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姍姍來遲
晏舒河一早從萬花樓出來,已經換了一身嫩綠色的寬袍,伸了個懶腰,高聲打了個哈欠,惹來滿街商販行人注目。
“這不是端王爺嗎?奇怪,昨晚不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嗎,他怎么大清早從萬花樓里出來啊?”
“難道昨晚端王妃獨守空房了?”
“勁爆啊這消息!”
“話說王爺還是那么美……”
……
百姓三言兩語,很快一整條街的人都議論起來,晏舒河毫不介懷,似乎這結果還頗合他的意一般,他折扇一展,老遠見雅春朝他哭奔過來。
“王爺,您可出來了!王妃她出事了!”雅春一五一十把昨晚發生的事都講與晏舒河聽。
晏舒河聽完不禁蹙眉:“怎么不早些報上來?”
雅春頓時哭成個淚人:“冤枉啊王爺,奴才倒是想啊,可旖旎姑娘根本不讓奴才上樓,奴才也不能在樓下瞎嚷嚷吧?”
“旖旎不讓你上樓嗎?呵。”晏舒河只是淡淡一笑,“備車吧,咱們且去大理寺玩玩。”
這時,有個壯漢抱著個黑布罩著的鐵籠子走上前:“王爺,這是舞馬團領班獻給您的禮物,旖旎姑娘吩咐奴才給您送過來。”
晏舒河也不掀開黑布,心里卻猜出里面是什么。
雅春好奇地湊上前:“王爺,這又是什么稀罕玩意,還用黑布罩著?”伸手想掀開黑布。
晏舒河折扇輕輕打在雅春手上,阻止他探看,笑盈盈若有所思道:“先送回府上,就拿它當作給王妃的賠罪禮吧。”
而那廂黎滿月整個夜里都睡得十分妥帖安穩,直到次日清晨,她朦朦朧朧地打了個噴嚏,久違的茉莉花香盈室。
而她睜開眼時,發現晏舒河一身嫩綠袍子,蹲在她旁邊,托著腮,一雙俊俏的鳳目一瞬不瞬,正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瞧。
“娘子醒了?”他朝她嫵媚地眨了眨眼。
等腦子清醒后,她立刻反應過來,看著他就來氣,一把將他推開:“滾蛋,誰是你娘子。”
晏舒河被她推倒在地,急忙起身,拍掉衣袍上的茅草:“娘子小心些,我這衣裳可是從波斯帶回來的料子,京城買不到的,弄壞了就沒有了。”說完他還頗自豪地原地轉了一圈,像是在給她特地展示。
黎滿月狠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弄壞了就弄壞了,有什么好稀罕的,活脫脫跟棵大白菜似的。”
“娘子是在惱我昨天沒能親自與你拜堂成親嗎?”晏舒河眼風一轉:“我是有原因的,昨晚大理國第一舞馬團在萬花樓首秀,特地邀請了本王品鑒,人家不遠千里,遠道而來,本王總不好薄了人家面子是不是?再說,本王不是有送血玉扳指過去嘛?”
黎滿月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斜著眼諷刺他:“那真要謝謝王爺雪中送炭了!”
晏舒河厚顏無恥地應了:“夫妻之間,何必這么客氣,你瞧,為夫聽說你被抓了,立馬就來看你來了,為夫還給你準備了新婚禮物,等你回府打開呢。”
黎滿月直接都不想再搭理他,她從錦被中鉆出,這才想起,自己昨晚睡時明明沒有被褥,想那大理寺怕是也沒有給嫌疑犯送被褥的傳統,遂斜眼看了看晏舒河。
看來是這王八蛋于心有愧,才送來兩床錦被給她蓋。
“把你的被子拿走。”她用力將錦被甩給他,“別以為兩床被子就能抵消你的罪過!”
晏舒河望著被子先是一愣,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淡淡地笑著接過被子。
黎滿月別過臉不看他,卻無意中瞥見文棠不知幾時已經站在牢房外,看樣子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遂喊了聲:“文大人?”
晏舒河由于一直背對著牢門,自然沒留意文棠的存在,聞言也回身,跟文棠四目相對。
文棠也沒有開口,牢房頓時陷入一陣異樣的安靜,兩個男人一個冷峻一個懶散,眼風相接下,都饒有深意地打量著彼此。
最后,晏舒河率先起身,毫不見外地走上前,用折扇輕輕拍了拍文棠的肩膀:“文大人忒不懂憐香惜玉,做什么深更半夜把我娘子抓來這種腌臜地方呢?”
文棠也恢復以往的面無表情,答非所問:“王爺是如何進來的?我記得我走前有吩咐過,暫時不準任何人探監。”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法子,”晏舒河折扇一舞,“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每個人的底線,都是可以用銀子來衡量的,文大人整天呆在大理寺里辦案,也該學學這些人情世故才對。”手已經自然地搭在文棠肩上。
文棠不為所動:“多謝王爺提醒,我以后會嚴格監管自己的手下。”
晏舒河笑而不語。
黎滿月起身,毫不客氣將擋在文棠面前的晏舒河推到一邊,自己站到文棠跟前:“文大人,昨晚你說你懷疑我是殺佟老四的兇手,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晏舒河也在一旁湊熱鬧:“是啊是啊,娘子的為人我最清楚,雖然能打,但是絕對不會殺人的,頂多哪一天她被我惹急眼了,說不準會干出什么謀殺親夫的事……”
黎滿月啐了他一口,就知道這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正要發難,忽聽那廂文棠淡淡開口:“昨晚黃昏時分,翠微閣的妓女秀秀來報案,說案發當晚曾在佟老四被害的那個巷子口撿到一方手帕,你看看這手帕是不是你的?”
黎滿月接過手帕,白色絲絹上繡著一朵荷花,帕子右下角還繡著‘黎滿月’三個歪歪扭扭的小字,這的確是她最近帶在身上的手帕,她的名字是她自己一針一線親自繡上去的,她自然認得,只不過這幾日忙著籌備婚事,她一直不曾留意它,這帕子怎么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文棠已從她眼神中看出了答案,不急不慢道:“那秀秀說,撿到時只以為是方尋常帕子,也沒往別處想,昨晚她無意中看到帕子上繡著你的名字,突然讓她聯想起一件事來……”
“什么事?”
“她說,佟老四死前曾去翠微閣點過她的牌子,佟老四曾在床榻上告訴她,說你曾企圖放火燒死他,不知可有此事?”
黎滿月不置可否,頓時傻了眼:“確有此事,可是……”
“另外,”文棠打斷了她的話,臉上仍舊沒有表情:“你說你案發當晚很早就睡下,不曾外出,外屋守夜的素心可以為你作證?”
黎滿月點點頭。
“可我方才派人去你屋里搜查,結果發現了迷魂香。”
“唔,”一旁的晏舒河終于按捺不住,三句話離不開調侃打趣:“滿滿,你在屋里藏迷魂香,是想迷倒為夫嗎?不用那么麻煩,為夫早已為你傾倒。”
黎滿月:“……”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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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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