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聳肩:“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進入學校之前稍微遮掩一下身份總是必要的。估計陳洋和陳耀揚之間有一個人并不愿意暴露兩人之間的關系,所以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吧?”
蒂凡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起陳洋平時的刻意懶散和搞笑,她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
蘇云和蒂凡妮雖然只是相隔一天不見,但兩人所經歷的卻幾乎是生死一般的考驗,再次見面話自然多了不少。兩人在客廳里談的正高興,有敲門聲響起。
對于敲門聲,蘇云幾乎是皺著眉頭去開門的。
在蘇云的印象中,敲門聲從來不代表任何好事。他清楚記得,有一次敲門聲之后,他給陳洋療傷被人看見,誤以為他是同性戀;還有一次,他看見了自己并不想看見的老杰克……這次敲門聲響起,蘇云最少在沙發上坐了十幾秒鐘之后才不情愿地去開門。
開門是個很奇妙的動作,如果沒有窺視鏡和透視術的話,每次開門都可以看作是一次意外的降臨,站在門外的不一定是誰。
人是期待意外也懼怕意外的生物。
蘇云打開門,看見一個瘦小枯干的少年站在門口,少年穿著過時的運動裝,一臉臟兮兮的黑,頭戴一頂紅色帆布帽,腳穿露出腳趾的運動鞋,一臉可憐巴巴地看著蘇云。
蘇云愣住了,他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少年來敲他的門。
少年看見蘇云,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蘇云,似乎在確認什么。蘇云被他看的心里直發毛,有點迫不及待地問道:“你要干什么?”
“我……我……你……你……”少年磕磕巴巴地說了數聲之后,終于慢慢理清條理,慢慢地說道,“有,有人讓……讓我給你帶個話……請,請你三天之后的晚上去……去珍禽居吃飯……他,他說你能給,給我錢……”
這少年雖然說話磕磕巴巴,聲音卻異常好聽,蘇云聽下來之后竟然覺得沒有什么不妥,看來請他吃飯的人很會選擇傳信的人。
蘇云回頭看了一眼同樣被邋遢少年吸引過來蒂凡妮:“十塊錢賭注,誰派他來的?”
蒂凡妮瞪著大眼睛順著少年渾身上下滴溜溜看了一圈,終于下結論道:“是廖八。”
這個結論很簡單,蘇云出現在這里,廖八沒有理由不知情。聽到標準答案的蘇云低頭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百元鈔票,一張遞給蒂凡妮,一張遞給邋遢少年:“小弟弟,你回答我一句話,我就給你一張,好不好?”
蘇云話剛說完,邋遢少年立即道:“好。”說好的同時,一只臟手朝蘇云伸了過來。
發現自己陷入自己設的套里,蘇云只能翻白眼:“這樣也算回答一句?”
邋遢少年又一次伸手:“是。”
站在蘇云身后的蒂凡妮笑彎了腰。
蘇云回頭看了看笑得高興的蒂凡妮,有點惱羞成怒地哼哼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鈔票:“來來來,我就要一個一個問題問你,我就不信了,你真能回答那么多問題?”
“我能!”小邋遢少年的的臟臉上洋溢著一片笑容。
蘇云只能認倒霉地又扔了一張給他。此時蒂凡妮已經笑得快抽搐了,蘇云看著蒂凡妮惡狠狠地想,她一定是第一個因為笑得太多而導致抽搐受傷的妖獸。
蒂凡妮笑夠了,推開蘇云,自己走到邋遢少年面前問道:“小弟弟,你告訴我,是不是一個光頭派你來找我們的?”
邋遢少年伸手:“是。”
“那個光頭還有沒有說什么?”
“沒有。”
“小弟弟,是不是第五街區的?”
“是。”
“你有沒有親人?”
“沒有。”
如此問答繼續下去,蒂凡妮幾乎把關于少年和少年知道的事都問了一遍,這才滿意地停止提問。
看著一張一張遞鈔票給少年的蘇云,蒂凡妮忽然嫣然一笑:“你對小孩子很好。”
蘇云投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對任何人都很好。”
蒂凡妮拍了拍了邋遢少年的頭:“小弟弟,你身上很臟,要在姐姐這里洗澡嗎?”
少年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了蒂凡妮一會,面露猶豫,但最終還是拒絕了蒂凡妮的建議:“不要。”只不過他在拒絕的同時不忘伸手向蒂凡妮要錢。這一次輪到蘇云哈哈大笑了,他遞給少年一張鈔票,揮揮手讓少年離開了。
少年離開之后,蒂凡妮有些疑惑地問蘇云:“廖八這是什么意思?他和他弟弟對你和我都動過殺機,現在還敢來請我們去吃飯?再說,他既然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怎么不動用他在治安隊的力量來抓你?”
蘇云也不好跟蒂凡妮解釋自己委托帕特里克從中周旋,事實上他內心深處依然覺得廖氏兄弟并不是那么好打發的認。帕特里克雖然身居高位,與軍政界的大腕們都有深厚的交情,身在青南這種中等城市的廖八還真就未必會買他的帳。畢竟廖八連使用秘銀之光這種事都讓蘇云看見了,他會輕易罷手?蘇云小心翼翼地估計著廖八的想法,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明白廖八的意思了。
帕特里克是鞭長莫及,怎樣說都無法親自來到這個城市幫蘇云的忙,廖八在這種時候請蘇云吃飯,請的還如此急切,只能認為是有暴風雨要來臨了。
而在這風起時分,蘇云最為頭疼的其實并不是廖八,而是那個剛才從他手中要走不少鈔票的少年。以他和蒂凡妮的強度,兩人一直在注意著往外走的少年,聽他的腳步聲漸漸走下樓,隨后兩人就聽到了一聲詐唬。
“嘿,小子,拿著這么多錢干嗎?顯擺自己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