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庵中新家
再見觀音庵,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物是人舊,還是老模樣。
一回生二回熟,袁雪芽背負雙手監督著著小尼姑們幫著從馬車上搬運她的行李----好幾個大樟木箱呢?就跟前世出門旅游一樣一樣的。
“哎哎……抬高點,抬高點,小心磕著箱底了。”雪芽眼尖的發現小尼們抬的太吃力,箱子處在掉地的危險邊沿。
“紅杏,快去搭幫手呀。”
紅杏肩扛藤籠,另一脅下夾著自個的扁扁小包袱,應一聲:“哦。”加快腳步趕上,卻迷茫了:怎么搭手?她沒第三只手呀?
回臉著急喊:“小姐,我沒手了。”
雪芽嘴角氣歪,怎么這么笨呀?跳腳嚷:“你不會先放下肩上藤筐嗎?這也要我教?哎喲,氣死我了。”握著胸口學西子捧心。
是哦,怎么沒想到了?紅杏“叭唧”斜肩摔下藤籠,擄起袖子準備搭幫手。
“咣當當”什么清脆破碎聲音。
“啊~我的青花成套瓷呀!”雪芽悲痛欲絕銳聲哀嚎。
倏地化身東施竄過來掀開藤籠,東倒西歪泛著碧潤青光她的專用吃飯家什呀!她特意選的成套的呀!就這么碎了!連同她的心也碎成渣渣了。
“紅杏,你這個敗家子!賠我吃飯的家伙!”雪芽叉腰指威脅紅杏。
紅杏挺不好意思撓頭,這個確實是她大意了,怪不得小姐罵。
低眉順眼的蹭過來嘿嘿陪笑:“小姐,對不起,我一時失手,忘了筐里裝的是你專用的碗盤。要不,我把我的賠你吧?”
“你的?我……”雪芽忍著反胃,用她的還不如手抓飯算了!氣的手指戳她腦殼:“你不能長點心嗎?你是成心來氣我的吧?說,你是誰的臥底?”
派這么一個表面上長相忠厚憨實,實則笨手笨腦的丫頭放屋里,絕對不安好心,絕對是來氣她的?
“臥底是什么?”紅杏眨巴眼不解。
四喜抹著汗從山門過來,笑:“就是問你誰派你到小姐房里做事的?”
“哦!小姐,你忘了,還是你向先老太太要的我呢?我原先是老太太屋里做粗活的。那次陪你玩……”
“打住!”雪芽攤開右掌向上豎起,半信半疑:“我指名道姓要的你過來?”
紅杏吸吸鼻子重重點頭。
“啪”雪芽出乎意料抬手輕輕扇了下臉頰,喃喃:“自作自受!”
“小姐,你干嘛打自己嘴巴?”紅杏驚惶嚷。
雪芽搖頭:“以你的理解能力一時說不清。嗯,我拍蚊子呢。”
“哦!”紅杏接受她的解釋,恍然大悟望一眼綠樹野花石橋流水,嗯,濕林幽地確實招蚊蟲!
“好了,你干活去吧。這里放著我來。”郁悶!原想著袖手旁觀偷個懶的雪芽不但懶不成,還得給紅杏收拾爛攤子。
四喜此時也顧不上她,喘著氣跟著小尼們將最后個大箱子共同搬進門,便癱在地上。
“阿彌陀佛!”傳一法師掐著點及時出現。
雪芽眼皮子急跳,拂拂衣襟學著她雙掌合什垂眸:“大師好。”
“袁施主與我佛的緣份不淺呀,這么快又見面了。”
抬眼望她一點不仙風佛骨的俗家模樣,袁雪芽擠出個勉強笑容:“我與佛的這次緣分還是大師你牽的紅線。先說好,我是找個地清靜清靜來的,不吃素不念經書不起早床不做晚課哦。”
丑話說前頭,先挑明比較好。她真是來避暑順便修身養性最終目的是不給親戚添麻煩的。
傳一法師眉眼聳動兩下,臉上神色依舊,淡淡道:“那貧尼祝施主在小庵玩的開心。”
“啥子?”沒聽錯吧?雪芽傻眼。
“小施主,請隨貧尼這邊來。”傳一法師眼底掠過一束莫測幽光,舉步親自帶往安頓的禪院。
后禪院頗小巧而寂寥,坐南朝北一明兩暗的正房,外回兩邊耳房,有點破舊卻也干凈,墻角不少肆意生長的花花草草,近耳房外一處小小扁豆架,藤蔓纏繞著成熟的絲瓜之類菜蔬。
頗有幾分田園野趣,就差雞飛狗跳了,不然妥妥的農家樂半夏游。
禪屋簡單之極:一張榻花床牽著青紗舊帳,小案上掛著銅鏡,其他一柜一箱小四方茶桌和月牙凳便是全部。好吧,雪芽收回農家樂的定義,這根本就是窮人的屋子嘛。
冷靜的參觀完,雪芽小手一揮喝令四喜,紅杏:“換掉,換掉。”
“是,小姐。”
此時幾個大樟木箱的作用就突出來了。各式各樣的東西一件件翻出來替換上,兩個丫頭忙的不亦樂乎。
虧她有先見之明呀!不然這日子沒法過。
雪芽得意的袖著手踱到菜架邊,蹙眉:“太掉價了,菜架忤這里,我成啥哪?此處應是花架才配我小姐身份嘛。”
就是,又不是發家致富種田文!
悉悉窣窣的細碎蹭動聲引起她的警覺。身邊恰好有個身未長足的小個子尼姑揮著竹笆幫著打掃。竹笆比她還高,雪芽看著別扭,和氣招手喚近前:“小師父,那面墻后是什么地方?”
小尼姑大概長這么大從沒被人喊成師父,張大嘴傻傻的沒及時做出回應。
“啞巴?”不會這么背吧,碰到一個啞巴?
雪芽掉頭朝著弄出動靜的后墻,準備去探個究竟。
“那,那墻后是菜園子,再過去點就是竹林了。”身后小尼突然怯生生說話。
“呀,你會說話呀?”雪芽眉眼彎彎揮手:“謝了。我瞧瞧去。”
小尼也露出個羞澀笑容,頓了下提示:“那邊沒有門。”
沒有門?沒有門就能難到人嗎?小看人!
雪芽瞇眼沖她一笑:“沒事,我就隨便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小尼合掌微點頭,又自顧自打掃。
繞到正房后,一地芭蕉葉,青苔遍地,顯然是久未居人,有股霉爛苔味,不好聞。
“再高點,再高點。”墻后傳來刻意壓抑的男人聲音。
雪芽杏眼乍亮:小偷?毛賊?還是山匪?或是附近花和尚?不安分的農夫?
瞬間腦補出幾個風月小說常見橋段。
“叫你們再抬高點……”惱怒的聲音伴著腳踹聲。
果然不出意外聽到尖細聲音:“哎喲,少爺,痛……”
“你們兩個笨蛋,沒吃飽飯是吧?長這么矮還沒點力氣,今日若是辦不成事,就罰你倆餓三天。”
“不要啊!少爺。”兩聲哀嚎。
“踮腳!”霸道命令聲。
又是悉窣撓墻蹭腿聲音,十分可疑。雪芽把耳朵貼在墻壁大致推斷出:跋扈語氣少爺在爬墻,瘦弱小廝在當墊腳石。
咦?難道是他們?雪芽腦海中迅速搜索出惡少主仆三人行。
再聽聽,這回只聽到略顯粗重的氣喘聲和使勁的悶哼聲。
想來,墻那面主仆仨都很努力嘛。
終于墻頭先搭上一只寶藍色夏綢,袖口還繡著叫不出名的花紋,骨節分明又修長白凈的五指用力攀著臟兮兮黑墻,很快升上一只束著玉冠的腦袋。
“嘿嘿……你?啊!”見鬼的亢叫劃破觀音庵寧靜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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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燕喵
歡喜冤家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