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不點本身的氣魄無愧于天生至尊的身份。

　　這種善良更讓族人感覺安心。

　　人都期望自己刻意肆意妄為一些，而對于其他人則是覺得需要多加束縛。

　　所謂嚴于律人，寬以待己。

　　自然。

　　小不點的表現很好。

　　對應的，屬于他這一脈的老人，心情更加激動許多，期望能夠得到公正的判決，歸還屬于他的至尊骨。

　　無論他展現出來的心氣如何。

　　失去了至尊骨后，他的未來成就，乃至于同境界的戰力等等，都會大打折扣，日后能夠修煉成什么境界根本就是未知數。

　　但屬于石毅這邊的老人，看著小不點如此大度，也真的有人順桿子往上爬道：“你們看看，人孩子自己都不是很在意。

　　“都是一家人，不論做了什么事情，總歸還是可以好好談談的。”

　　“好好談談？你們這是欺昊兒心軟嗎？前面挖骨的時候你們可有問過昊兒的意見？”一位老人怒吼，紫氣蒸騰，伴著雷電，恍若要蒸發一切一般。

　　這些族老的嘴臉真的讓他感覺到惡心。

　　但這場沖突終究沒能夠演化成暴力對抗，只是止步于垃圾話的對噴。

　　身處在四太爺的身后，小不點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眼皮漸漸感覺到了一些沉重：“四太爺，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溫和的神曦蔓延至他的周身，讓他感覺狀態稍稍好了一些。

　　老人輕聲說著：“好孩子，累了的話就休息吧！你的事情，族中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不遠處。

　　止步于垃圾話對拼的諸多族老，代表著不同的立場，有憤怒的，有打圓場的，更有想要糊弄過去的。

　　“短期內，至尊骨同毅兒靈肉合一，不可能再重新接回去。長期來講，等到昊兒重新養好身體，怎么辦我們都是可以商量著來的吧！”

　　“更何況，武王府出一位天生至尊，還不至于太高調，若要連至尊骨都暴露出去，難免會鬧得滿城風雨。”

　　“你等現在說得好聽，早干什么去了？”雄獅般的老人怒吼，本來他要照顧小不點，不打算發怒，但實在控制不住情緒。

　　作為一族之人，本該同氣連枝，此刻卻讓人大動肝火。

　　自己人捅刀子永遠比敵人更容易拉仇恨。

　　石毅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亂象，尤其注意到那些憤怒的老人之后，他感覺情緒上可能有些遭不住的樣子。

　　當中。

　　一位氣勢最盛、年歲最老的老人居于正中，一言不發，宛若燈籠般發光的眸子掃了自己一眼，就恍若山岳壓迫而來一般。

　　這是石毅以往不曾接觸過的眼神。

　　作為石族的驕傲，未來注定的至強者，他在過去無論何時，得到的都是贊賞、親和、寵溺的眼神，而非此刻一般。

　　難怪祖父前面還讓自己最好不要出現在這群老家伙面前。

　　處理好了可以將分數拉回來。

　　處理不好的話。

　　這一波真的等于主動撞槍口上了。

　　避免應對失誤，石毅主動將情緒感知等降低下來，那雙重瞳看起來更淡漠了幾分，在同這一輩的老人們行禮時，看起來像是沒有半分感情一般。

　　其中一位老人直接發難：“謀奪至尊骨，害你那族弟根基折損，險些喪命，你可知罪？”

　　“毅兒知罪。是我年幼無知，不知事情輕重，二太爺教訓的是，想來二太爺四歲的時候一定比我懂事多了。”石毅老老實實地點頭，將錯誤認下的模樣。

　　這倒是讓老人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是好，同時他還感覺這話怎么聽著怎么不對勁。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旁邊，那位老人趁機說著，“毅兒既然已經知道錯了，凡事總歸還是有商量的余地。

　　“難道說，對于這樣一位重瞳者，你們連犯錯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確實，重瞳者有記載為不敗神話，放在上古都依舊是圣人之姿，怎么輕易為一時之怒而折損？”

　　“既然說重瞳者是不敗神話，怎么還要奪了昊兒的至尊骨？”

　　說著說著，兩撥人又吵了起來。

　　整片殿宇雖然若輝煌浩大，顯然用了許多珍材精粹，卻也不夠這些人所折騰的。

　　依著石毅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雖然看似斥責自己的聲音很大，但主要是那些認火氣比較大的緣故，實際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人更多。

　　這份關系網，果然是很堪造作。

　　堪稱開局天胡。

　　如果已經推到對立面的那幾位老人，也能夠拉回自己這一邊就更好了。

　　在石毅維持著平靜，接受這些或是責備，或是嘆息的話語之時，那位年歲最古的老祖站起來，看向小不點道：“昊兒，你的族兄來了，你有什么話要對他說的嗎？”

　　這位老人的威望真的很高。

　　在他開口后，其他人都暫時閉口，目光落到了那個面容蒼白的孩子身上。

　　小不點看向石毅，發現他跟過去的印象差不多，依舊還是那種冷冰冰的樣子，同時原先挖骨的記憶也涌上來，對應的還有他替自己蓋著被子的模樣。

　　復雜的情緒讓他那雙眼神迷茫了一瞬，隨后小不點才收回眼神，說著：“我愿意原諒。也許不是擁有了至尊骨才算至尊。”

　　他回憶起來石毅的話語，心中有許多迷惑沒有解開，變強的道心卻是出現了，過往他完全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更喜歡跟同齡人玩耍。

　　當然，能有這種心態，也是因為他的心智真的成長的很快。

　　思維能力上，他并不遜色于三四歲的孩子。

　　老人等小不點說完，這才看向石毅，詢問道：“你既然已經知道錯誤，那么你覺得，自己能夠如何補償？”

　　伴著詢問，還有一些嘈雜聲音。

　　“這還問什么？修養些時日，將骨頭還回去即可。”

　　“昊兒雖然面色蒼白，倘若重新蘊養真骨，未嘗沒有恢復的可能。”

　　“......”

　　“還骨？你們覺得，剛動過刀子的我們，能夠再承受一次至尊骨的移植嗎？”石毅輕描淡寫的反問著，自然又吸引了一波仇恨。

　　哪怕有人專門解釋，這本身是事實，依舊難以讓人消解憤怒。

　　所幸此時石毅不受外物影響，依舊維持著平靜，緩緩道：“如果能夠讓我溫養這塊骨頭幾年時間，小昊的身體也差不多恢復了，屆時我愿意還骨，則何如？”

　　自然，這種幾年后再還骨這種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拖延時間的話術。

　　所以，在說完這個話之后，石毅很快補充道：“其實，失去至尊骨，折損根基，日后可能會越來越差，你們肯定以為我是在拖延時間。

　　“所以我其實可以補足小昊的根基，為他調養傷口，做到當前家族都做不到的事情，甚至需要的天才地寶品質都不用很高，只需要補充足夠能量即可。”

　　此言一出，全場一靜。

　　老祖睜大雙眸，宛若探照燈一般，仔細打量了石毅幾眼，眸光熾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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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惰是人類的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