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臉上那猙獰的傷口造成突然的視覺沖擊，讓秦方好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嘔……”

　　秦方好沒忍住干嘔了一下。

　　金山像是才注意到自己的這個舉動不太合適，忙又拉過白布，將尸體的臉蓋住。

　　“不好意思啊秦小姐，我忘記了你不是我們專業的人員。”

　　秦方好擺了擺手，想說沒關系，但她一張嘴就感覺那梗在喉嚨里的東西要噴涌而出。

　　無奈的秦方好只能騰出一只手來捂住自己的嘴巴，這才勉強壓制下去了一點。

　　“我帶你來這里，其實只是想跟你說，停放在這里的幾具尸體都是因為那些藥物影響，造成的情緒失控。”

　　聽金山說到這里，秦方好忽然感覺胃里的翻涌難受似乎是好了不少。

　　她回頭，驚訝的看向金山。

　　“你說什么？”

　　“這里……”金山用手指了一下停尸房里的十幾具尸體，“都是同一起案子的受害者。”

　　秦方好眼底的驚訝更深了幾分。

　　金山繼續往下解釋道：“上個星期在人民廣場那邊發生了一起惡性的傷人事件。”

　　上個星期？

　　秦方好想了想，可能剛好是她被綁架前后的事情，所以才會沒注意到這么大的新聞。

　　“加害者就是在廣場上跟人發生了沖突，然后用自己剛從超市里買來的水果刀，捅死了十幾個，而且還有幾個輕重傷的還在醫院里治療呢。”

　　“之后有路人跟保安的幫忙，警方很快就制服了這個加害者，但他被捕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特別奇怪。”

　　“后來醫生給他打了鎮靜劑，又抽了他的血液去化驗，結果呈現陽性。”

　　說到這里的時候，金山突然停頓了一下。

　　秦方好疑惑的看著金山，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金山搖了搖頭，“倒也不是不妥，而是沒有確切的證據。”

　　“什么意思？”

　　“就是我們只能從加害者的血液里分析出來，他的確是吃過了什么藥物，導致的性情大變。”

　　“但是我們沒辦法證明，加害者吃的就是我們正在調查的那款藥。”

　　“而且像加害者這樣的情況，法醫最終能夠給到的結論就是興奮劑。”

　　秦方好一下子就明白了金山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能那款藥物的存在是會影響人的精神狀態的話，就只會被歸結到某些禁藥上？”

　　金山點了點頭，“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兒，我一說你就明白了。”

　　秦方好皺了皺眉頭，也陷入了同樣的難題之中。

　　雖然他們前前后后調查了這么長時間，但事實上，他們卻連這款會影響人情緒的藥物叫什么都不知道。

　　“走吧，先出去再說。”金山想起秦方好對這里的恐懼，忙說道。

　　秦方好抿了抿唇，“金警官，我想再看看。”

　　聽到她的話，金山愣了一下，“看什么？你不是害怕嗎？”

　　“剛才的確是害怕，你一聲招呼都沒打，直接就那么掀開了，就算是我的膽子不小，可我畢竟也只是個女孩子好嗎？”

　　秦方好反駁道：“你得給我一點心理準備才行。”

　　金山想起自己剛才的魯莽行為，道歉道：“抱歉啊，我……”

　　“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秦方好打斷金山的話，“現在我做好心理準備了，你可以掀開了。”

　　聞言，金山伸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但這次，他沒有像之前那么魯莽，而是扭頭看向秦方好。

　　“你真的準備好了？”

　　秦方好點了點頭，“好了。”

　　金山見她是真已經準備好了，這才掀開了白布。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當秦方好真的再一次直面那猙獰的面部時，還是被惡心到了。

　　她面前的這具尸體臉上被加害者劃了好幾刀，就算是還活著，也徹底毀容了，連整容技術都拯救不回來的那一種。

　　秦方好只是稍微平復了下心情，就感慨道：“金警官，你不是說這是隨機的傷人事件嗎？我怎么感覺這個加害者好像很仇恨死者一樣。”

　　“不只是她。”金山繞到另一具尸體身邊，再度掀開，“是所有人的臉都被劃成那樣了。”

　　秦方好轉身時，果然發現另一個受害者的臉上也是一樣的猙獰傷口。

　　“雖然不排除加害者有自己某些心理方面的問題，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情緒主導的更多些。”

　　金山重新幫受害者蓋上白布，又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秦方好點了點頭，雖然她已經極力克制住了，但剛才那畫面的沖擊力還是很強的。

　　兩人正準備離開停尸房的時候，金山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在這樣冰冷又安靜的環境里響起，嚇了秦方好一大跳。

　　金山微微低頭致歉，然后接起了電話。

　　不一會，金山就掛了電話轉身看向秦方好。

　　“跟你猜測的差不多，寧戰被送到醫院之后就進行了檢查，結果也是呈現陽性。”

　　“我之前見過秦芳韻一次，我知道她吃藥是因為整容，我估計那些人就是把藥摻在了她消炎調理的那些藥里面。”

　　“所以秦芳韻才會沒有防備，又不得不吃，才會導致現在的嚴重情況。”

　　“而且不只是這樣，我這次來找你，其實也是想要跟你提個醒。”

　　秦方好看向金山，“我覺得他們在藥物上做了升級，而且長期服用這個藥的人身上會散發出淡淡的藥香。”

　　“藥香？”金山驚訝的看向秦方好，“是什么樣的藥香？”

　　秦方好：“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反正就是那種很清淡的藥香。”

　　金山抿唇，“行，我記住了，之后我會注意的。”

　　“寧戰那邊我去試探試探，說不定能找出什么線索。”秦方好說道。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金山不太放心的看著她，“剛才你也看到了，像他們這種吃了藥的人發起瘋來，那可不一般人能夠抵御得了的。”

　　秦方好沒拒絕，反正他們的資料也是共享的，一起去反倒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