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代帥哥
日上三桿,艷陽高照。
袁雪芽舒舒服服的坐在竹籬小院落,抿著樊菂親手泡制的涼茶,看籬墻藤蘿纏翠,聞院中雜花送香,聽知了呱噪,度悠長夏日。
幫人幫到底,送人送到家。
此刻坐在樊家喝著涼茶,吹著過堂風,雪芽大致打聽明白樊菂的底細。
樊父原本是鎮上朗中,多年前上外地采藥,從此杳無音信,家里便剩下樊母與樊菂相依為命。樊菂溫穩聰慧,自小跟隨父親學得一點醫術,隨著年歲漸長,越發的純熟。雖然不敢公開行醫,在鄰里間偶爾出手幫忙,口碑極好。
兩母女早先是靠著樊母幫人漿洗,兼職接生呀,做媒呀什么的勉強維持生計。自從樊菂試著將采來的藥材曬好賣給百草堂,得到報酬后,樊家便開始以賣藥為主,日子漸漸比原來寬裕些。
雪芽撫額掩面:原來是跟百草堂打交道的老熟人呀!難怪紅杏聽到她不認識樊菂時,眼神怪怪的;難怪樊菂開口直接點名道謝!
還好紅杏有點缺心眼,還好這個小美人有點呆萌沒多追問,太大意了。嗯,要多注意,言多必失,不然穿幫就慘了。怎么個慘法呢?是綁在廣場當怪物燒呢還是浸豬籠?
呸呸呸!又不是紅杏出墻,浸什么豬籠!
雪芽自得其樂的一個人腦補的太沒邊了,突然就跳躍進到丫頭紅杏,忍不住“撲味”笑出聲。
樊菂手里端著一卷麻包從堂屋邁步出來,正好將雪芽臉上從汗顏心虛到僥幸輕松的表情收納眼底,最后她莫名噗笑,樊菂卻笑不出來,反而輕蹙好看的秀眉:這位袁小姐咋這么古怪呢?莫非-----有隱疾!?
“哎,小菂呀,我休息好了,走嘍。”袁雪芽瞧著天氣越來越熱,開始想念俞府的大小姐清涼生活了。
小菂?這名怎么聽怎么別扭,饒是樊菂這么溫婉乖巧的人,臉上都帶了一層訕笑。
“袁小姐叫我小名,小蓮吧。”
“哦?”雪芽,哦不苗苗前世有點不學無術,語文成績基本徘徊在及格線邊緣。搔搔頭尋思著:這兩字有關聯嗎?
為免出糗,她骨碌杏眼,虛心下問:“這菂就是蓮子的意思吧?”
樊菂無語望天,這還用問?難道俞府沒給她請先生認字嗎?點頭,揚揚手里的卷包笑說:“正好,我曬好不少藥材,正要拿去百草堂,一起走吧。”
“好咧!”雪芽答應的很痛快。她才不想說自己不認識回家的路呢!
出籬門,過草徑,沿鵝卵石巷路直走,繞水神廟,上臺階,眼前豁然開闊,青石板路行人靠邊。商鋪增多。拐彎,再轉角眼前隱隱馬車掠過,語聲嘈雜。
“還沒到呀?我快繞暈了。”雪芽直接放棄記路的打算,這七拐八彎的跟迷宮沒兩樣吧?
“到了。出巷口左斜對面就是。”樊菂再次表示小小驚訝。怎么會不認識自家百草堂的路呢?
雪芽話一出口就知道又說錯了,堂堂俞府表小姐,自小在外祖家上竄下跳的人會不認識通往百草堂的路?低調,要低調!
“哎喲,這日頭快把我曬暈了。”雪芽硬撐著圓場。
怪天氣準沒錯!
樊菂抿嘴笑,頰邊露出個小巧可愛的梨渦,嬌美之中平添俏皮。
一個字,美!兩個字,仙女!三個字,想變性!四個字……呸呸呸!袁雪芽又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咋淪落到跟惡少一個德性了,見了美女就想入非非了?端正態度!
“咦?百草堂怎圍那么多人?”樊菂的驚訝聲拉回雪芽的天馬行空思緒。
她們站在巷口,坑坑洼洼的街面上,塵土在陽光下跳舞。路比較寬,可容兩輛馬車齊頭并進,而兩邊商鋪林立,種類琳瑯齊全。
斜對面,一座兩層白墻黑瓦青窗的堂皇店鋪鶴立眾店之中,高高挑掛著一面旗,大書“藥”字迎風肆意招展。
“百草堂”三個字綠底金字很醒目,很照顧近視眼。
匆匆瞟一眼百草堂的外觀,雪芽同樣被藥堂外面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人群吸引。
“去,瞧瞧去。”好久不湊熱鬧了,雪芽有種久違的熟悉感。
原來古人也愛進行喪心病狂的圍觀呀!
顧不得樊菂的拉扯,雪芽樂顛顛的奔了過去。除了圍觀者們嗡嗡的指指點點,嘻嘻哈哈外,隱隱聽得最里層傳來叫囂:“姓俞的,別做縮頭烏龜,快交出兇手來!”
“臭丫頭,出來!”
“哎喲,百草堂小姐打傷人啦!賴藥費了!”
“各位老少爺們,里面請,我們東家不巧外出了,有什么事請進里頭慢慢商量。”突兀的冒出個低三下四聲音,破壞囂張叫罵聲。
“滾一邊去!姓俞的縱女行兇,今日不把這事辦圓滿了,百草堂等著關門吧!”
“這可使不得呀!各位爺,有話好說,咱里頭說事,行嗎?”
“你算那個蔥呀!你讓進去就進去啊?叫主事人出來說話。”
“各位爺,這……東家雖不在,東家少爺想必馬上就趕到了。稍候片刻。”
“媽的,日頭這么毒辣,主事人再不出現,休怪我們手下不留情。兄弟們,準備抄家伙!”
“哎哎,大爺們,別呀,少東家馬上就到!”
“呸!老子不等了!給我砸!”
噼里啪啦~嘭嘭~撲通夾雜著:各位高抬貴手……別砸了,窗戶破了!哎喲,砸到人啦!
“快跑啊!砸場子了!”
圍觀眾們一看開始躺在百草堂耍賴的二流子們開始打砸,紛紛如潮水般退散。
這幫二流子們有自帶著短刀,短哨棒的,也有就地取材拾石塊的,滿頭大汗,興致高昂的投擲砸向百草堂。頓時哀嚎一片。
雪芽耳聰目明,寥寥幾句就聽清這幫混蛋八成是沖她來的,故意找百草堂麻煩的。不用想,必定是那個安國公惡少指使報復。
不要臉!手法真齪齷下作!
“住手!”雪芽站好馬步,雙手叉腰,憋足中氣大吼出聲。
世界短暫安靜了!所有的動作停滯在半空中,目光如探照燈“刷刷”掃射過來。
“就是她!就是這臭丫頭!”二流子中也有眼尖的,很快就認出她來。
“抓住她!”不知誰起了個頭,原先朝百草堂打砸的,一涌奔向她來。
人多勢眾,來勢洶洶,鐵定打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撤!
雪芽果斷撒腿,提著裙沿著大街沖刺,百忙中沒忘記沖樊菂使眼色。還好,樊菂一看不妙,又幫不上忙抱著麻包機靈的閃進巷內貼墻而立。
風在耳邊呼呼勁拂,日頭在頭頂灸烤,大顆汗珠一茬接一茬冒出。雪芽揮汗如雨一邊玩命逃一邊回頭瞄。好家伙,灰塵滾滾如千軍萬馬,逮到就死定了!
有動力,速度絲毫不敢慢下來。雪芽眼角亂瞄兩側,到底竄到那個巷口呢?會不會逃到死胡同去呢?唉呀,好難的選擇呀!
容不得她想多,一陣急促如爆豆的馬踏聲忽然從正前方傳來,一騎彪健快馬挾烈日裹夏風漸駛漸近。
陽光亮燦,映出騎者一襲褐衣自帶光環,猿背蜂腰,五官俊逸分明,雙眸灼灼如星,薄唇緊抿,虛坐俯身揚鞭打馬疾駛而來。
雪芽當場雙眼冒心星,呆呆傻愣煞住腳張嘴昂頭,腦海里不由閃現一句惡俗山歌:郎騎白馬來!
“吁~~”快馬眨眼之間逼近路當中的雪芽,褐衣男子緊急收勒韁繩,馬受驚長嘶,猛的昂首揚起前蹄。
而雪芽仍是犯著花癡望著馬背上被夏陽籠上光暈的男子感嘆:帥,太帥了!渾然不覺自己處在馬蹄下,只差那么一點點就要被馬踏傷了。
“臭丫頭,看你這回往那里跑!”追兵們叫嚷著氣喘吁吁上前揪她。
雪芽眼角一掃,突然跳開馬蹄下,擠出個害怕無助的表情奔向止馬停步的帥哥:“公子救命!”
騎馬男子剛剛控制好座騎,忽啦啦一幫面容兇惡的男子手拿武器擋在馬前。爾后側旁竄過一名圓潤可愛少女,可憐巴巴哭:“公子,救救我!救命!”
“臭丫頭,死定了你。”
“哥幾個,先打斷她的腿,看她還跑,再交給耿少處理,看她還多管咱們閑事不?”
“沒錯,敢打我們耿少,活的不耐煩了。”
雪芽左躲右閃,尖叫:“放開我!”一面抱著帥哥大腿昂頭求助:“公子,幫幫我!這幫惡霸混混要逼良為娼。求公子拔刀相助,除暴安良,路見不平一聲吼……”
呃,又串詞了!
“嗆”鞍旁劍出鞘,勢如白虹,光芒亮奪太陽,刺激的雪芽條件反射掩面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