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呆了,他們也是刀口舔血的,可從未見過,有人用腦漿混著酒液來喝的,一時間他們都被震住了,只以為柳白元乃是兇殘的妖魔。
“柳白元,你是人不是?”有人喝道,“劉寨主待你不錯,你為何這么做。”
柳白元嘿笑道,“我是仙!”仙字一出口,人已經撲到那人面前,抬掌便打,那人還想抗衡,可是柳白元本身實力不差,一掌轟碎他整條臂膀,將其打了個稀爛,一手如鐵爪,哧哧刺入心肺,運轉枯魂荒血功,臂膀血氣大冒,絲絲縷縷,如妖如魔,看起來極為可拍。
那人慘叫不止,兩息不到,與劉老黑死相如出一轍,俱是干癟如柴,像是老干尸一樣。
眾人本想為劉老黑報仇的,這下紛紛看傻了,一個個瞪大眼睛,直咽唾沫。
殺人他們見的多了,親自殺的更是不少,可是從未見過,這般詭異之相。
這哪是殺人,簡直就是吃人。
柳白元掌力擒拿,一個鮮活的人,瞬間成干尸,那些血肉精氣都去哪了?看看柳白元也沒有肚子脹大,吃到哪去了?
柳白元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他們的見識。
妖魔!
眾人已經膽寒了,警惕的望著柳白元,慢慢的倒退,同時也在呼喊外面的人。
柳白元把眉一挑,傲氣凌云道:“今兒個,統統都得死。”死字剛落,人已經閃電般殺出,掌氣轟鳴,毛孔噴出千絲萬縷的血線,感受著這些血線,柳白元精神大振,哈哈大笑的沖殺過去。
枯魂荒血是不入流的心法,可同時又是霸道無比的功法,殺戮能力簡直恐怖,吸收煉化,幾乎是瞬息之間,納入體內后,無需多久,就可使用。
此功法,為殺戮而生。
柳白元掌氣縱橫,一人想要逃跑,可柳白元的血線猛然延長,如蛛絲般哧哧刺過去,將那人軀殼刺穿,眼耳口鼻,鮮血直流,一股力量從血線返還到柳白元體內。
柳白元冷然一笑,揮動血絲,那人軀殼被拉的爆碎,分不清頭尾。
這時候外面已經有人進來幫忙,見到柳白元那副異象,統統震驚,可是仗著人多勢眾,還想要抗衡,甚至想滅殺柳白元。
只可惜,柳白元自從殺掉劉老黑開始,枯魂荒血功已經開始運轉,體內內力逐漸被真氣替代,殺掉第二人后,那些血絲的出現,便意味著枯魂荒血已經運轉成功,實力大幅增強。
如果狼刀寨鐵了心,不計代價圍殺柳白元,或許還可滅掉,可惜柳白元在廳中將在坐吃飯的眾頭領,統統滅殺,實力直線飆升,這時候的柳白元,血氣一出,無有抗衡,便是石壁鐵盾也被一刺就穿。
加上沒了眾頭領的調遣,一幫游勇散兵,哪里是如今柳白元的對手。
柳白元此人極為狡詐,從一開始,就在降低劉老黑防備,一舉偷襲成功,這一手將人鎮住一瞬,接著再殺一人,煉出真氣,然后將將廳中人,一網成擒,煉化當場,每一步雖然都很簡單,可是也很考驗心智和膽魄。
要是差了半步,今日柳白元必然要死在這。
這時候,廳中已成血河煉獄,尸體到處都是,鮮血噴灑,一桌香噴噴的飯菜,被弄著血腥味十足。
“殺!”
眾人齊聲大喝,向柳白元撲殺過來。
柳白元渾身浴血,身著血袍,冷眼橫掃場中,發出一聲譏諷的大笑,“匹夫之勇,何足道哉,統統給我死來,就在今日,老子便要踏上仙途。”
豪言壯語說完,他已經被眾人圍住了,可他絲毫不懼,仰天大笑,“死。”
死字一出,他渾身上下,血線噴出,一條一條,成千上萬,只聽刺穿肉體聲不絕,轉眼間,場中之人,盡數被刺穿,如那月老的紅繩,將所有人連在一起。
就像一團大的血蓮花。
柳白元嘿了聲,運轉枯魂荒血,就像用蘆管汲水一樣,吱吱聲連綿不絕,一個個血氣被吸干,成為干尸。
有的還未死的,看著這一切,驚懼不已,屎尿齊流,求饒的,喝罵的什么都有。
可柳白元心如磐石,絲毫不為所動,立在當中不斷的煉化氣血。
有人還想掙脫血線,可惜那血線就像水蛭一般,牢牢吸住身軀,不僅如此,還扎根在體內,身子稍微動一下,那痛苦連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慘呼。
狼刀寨,在這一日,全軍覆沒,成為歷史。
良久之后,柳白元輕吐一口氣,瞇著眼道:“舒服!”
此時他感到自己充滿的力量,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力量,“不知寧道長有何實力,但不論如何,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不僅如此,我要這天下是我的天下,這長生是我的長生。”
柳白元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盤坐在殘肢斷臂的廳中,快速運化體內的真氣。
“這個柳白元,倒是個狠辣之輩,膽大包天,希望可堪一用吧!”夕陽下,寧舟瞧完整場變化之后,返身下山去了。
柳白元的表現,另寧舟有些意外,沒想到柳白元骨子里,是這樣瘋狂的。
當然,柳白元的性格如何,寧舟是懶得理會的。
寧舟有神行術法,一來一回速度奇快,不多時來到一處平坦的山坡上,趙雍的手下正在安營扎寨,天色已晚,這時候不好趕路,便在此歇息。
“道長,吃點東西吧!”趙雍拿著一些干糧走過來。
寧舟笑道:“不用。”
說著盤坐在篝火旁,火光殷紅的他,年輕的面龐上,朝氣蓬勃,如同一團升起的紅日。
趙雍也只是客套一下,打開話匣子罷了,他還記得當日在驛站,寧舟也是不吃東西的,他也坐下來:“再有一日就到王城了,希望這最后一段路平安點。”
寧舟笑道:“聽你這口氣,莫非這段路不好走?”
趙雍道:“道長是否再想,這段路靠近王城的路,怎會不好走?”
寧舟微微點頭,按理來說,王城周邊相比他處,是最為安全不過的地界了,除了修士,還有誰人敢在這撒野。
趙雍道:“道長不知,前面七八里處有座山,那山上邪門的很。”
寧舟哦了聲,“莫非還有妖魔鬼怪不成。”
“妖魔鬼怪就好了。”趙雍壓低聲音,活脫脫像個講鬼故事的,“那龍崗山上有個有幾個修行的,聽說是什么僵尸派的人,據說啊山上邊死氣沉沉的。”
寧舟啞然失笑,“一會聽說,一會據說,可就算是真,又如何呢。”
趙雍怕寧舟不信,急道:“我聽人家說,那什么僵尸派的人,是控制尸體的,這還不可怕?連尸體都可操控,而且在這一趟走夜路的,經常失蹤,有人就說了,必是那尸體跑出來吃人了。”
寧舟淡淡一笑,趙雍所說全是聽說而來,其中真假寧舟并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很確定。
就是尸體絕不會自己跑出去。
這世上門派萬千,有各種各樣的修煉方法,煉尸的也不奇怪,只是比較偏門,修的人少罷了。
寧舟猜測,這不是趙雍所說的尸體,而是僵尸。
他對僵尸知曉不多,但也知道個大概。
僵尸的特點,四肢僵硬,頭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體不腐爛,就是一塊鐵人板子,自己是不可去殺人的,背后必然有人控制。
煉僵尸的話,除非是血僵,否則其余僵尸,根本不需吃人吸血,可是血僵又是最弱的僵尸,很少有人煉。
趙雍見寧舟似是不在意,道:“如果今晚,有尸體跑下山來吃人,倒時候怎么辦。”
寧舟笑道:“哪有這么巧的事情。”忽然他耳朵一動,“莫非真有這么巧的事情。”
趙雍什么都沒發現,問道:“怎么了?”
“待會你就知道了。”寧舟眼望路口,看看來的是哪路神仙。
不多時,眾人也都聽見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很奇怪,就像又厚又重的布墜到地上,沉悶至極,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兩個人影出現在眾人眼中。
頭一個身穿紫金法衣,頭戴卷云冠,乃是一位六十歲許的道人,腰間掛著一只法螺,整個人看起來干瘦如柴,一陣風就吹倒了,但他雙眼睛,卻極具氣勢,讓人不敢目視。
后面一個就可怖了,白面獠牙,眼瞳猩紅,身上不著片縷,渾身白毛濃密,銳如尖刺,一蹦一蹦的,地上不斷振起煙塵,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眾將士都看呆了。
那老道拿眼掃了眾人一眼,怪笑道:“一幫凡夫俗子,也敢看你家道爺,速速給道爺準備珍饈,今兒個讓你們臨近仙顏,算你們家山有福。”
孫伯廷淡淡一曬,“足下可是三流門派神僵道的人。”
“三流門派?”那老道臉都氣綠了,瞪著孫伯廷,“老雜毛,你會說話么?”
孫伯廷朗聲一笑,將拂塵一抖,頓時放出一道神光,此光如布匹一般,橫托長空,唰的到了那老道面前。
“靈臺境的老雜毛?”老道吃了一驚,孫伯廷的神光,純正博大,一看就是出自有來歷的門派,他不敢大意,將法螺一拍,那白毛僵尸蹦跳躍空,如風一般,瞬間到了老道身前。
但孫伯廷神光實在厲害,往下一刷,將白毛僵尸纏住,繞了一繞,咔嚓一聲,竟然差點斬斷那白毛僵尸。
老道又驚又怒,連忙收回僵尸,冷冷盯著孫伯廷,“在下神僵道蔣道佐,不知閣下何人,還請報上名來,惹不起的我立馬就走,要是惹得起,嘿嘿,你就拿命來填我的怒火。”
孫伯廷高深一笑,并不做理會,蔣道佐看得大怒。
這時,陸秀平和明月傲然言道:“我等是無量圣宗門下,敢問閣下是立即滾蛋呢,還是拿我等性命呢?”
“無量圣宗?”蔣道佐臉色變了數變,最后擠出一分笑意,道:“方才在下孟浪了,道友勿怪。”言罷,轉身就走,之前的張狂之氣,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