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琴琴只覺得一股暖流從手臂上傳來,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沒那么害怕了,還感覺近日來一直壓在身上的沉重感似乎都消退了許多。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龔墨,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帥小哥,難道是什么隱世的大師嗎?——難道他只是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樣子,其實是個修煉一千多年的老道士?
徐琴琴搖了搖頭,把自己的腦洞丟開,感覺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似乎回憶那些事情也不覺得難受了,這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
“當時店里的人都不信,說她年紀大了,什么時代了了還搞迷信。但是我當時就覺得她沒有撒謊,趕緊問了情況。秦阿姨說她之前在另外一個店里做清潔的時候,也碰到過這種情況,當時店里有個小年輕說這是靈異事件,還說網上現在好多人這么說。”
“秦阿姨年紀大了,本來就信這些,趕緊就辭職換了工作,沒想到這個店也發生這種情況了,她當時臉都嚇白了。我也沒全信,就趕緊在網上查了查,結果真的有好多人都說遇見過,大家說得有模有樣的,我當時就嚇壞了,大哭起來。”
“后來店長也出來了,聽到以后就訓斥了我一頓,說我搞迷信。他倒是沒有說我自己偷的外賣,就說肯定是哪個路過人手腳不干凈,看見店里沒人,就跑進來把外賣偷走了。他說后續他會處理,就讓我們都回崗位上去了。”
“我當時怕得很,也不知道為什么害怕,就是覺得莫名其妙的怕,全身冰冷,感覺有什么很重的東西壓在了我肩膀上。”
“我好幾天都睡不著覺,一直在網上看消息,越看越害怕,因為有人說,那些發生過鬼外賣的店的員工,都出意外了。我當時住的單位宿舍,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就跑去和我的小姐妹擠在一張床上。但是過了十多天,一直都沒有事情發生,我又覺得應該沒事了。”
“網上現在造謠的那么多,萬一這又是什么人炒作起來的假消息呢?雖然店長那邊一直沒有找到偷外賣的人,也可能沒有去找。反正過了十多天,我就慢慢把這事兒放下了。”
“結果一個禮拜前,我收工回宿舍的時候,在樓梯間突然感覺后背吹過一陣冷風,我當時還在想哪來的風,結果轉頭時時候,樓道的燈就熄滅了,我什么也看不見,就感覺肩膀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然后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我當時就摔暈過去了,萬幸只是中度腦震蕩和右腿小腿骨折,你看,我右腿現在還打著石膏呢!”
徐琴琴說著,低頭指了指自己的腿,顯得后怕極了。
但此時龔墨的靈力在她體內運轉,已經將她身上殘留的陰氣和惡念清除掉了,她倒也沒有再情緒失控。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是我同事送我過來的,說聽見我的慘叫了,然后出來找我。”
“我都不敢跟他們說我是怎么摔下樓梯的,我當時是走到樓梯中間,后面不可能有人的,我回頭的時候也什么都沒有,但是燈黑的一瞬間我就被推了下去,我還記得當時臉上有一股很冷很冷的風吹過來。”
“對了,”她說到這里,轉身把手里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在了水杯上,然后從床頭的柜子里拿出一個黑色的背包,從背包最底下抽出來一件衣服,“你看,這是我當時穿的衣服,胸前有兩塊泥印,我敢發誓,這個真的不是我自己弄的,我當時感覺有人推我的時候,就是這個位置。”
這么說著,徐琴琴把衣服遞給了龔墨,那是一件純黑色的短袖,胸前有兩塊淡淡的污漬,上面還附著著陰氣,龔墨仔細的觀察了片刻,發現的形狀模糊,但和人的手掌有些微相似——只是手指特別的長。
龔墨用手輕輕拂過那兩個印記,將上面的陰氣包裹住卷入自己體內,然后將衣服還給了徐琴琴。
徐琴琴低頭看著手里衣服,目光停留在那兩個泥痕上,眼底全是恐懼,飛快地把衣服又塞回自己背包的最底層。
“我不敢丟,我怕這東西不干凈會把別人害了,我、我準備出院以后去找人做法事什么的,然后把衣服燒了。”
“我嚇壞了,在醫院這幾天天天做噩夢,醫生不得不給我打鎮靜劑。但是我不敢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鬼,我還害怕我說出來,這鬼萬一繼續害我呢?就算不害我,萬一去害那些聽我說話的人呢?”
“后來店長來了一趟,說看我心神不寧的,就去寺廟給我求了一張平安符,還是主持親自加持過的,我才覺得沒那么害怕了。”
說到這里,她從衣領里抽出一根紅繩,紅繩下面吊著一個小小的袋子,龔墨從袋子里感覺到微弱的佛力,顯然是真貨。
看來那個店長也是聽到過這個傳聞,知道自己員工出事的情況很可能像網上傳聞的那樣是靈異事件,這才去寺廟求了平安符。
不過這種平安符的保護力比較弱,不如專門的護身符有效果,只能略驅邪祟。
但有這份心已經很不錯了。
徐琴琴見龔墨示意她繼續,便把平安符塞回病服。
“昨天我才聽說,后面322病房里面有個男的,和我一樣,是碰見了這種訂單以后出的事,不過他當時不是接單的人,是炒菜的廚子,那個訂單是他一個禮拜前碰見的。”
“然后我就跑去問了醫生,我才知道,這幾個月他已經碰見了好幾個相似情況的,眼下醫院還有個在ICU里面躺著的,不過聽說今天早上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個廚子摔斷了兩根肋骨,他是下公交的時候,突然感覺腳踝被人狠拽了一下,然后直接從公交車上滾了下去,嗑在了馬路牙子上,差點給他牙崩掉。但是那個大哥不太害怕,他說他知道鬼訂單的事,已經出過一次事了,鬼不會再找上來第二次。”
“他說碰見鬼訂單的時候就在網上查了,因為出事的員工都是隨機的,但只會從當天值班的人里面選。不過不管出的意外多大,只要有人出了意外,就不會再發生的第二次了,他還勸我放心,大不了回去請個觀音放在店里鎮著。”
徐琴琴笑得有些無奈,顯然她的心沒有他那么大。
龔墨安靜的聽著她說話,也不插嘴,這些內容大抵和任務中心通過遠程調查的差不多,因為發生過鬼訂單的餐飲店,基本都是這樣一個流程。
“沒關系,不要擔心。”龔墨笑了笑,說話的聲音非常溫柔,別看他平時和羅什說話一臉死氣,但面對客戶的時候通常表現得比較討喜。
他遞過去一個金色的護身符,小小的符袋繡著非常精致的梵文。
徐琴琴有些驚訝的接過那個護身符,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你身上帶的平安符很好,可以一直帶著。”龔墨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又指了指被她握在手上的護身符,“這個護身符的威力比較大,你也貼身帶著吧,多一個護符你肯定也更安心。”
“那個,龔先生,我、我可以問一下您是什么人嗎?”
“我來自于書舍,一個專門處置靈異事件的地方,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您可以直接聯系我,或者聯系書舍,我們很樂意為您解決靈異方面的問題,當然,我更喜歡您余生安康,不會再遇見這些事情了。”
徐琴琴聽得心里一陣熨帖,笑著答應一聲,轉頭就要去給龔墨削蘋果。
龔墨站起身,對她擺了擺手。
“這邊就不打擾了,我現在過去看一下322病房的先生,徐小姐安心休息,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聯系我們。”
說罷,龔墨收起了符紙,解開了圍繞在他們這個小范圍的結界,又對徐琴琴禮貌地笑了笑,轉身從病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