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轉瞬之間，就將假人全部覆蓋。

　　大約兩三秒后，一聲“停下”響起。

　　收回靈異力量，黑霧瞬間消散。

　　假人絲毫未損，但在場的人都沒有什么意外的感覺。

　　鬼的靈異規律幾乎都是為了殺人而存在，對于非人非生命的東西，除了時間長了會受到靈異力量影響，發生一些變化外，并不能對物體造成什么實質損害。

　　當然了，有這種能力的鬼也是存在的，但只是少數。

　　至少方執的鬼霧就是如此，可以影響血肉，但無法影響物體。

　　“如果是硅基生命會怎么樣……”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個測試是為了估計鬼霧的靈異強度，”陸安晴解釋道，“理論上說，御鬼者自身的覺醒能量強度越高，能夠使用的靈異力量就越強。”

　　“如果兩個御鬼者能量強度相當，那么自身所封印的鬼恐怖程度越高，靈異力量上限就越高。”

　　方執點點頭。

　　御鬼者的強弱是多維度的，和自身鬼的特性有著很大的關系，但覺醒能量影響也十分巨大。

　　所以說并不是成為御鬼者就可以放棄覺醒方面的提升。

　　低階御鬼者被高階覺醒者爆錘的案例也曾出現過。

　　能夠控制靈異，本質上不過是加強了力量，豐富了手段，可沒人說一定能夠怎樣怎樣。

　　“安晴……你過來一下。”殷教授看著顯示器，突然來了一句。

　　皺了皺眉，陸安晴還是走了過去。

　　幾位教授與她說了些什么，同時連連看向方執。

　　數分鐘后，她帶著奇異的目光回到方執身邊。

　　不等方執詢問，陸安晴率先開口：“你身上鬼霧的靈異強度……嗯……很高。”

　　“然后呢？”方執看出了陸安晴眼神的變化，他并不認為區區一個高靈異強度就會讓對方如此。

　　“就是……很高，高的有些不正常。”

　　方執皺眉。

　　不正常？

　　怎么個不正常法。

　　陸安晴看出了方執的疑惑，頓了頓，低聲道：

　　“一般來說，對于大多數的鬼，一旦被御鬼者封印于自身，那么這個御鬼者能夠使用的靈異力量強度，大約比自身覺醒等級高出一個級別。”

　　方執點點頭，以示了解。

　　這也正是御鬼者面對同級覺醒者，幾乎是碾壓的原因所在。

　　本來力量上就高出一個大級別，還有著種種防不勝防的特性和手段，覺醒者怎么可能是御鬼者對手。

　　就算是御鬼者對上高一個級別的覺醒者，也是優勢巨大到沒邊。

　　甚至高出兩個大級別，看情況也能一戰。

　　只不過陸安晴提這做什么？

　　看著方執不解的表情，她繼續道：“但是經過檢測……你的靈異強度，幾乎與三級覺醒者強度相當……你能明白這代表什么吧。”

　　方執一下就懂了。

　　他僅僅是一個一級覺醒者，但是純靠靈異強度，卻及得上三級覺醒者。

　　只能說明一件事：鬼霧本體巔峰時的恐怖程度，遠超所有人預想，簡直高的不可思議。

　　“按照現在的數據看，鬼霧的恐怖程度至少是S級別。”陸安晴略微沉默，接著道。

　　“巔峰的鬼霧……力量有那么夸張嗎。”方執心道。

　　他自身親自體驗過鬼霧爆發，自然知道它的恐怖，但要非說能強到這種程度……直覺告訴他不太應該。

　　“這件事各位教授也很奇怪，”陸安晴也是有些不解，“通過觀測站對鬼霧爆發時最高靈異數值的預估，恐怖程度應該只有A才對。”

　　……又BUG了？

　　方執無語。

　　自己身上BUG怎么這么多。

　　他嚴重懷疑自己的回溯能力與這個世界的規律八字相沖。

　　但是他沒法說出來。

　　不過無論如何，這對他來說看起來是件好事，畢竟戰斗力暴漲。

　　以后遇到敵人，可以直接鬼霧糊他一臉，讓對方感受一下世間險惡。

　　遠處，幾位教授正對方執身上發生的事爭論不休。

　　不僅一個一級覺醒者，毫無準備之下，駕馭厲鬼成功，而且后面還發現這厲鬼恐怖程度高的離譜。

　　就算這些教授各個見多識廣，研究專業，但毫無頭緒之下，也足夠他們先懵一陣。

　　總結下來，從頭到尾就倆字：反常。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因此迷惘，反而更加充滿研究欲望。

　　鬼的存在本身就是反常的，更反常一點又能怎樣，只要世界還在運轉，人們的生活該過還得過。

　　趁著這些教授們討論的時候，方執看向陸安晴，悄悄問道：“之前不是說御鬼者有兩點限制嗎，除了靈異強度的限制以外，時間限制又是什么。”

　　見方執發問，陸安晴道：“說是時間限制，倒不如說是成為御鬼者的副作用。”

　　副作用？

　　聽到這個詞，方執一下子打起精神。

　　擁有回溯能力的他，在被自己的能力坑過無數次后，對副作用這個詞有些輕微的PTSD。

　　“副作用分兩方面，先說主要的。”

　　“你應該知道，鬼和它們擁有的靈異力量，本質上就是為了殺人而存在。所以無論人體再怎么充當封印鬼的容器，只要使用靈異力量，都無法避免加深自身受到靈異侵蝕的程度。”

　　“也就是說，無論是什么級別的御鬼者，使用靈異力量的時候，都會對自身有所侵蝕，而這時候，覺醒能量就會自動燃燒以保護自身。我想這點你應該已經體會到了。”

　　方執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在對戰黑袍人，催動鬼霧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覺醒能量隨著靈異力量的使用而緩慢燃燒。

　　而收回鬼霧之后，燃燒停止。

　　“所以，”陸安晴接著道：“當自身覺醒能量燃盡時，御鬼者就無法再使用靈異力量……嗯……并不是無法使用，而是在失去覺醒能量保護后，強行調動靈異力量，后果基本上等同于普通人遭遇靈異侵蝕一樣嚴重。”

　　“就算覺醒能量充盈，如果曾經靈異力量使用幾近飽和，也無法再繼續使用。再簡單點說，每個級別的御鬼者使用靈異力量的總時間是有限的，到了這個限度后，想要繼續使用，只能先將覺醒者等級晉升至更高級別。”

　　“原來如此……”方執喃喃自語，鬼和人根本就是天生對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像鬼一樣肆意使用靈異力量。

　　這也是為什么陸安晴之前說過，能夠無限制使用靈異力量的，只有鬼。

　　消化了這一點，明白了自己并沒有很無敵之后，方執略微有些失落。

　　他想一直傲天，而不是傲幾分鐘就把自己傲死了。

　　“其他的副作用呢？”收回思緒，他轉而問道。

　　“這個相對來說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提起這個，陸安晴的語氣也輕松不少，“你知道我為什么經常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