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駛入城內,一眼望去,首先是高樓林立。
一排排的高樓峰巒起伏,街道上路人車輛往返不息,汽笛聲與說話的喧鬧聲交相輝映。
相較于衛星城來說,主城顯得尤為繁華,完全不像經歷過大型災難。
看到方執驚嘆的表情,石玥萬年不變的表情終于有所變化,輕笑一聲。
她從小就在主城長大,倒也習慣了這幅場景,衛星城的落后對她來說反倒不適應。
“怎么樣,真正的極夜城沒有讓你失望吧,是不是遠超你的想象?”
也許是接送任務順利完成的原因,石玥的聲音也顯得輕松了不少。
對于一個從小生長在衛星城的人來說,第一次來主城,方執的表現比她見過的其他人要鎮定很多。
她只當方執的驚嘆是沒有見過如此繁華之地,而殊不知,后者前世中早就見過太多太多更勝一籌的城市。
他只是驚嘆于,主城與衛星城之間的差距居然拉的這么大。
望著如此晴朗的天空,他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心里一直存有一個疑問,為什么我們的主城當初要以極夜為名?”
石玥沒想到他突然有此一問,略微思索一番,反問道:“你覺得,是先有極夜城,還是先有夜視鏡?”
明顯是先有極夜城……但既然石玥有此一問,方執心中一動,“難不成先有的夜視鏡?”
“沒錯,夜視鏡并不是極夜城建立,而是早在鬼災初步爆發,七大主城尚未建立之時,就已然存在。”石玥道。
“正是因為初代夜視鏡的成立,人類才成功抵御住了靈異的爆發,得以開辟凈土,建立七大主城。”
“極夜城,作為第一個建立起來的新人類主城,就是為了紀念夜視鏡作出的貢獻才如此命名。但初代夜視鏡在抵御靈異的過程中,受到了重創,導致已經沒有能力繼續監測世界上所有的靈異力量,這才被迫收縮,成為極夜城下一個專門的機構。”
“也正因如此,其他主城都是行政廳掌控自家靈異相關特殊機構,因為那是他們建城后才成立。唯獨極夜城,夜視鏡獨立運轉,不受行政廳管轄。”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方執也算聽了回秘聞,心中嘖嘖稱奇。
他想象不到,當初能夠與全世界靈異對抗的夜視鏡,究竟有多強。
而夜視鏡的名字,大概也是取靈異爆發,人類陷入黑暗時代,為全人類看清黑暗中的道路而得名。
就在二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的時候,車子開到一棟高大的大廈前,緩緩停下。
二人下車,石玥帶著方執走進大廈。
剛到大堂,方執就遠遠看到陸安晴的身影,后者似乎在交代工作人員什么事情。
似乎察覺到方執的目光,陸安晴轉頭看了過來。
在發現是方執二人后,她揮揮手,讓工作人員離開,隨后向著二人迎了過來。
來到陸安晴身邊,石玥面色嚴肅,腰桿挺直,恭恭敬敬地敬了一個禮:“報告陸上校,任務已完成!”
陸安晴點了點頭,道聲謝后,看向方執。
“你這次弄出的動靜可不小,由于楊鵬遠的再次出現,現在高層的目光已經全集中在你身上了。”
方執面色有些尷尬,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陸安晴好好解釋一下,沒有立刻通知她的緣由。
“我……”
陸安晴抬手打斷,“我明白你的顧慮,當時確實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你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同時還給我們留下追蹤楊鵬遠的機會。”
見到陸安晴表示理解,方執稍微松了口氣。
“不過你也別高興太早,”陸安晴看到方執的樣子,又給他澆了盆冷水,“我明白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理解,有很多人對于你不立刻上報,最后還放跑楊鵬遠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悅,一會你要想好怎么應付他們的責問。”
“原則上來說,你確實違背了組織的規矩,我也不能強行偏袒你。”
點點頭,方執對接下來要面對的情況,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
“你先去休息吧,我還有話和石少尉說。”陸安晴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待方執離開后,石玥悄悄問道:“陸上校,方先生究竟做了什么?”
陸安晴將事情原委簡略地告知石玥。
看著方執坐在沙發上的身影,石玥既佩服又無奈:“希望他不要被太過責難吧……”
……
……
隨著陸安晴來到會議大廳,廳內一張巨大的空心圓桌,圍著正中心的一處報告臺。
陸安晴向報告臺方向揚了揚頭。
方執會意,走到報告臺處站定,而陸安晴也來到圓桌上的一個位置坐好。
大約五分鐘后,不少人陸陸續續走進會議廳,找到圓桌自己的位置就坐。
待眾人都到齊之后,陸安晴首先發聲:“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么關于方執的工作匯報就直接開始。”
周圍眾人除了陸安晴外,都是一些中年人或者老者,有男有女。
咳嗽一聲后,方執開始對昨晚的事情進行講述。
只不過他隱去了李軒的事,只是說在一個朋友的幫助下,成功救下童遙,并擊敗楊鵬遠。
待方執說完,會議廳內先是一片安靜,隨后一名中年女人開口道:“你應該知道規矩,為什么在收到綁架信的時候,沒有立刻上報?”
上來就是責問啊……方執微微皺眉,不關心楊鵬遠現在如何,反倒在意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
工作重點如此本末倒置,難怪調查一直沒有進展。
既然對方已經表露出如此敵意,方執也沒有慣著對方的意思,直接反問道:“這只是一封普通的綁架信,在沒有見到綁匪前,我也不知道是楊鵬遠,難道連自己的私事都要上報嗎?”
“你應該能看出來,綁架信就是楊鵬遠寄的。”
“真不巧,當時只顧著著急了,還真沒看出來是誰要綁架我的家人。”方執無奈攤手,一臉無辜。
“你這是狡辯!”
方執眼皮微垂,“你是覺得只憑我一人,就能看出綁匪的身份對嗎?”
中年女人冷哼一聲:“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冷笑一聲,方執道:“那我請問在座各位……既然我一個人就能看出背后主謀是楊鵬遠,那么為什么當初你們這么多人,就沒能看出楊鵬遠假死這種顯而易見的計策,反而要冤枉我是背叛者?”
“同樣的顯而易見,當初你們這么多人都沒有分析出來,現在我一個人無法判斷幕后主使,難道就不合情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