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訪客
黎滿月瞳孔緊收,感覺到身后男子身體越發僵硬,舉止間散發著詭異的情~欲味道。
掐死她也就算了,還要她名節不保嗎!
黎滿月心一橫,豁出去了,趁對方一時松懈,她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牙齒一用力,狠狠咬住了那男人抵在她脖間的左手。
對方吃痛,黎滿月趁機掙脫,只是沒控制好力道,腳一軟跪在了地上,等她迅速回頭,那男子竟連食盒都沒來得及拿走,便已倉皇逃竄。
黎滿月根本沒力氣去追,只能無力地打開地上的食盒,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三支燃著的迷魂香,劑量倒不是很大。
她急忙屏住呼吸,將迷香掐掉,想到那神秘男子很有可能折返,晏舒河和文棠又不在身邊,自己中了迷香渾身沒力氣,待在這監牢也不是辦法,于是一步一踉蹌地出了牢房,順著石階往上層走。
此時大理寺上層一片黑暗,幾個差役橫豎躺了一地,空氣中隱約飄著迷香的味道,黎滿月急忙掩袖。
這時,黑暗中傳來突然晏舒河懶散沉悅的聲音:“咦,這么黑,怎么不點燈啊?”
靠……還好意思說!
她剛才快被人掐死的時候他死去哪里了?
燭光漸起,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文棠,他敏銳地嗅了嗅空氣,緊接著捂住口鼻:“有迷香。”四處一瞧,發現了窗紗上的迷香,急忙上前掐掉。
晏舒河跟在后面,他看到臉色極差的黎滿月,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讓她靠在他懷里。
黎滿月根本也掙扎不得,主要是有氣無力。
晏舒河看到她脖子上一道紅腫的掐痕,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這次的確是他大意,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來晚一步會是什么下場。
文棠拍醒了昏睡的差役,只道是他們睡著了,敷衍了幾句便將他們支開了。
黎滿月緩和了片刻,立馬從晏舒河懷子鉆出來,眼色凝重:“兇手來過了,我想他應該就是兇手,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想殺我,而是想……咳。”她覺得此事對著兩個大男人說,有些難以啟齒,所以只是婉轉道:“他似乎對我傾注了某種感情。”
兩個大男人心照不宣,很快會意,都是一陣沉默。
晏舒河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黎滿月還是第一次見晏舒河臉色這么難看,有些驚訝,他一向都是吊兒郎當,很少有真正生氣的時候。
她搖搖頭:“他好像很怕傷著我,點的迷香劑量很小,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我掙脫了。”
晏舒河的臉色仍然沒有好轉,他轉頭向文棠不客氣道:“你再不去抓人,我今晚就先出手了。”
黎滿月平靜地站到他跟前:“你先冷靜,沒有直接、關鍵的證據,抓起來沒幾日也要給放了。”
晏舒河聞言,倒是提了興致:“看來你也知道兇手是誰了。”
“我早就猜到是表哥。”黎滿月點點頭:“說說你們今天的收獲吧。”
文棠坐在桌前,給她倒了一壺茶,接著娓娓道來:“當日黎大小姐入葬,陸玨是最后一個留下來料理后事的,我想他以緬懷之故將封棺的工匠暫且支走,應該不是難事,估計他便是在這個空當將金簪取出的。”
黎滿月會意,她之前一直在糾結兇手后來是如何從棺墓中取出金簪的,從來沒想過,也許這金簪早在姐姐下葬時,就并沒有跟著一起隨葬,而是被人在最后一刻取出了。
“可是,他留著我姐姐的簪子做什么?”
“一個男人留著一個女人的生前物,能是為什么?”文棠面無表情道。
“表哥喜歡我姐姐?這怎么可能?”可他之前明明有暗示對自己的心意,怎么陸玨喜歡的竟是自己的姐姐?
晏舒河會心一笑:“不要懷疑,身為男人的我,看這個還是很準的。”朝她眨了眨眼睛,“我來替娘子解惑吧。陸玨喜歡雪涯,這我早就看出來了,他連我和雪涯的婚禮都沒來參加,已經很明顯了。而這些時日他所做的一切,估計是把你當成了雪涯。”
黎滿月驚了一驚。
莫非陸玨已經精神變態了?
她突然想起,在她大婚的前一日,陸玨曾來找她談話,當時他的言談舉止就令她覺得古怪。
“我知道你不是真想嫁給晏舒河,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住著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是晏舒河,表妹,我愿意做你的擋箭牌,只要你一句話,我今晚就帶你遠走高飛,以后,也絕對不會勉強你。”
“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你……”
她突然一陣冷戰,終于曉得哪里古怪了。
自從她醒來以后,陸玨幾時叫過她‘表妹’?他一向都喊她‘滿月’。而說起來,她姐姐黎雪涯也是陸玨的表妹,難道那天他引她去后花園時,把她假想成了他心中的黎雪涯?
或許陸玨早就分不清現實和幻想了,也許他一直在現實和虛幻之間掙扎,直到黎雪涯的死,給了他重創,令他精神徹底分裂。
如果是這樣,那后來發生的事就都解釋的通了。
殺佟老四是因為此人敢沾染他心中假想的‘黎雪涯’,估計那天她放火燒佟老四的時候,躲在暗處窺探的人就是他,所以才會有后來妓女秀秀口中的床榻之言。
故意放出金簪殺人的傳言,搞得滿城風雨,不過是為了讓全天下所有覬覦她的男人知難而退。
后來她執意要嫁給晏舒河,估計是激怒了他,所以他因愛生恨,將殺人之事嫁禍于她,還故意在她新婚之夜當著全天下人的面羞辱她。
而方才他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來大理寺見她,殺欲中帶著情~欲,正是他人性中愛恨交雜、真假難辨的寫照。
這種極度分裂的人格,真叫人毛骨悚然!
“他必然會將金簪放在身邊時時緬懷,也許從他身邊的丫鬟那里會有線索。”她對文棠道。
文棠點頭:“已經暗中審問了他的貼身丫鬟秀菊,她幾個月前收拾陸玨的衣物時,的確無意中見到了那支金簪,出事以后,她因膽小怕事,一直不敢說。不過這還不足以直接證明人是他殺的,另外,他當晚有不在場證據。”
陸玨有提到過,案發當晚自己在鳳來樓理帳,陳叔可以替他作證,不過這陳叔是他的親信,不排除作偽證的可能。
黎滿月沉思了許久,最后眼珠子一轉,頗有底氣地道了一句:“我有個法子,定讓他親口承認自己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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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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