了,我呆了,我傻了----這年頭幻想癥也傳染嗎?怎么我一個宅女都可以一下子碰到兩個患者?
“不是,我是說沒有舅舅,我霍去病一樣可以當上經理。”霍去病連忙改口道。
“噢……”我總算松了口氣,“不過找人做包裝需要你堂堂一個經理過來么?你手下沒人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出來透透氣。”霍去病有點悶悶的說道,“所以我也懶得和你說包裝的事,要求我都寫在文本文檔里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什么時候要?”
“寫在里面了。”
“你什么時候要看初稿?”
“寫在里面了。”
我怒了:“直接回答會死啊?那我問問你,現在你心情咋樣了?”
霍去病摸了摸下巴:“嗯,好像比剛才好點了。”
“是嗎?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心情被你攪得糟糕透了!我要你付我精神損失費!”
霍去病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多少錢?”
“兩百塊!加上我為你做包裝的五百塊,一共七百塊。先付百分之五十!”我朝他伸出手,“快給錢,等米下鍋呢!”
霍去病樂了,拿出錢包,從里面數了十張紅色鈔給我:“還好我今天現金帶得夠,給你個整數吧。”
我接過一千塊錢,一張張的驗過真偽后,從里面抽出三張拍到了他的手上:“老娘今天心情好,賞你三百作小費。好了,我走了。”
沒想到霍去病剛剛舒緩的臉一下子又拉了下來,他憤憤的把三百塊錢拍在桌子上,朝我吼道:“大膽!竟然這么和本將軍說話,只有皇上能賞賜我,你以為你是誰!”說著氣沖沖的夾著包走了。
佛祖啊基督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啊~~為什么在我身邊的都是些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