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店打不出什么名堂。”他把自己手機遞給他，“看看。”

　　鐘意接過手機滑了滑，認真看著，“茶葉大會？七月二十七號？時間這么緊，你有存貨嗎？”

　　“有。”駱度教秦霜寫著字，眉眼認真，道，“前兩天翻了我小姨做的茶葉出來，可以試試，不期待成績多好，但是至少得讓安城市知道還有這么好的茶葉。”

　　鐘意瞇著眸子思忖片刻，“要不我明天去隔壁鎮寄個快遞，給我爸媽的朋友寄一點。”

　　“可以，多謝。”

　　鐘意笑著拍了下他肩：“咱倆什么關系，要真想跟我客氣，給我單獨找個房間。”

　　駱度點頭。

　　……

　　次日一早。

　　駱度把幾沓傳單交給秦滿和秦青，輕聲叮囑：“鎮上十二條街，塞到門縫里就行，更遠的地方別去，聽見了嗎？”

　　兩人點頭：“聽見了。”

　　駱度把兩人送出巷口，剛轉身就聽見有人喊他。

　　他轉身看向朝他走來的兩個警察，輕輕頷首：“有什么事嗎？警察同志。”

　　“嚴海江是你小姨父嗎?”

　　駱度點頭：“有什么事嗎？警察同志。”

　　“有人報案，說他遺棄兒童。”

　　駱度皺眉：“是嗎？他兒子今年十四，正在廚房做飯，您是不是搞錯了。”

　　“昨天剛出生的，在隔壁西海鎮鎮醫院，嚴海江和產婦已經連夜離開，現在找不到人，所以你看看孩子怎么辦？”

　　駱度眉頭緊蹙：“他帶著小三走了，把孩子給扔了?哼，他的孩子我可不給他養，你們看著給送哪個孤兒院吧。”

　　“誒。”警察拉住他，“你這年輕人怎么說話呢！你好歹去看看，我們正在派人找嚴海江，找到再做打算？”

　　駱度抽出自己胳膊，凝向他：“我小姨已經托付了五個孩子給我，我不是圣人，小三的孩子也要養！”

　　“你的情況我們聽大海哥說了，這小孩子要是嚴海江不養，我們也不能讓他餓死，怎么也是條無辜的生命，我們所長說你這里孩子多先寄養你在這里，回來湊到錢再給你送來。”

　　駱度斂眉沉思，片刻后道：“回來再說，家里那幾個孩子還等著我了，先回去了。”

　　“誒……等著，大海哥說你家幾個孩子不是要復學嗎?我們所長可以給你安排。”

　　駱度朝后拂拂手：“家里孩子太小，我還要掙錢養娃，真接手不了這新生兒。”

　　話落，他快步朝著幸福孤兒院走去。

　　拐彎。

　　鐘意睡眼惺忪的倚在墻邊，見他回來，打著哈欠道：“我可不是故意偷聽的，不過，你不會真想再養一個吧。”

　　“回來再說。”

　　“哦。”鐘意打著哈欠跟他身后，“我昨天居然看見秦滿可以寫基礎編程，你對他，有什么想法？”

　　“你對他有什么想法？”駱度反問。

　　“沒什么想法，就很贊同你說的他天賦很高，是根好苗子，可是好苗子也得看怎么養，盡快讓他回學校讀書。”

　　“這個暑假你幫我盯著他們一點，我抓緊讓珞珈山的茶葉打出去……”

　　啪——

　　一個瓷碗從身側墻內飛出來砸到兩人身前，打斷駱度的話。

　　“靠，什么鬼。”鐘意踢了一腳身旁的鐵門，“誒，誰啊！謀殺啊！”

　　匆忙腳步聲出傳來，鐵門打開。

　　“不好意思啊，家里孩子胡鬧。”兩鬢斑白的老太太走出來，淺淺鞠躬，“家里小孩皮，沒傷著你們吧。”

　　“沒事，您讓他注意一點就行。”

　　老太太點頭：“你就是雅芝的外甥吧，前幾天聽到幾個孩子喊你哥，真是好孩子，我家正好要搬家了，以后也不會回來了，等我們走了，你在院子的共用墻上開個小門吧，我外孫女的書都在，送給你們。”

　　駱度怔了怔：“謝謝，奶奶。”

　　老太太點頭，淺淺勾唇：“不客氣。”

　　說完，她關上門。

　　鐘意拍了下駱度的肩：“你小姨人緣真不錯啊，人家搬家還把房子都送給你了。”

　　“人家送的是房子里的書。”

　　鐘意嘖了兩聲：“那不一樣嗎?”

　　駱度嘆了口氣：“不說這事了，我要是養嚴海江那個私生子，就不用操心阿沉和阿滿上學的事，可是……”

　　“你怕嚴沉看見孩子膈應？”

　　駱度沉默。

　　“他應該不會吧，我昨晚跟他聊天來著，感覺他是個包容心很強的孩子，而且有你開口，他應該不會反對。”

　　“不是反對的事，是怕他心里有芥蒂，他心思深，這是要是一直壓他心里，怕心里出問題。”他停了停，“站到我自己的角度，我沒有辦法忍受自己父親的私生子天天在我眼前晃悠，還要養大他，絕對不可能！你覺得呢？”

　　鐘意想了想，蹙眉：“行，我也沒辦法忍受。”

　　“所以這件事不是我同意的事。”

　　鐘意停在院子門口，看了眼院內，壓低聲音問：“他會不會現在心里就比較壓抑，我感覺他也不愛笑，整個人很冷，也不愛說話，會不會心里就有問題?”

　　“不知道。“他推著他進門，“吃飯，吃完飯你做你的游戲，我給阿霜做中藥。”

　　鐘意愣了愣：“中藥？你在宋安晴那里學的？”

　　“看了點她的書。”

　　鐘意嘖了聲：“也不是我說你，你跟她道個歉，你這堆孩子她也不會嫌棄。”

　　“你覺得宋明澤能看的上我，門不當戶不對，我也沒那個勇氣讓人家等。”

　　“也是，當市長家的上門女婿也挺難。”

　　駱度挑眉。

　　……

　　飯后，駱度晾著從山上搬回來的藥草，幾個小孩兒抱著書坐在廊下看書。

　　鐘意端起手里的茶葉罐子，手指捻著茶葉道：“茶葉大會給你報名了，名字用的你大學常用的化名。”

　　“嘗了嗎？”駱度擺好藥草問。

　　“嘗了，沒覺得很好，很一般啊，可能是我不懂茶。”

　　駱度瞥了眼他泡的茶，皺了皺眉，“也可能是我們方法不對，泡茶也講方法，你上網找找。”

　　“找了，我覺得可能是水的問題。換換山泉水會不會好一點。”鐘意嗅著茶罐子里的茶葉道，“這附近有別的水源嗎？”

　　“拿珞珈山的水試試？”駱度端過他泡的茶喝了口，咂了咂嘴，“確實不怎么好喝，換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