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今天又看到了黑長褲,而這次,對方顯然沒想著再采用上次那種“擺酷”的戰斗姿態,而是直接伸出一只手攔在了秦起面前。
“我說過,安卿容是我的。”讓秦起驚訝的是,黑長褲又說出了這句“經典臺詞”,這小子,一個周末之后,還是沒弄清楚他和安卿容的狀況么?這也太遲鈍點吧。
“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試試?”一個聲音忽然冷冷地響了起來,秦起回過頭去看時,竟然是安卿容,此刻她正冷冷地、氣場十足地看著黑長褲。
這位黑長褲顯然是認識正主的,所以這刻里的裝B被正主直接撞見,汗跟著就下來了,整個人立馬換成一幅掐媚的彎腰姿勢,嘴里有些巴結地說道:“那個,我是說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
“我可沒想收了你。”安卿容冷冷地拋下了一句話,讓那位的汗流得更多了,而安卿容在轉過頭來看了秦起一眼后,不發一聲地走了。
秦起倒沒想過安卿容會過來給他解圍,雖然,很可能只是“順便”,畢竟,那句“安卿容是我的”可戳中了女王大人的軟肋,不過,還是讓人有點意外的。
現在秦起發現,整個學校里敢“忤逆”安卿容的,壓根就沒有,這女生的氣場連輔導吳安也都是避著走的節奏,不過徐達這類人就不買帳了,該給她丙的時候還是毫不留情地給了女王大人一個丙。
上了一堂畫史后,秦起來到了自己班畫室,除了席方之外,古小天也在,看到秦起進來,古小天明顯地臉色有那么點“晴轉陰”。
在書法上被秦起蓋過一頭,這對高傲異常的古小天來說,那絕對是“生平大恥”,所以一眼投過去的秦起發現,整個畫室里,其它人都在畫畫,獨古小天一人在用毛邊紙練著字。
收回眼后,秦起首先還是站到了席方后面,席方無意中回過頭看到是秦起時,還朝他笑了笑,說起來,席方這人雖然表現得相當平易,但骨子里不可能沒有一份高傲在,試想一下一個畫技出眾的人,你要想他沒有一種超過常人的優越感,那怎么說也是不可能的,這樣的人也很難在藝術的道路上攀頂。
現在秦起能在書法上和他同列特等,就這一點也足讓席方對普普通通的秦起另眼相看了,至于以前圍繞在秦起身邊的那些“花邊新聞”,這位倒是一點沒放在心上,畢竟,在席方眼里,你有讓人欽佩的才干,那生活上“放浪”一點也沒什么,古往今來多少藝術家都是“亂花叢中過”的,只是就他自己來說,他是會“守身如玉”的。
而畫架前的一些同學也看到了席方向秦起遞笑的這一幕,倒是露出點深味的表情來,說實話,秦起在班上的表現可謂是中規中矩,如果沒有安卿容特別的“青眼”,和古小天的“造謠誣蔑”,那秦起絕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校少年,不會有人對這樣的他感到“嫉恨”的,不過現在的秦起在男生中的形象還真有那么點“不地道”,所以人緣上,除了鐵打的402幫外,可說是孤立無援的節奏。
而在402中,又以習福這個猥瑣黨和他走得最近,再就是憨憨的殷小軍了,許學文對于“不務正業”的秦起和習福有那么點小小的敬而遠之,不過自從秦起在繪畫方面的才藝展現出來并在書法上力拿特等之后,許學文對秦起的態度就明顯地轉了個個,這不是說許學文這人“勢利”,而是因為他相信秦起能取得這樣的成績,私下里肯定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因為許學文這人,在對人的態度上,他比較愿意和那些“勤奮好學”的人走到一起,誰教他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勤奮好學”的主呢。
可惜的是,雖然勤奮,許學文在國畫、書法兩途上都屬于那種天分尋常的學生,兩個課業都只是拿了乙等,不過比起402的其它人,還是強了那么一籌。
席方現在畫的是云山,因為秦起這段時間里的《江橫煙渚圖》便有繪這個東西,所以秦起倒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席方用的是勾云法,在中國傳統山水畫里,勾云法又有大勾云、小勾云之分,這兩者是從筆觸大小、構圖走勢來說的,席方現在用的是小勾云。
秦起發現席方的筆墨線條相當流轉,往往一筆勾出,其環轉回繞之態便呈現在眾人面前,且云與山相呼應,隔絕之間連衣帶水,頗有山遮云繞之感,這一方面的處理,比起自己的東西來,那是強上幾個臺面了。
存在這等差距也沒辦法,誰教秦起之前就沒在國畫上用過力,而席方家學淵源在那里,從小起就接觸這塊了。
回到自己的畫臺后,秦起依然開始畫小沙湖的水墨山水,不過在云的表現上,秦起依然用的是渲染法,在秦起看來,自己這幅無山之作,勾云的畫法反而有“雕琢”之痕。
畫到一半的時候,秦起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起,許學文出現在了畫室里,且站到了他后面。
“老三,你進步怎么這么快?”許學文見秦起回頭,便把心里的驚訝問了出來,說起來,秦起之前的山水畫他也是見過的,和眼下比起來,便很有點“士別三日,刮目相見”的味道了,這幅畫取景正是小沙湖時他們見到那棟漂亮房子的那一帶,可謂遠渚近崖,樹石點映其間,頗有那么點古趣現味。
且在筆法上,山石樹木的勾畫可以說是很有一觀了,結合著皴擦渲染,巖石、老樹的崚嶒之感很好地體現了出來,特別是在繪水上,完全沒有那種“死沉黑重”之感,反而有粼粼波意,至于遠云近岫,都有可觀之處。
許學文自己也畫過小沙湖之景,相形之下,比自己的那些便好了不少,而在入學之初,秦起的山水作可是在自己之下的,這才短短一月多的時間,秦起就后來居上蓋過自己去了。
而偏偏就自己看到的,秦起可算不上一個勤奮的主,雖然不排除他在自己租房里有“大干特干”的時候,但就學校里的時間來說,他可是比秦起勤奮很多,不說秦起被安卿容指來喚去的那些日子,就是現在,很多時候他都在班級畫室里看不到秦起這個人!
所以,畫得比自己懶,進步得比自己快,這就教人不得不驚訝了,而在驚訝之余,還很讓人有那么點“氣短”。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才能上的差距?
“也就多看,多畫,多想。”秦起來了一個標準的三多回答。
這回答讓許學文再次很無語,多看多想就算了,什么時候你“多畫”了啊?特別是對著自己這個大部分空余時間都泡在畫室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