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
金鳴炸響,喊殺震天。
伏牛山余脈某處,張遼身先士卒沖入山寨,掌中寰首刀左劈右砍,斷肢殘臂四下橫飛,神勇無敵,如入無人之境。
才不過半個時辰,盤踞在深山的賊子便被張遼率領精兵,強行攻下,殺敵過百,俘敵又得數百,繳獲兵器、甲胄、旌旗等物數不勝數。
張遼正帶兵打掃戰場時,荀彧等人從山下趕來:“哈哈,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從今日開始,咱們便有落腳的地方了。”
“哪里~~”
張遼趕忙迎了上去,拱手抱拳:“全賴軍師謀劃,否則如此險要的山寨,單憑遼一人,斷難攻克,軍師才是此戰首功。”
“來人!”
張遼把手一招:“把賊首帶上來。”
士兵拱手:“喏。”
不多時。
兩個士兵押著個壯漢走來。
張遼扭頭望向壯漢:“你姓甚名誰,在山寨中是何職務,速速告知我家軍師。”
壯漢一臉疲態,抬頭望向荀彧:“能先給口吃的嘛?我們已經斷糧三日了,否則憑我的山寨,爾等沒那么容易攻下來。”
“給他。”
荀彧一擺手。
壯漢接過賣餅時,倆眼珠子好似在放光,當即狼吞虎咽起來,咕嚕嚕又灌了兩口水,把干癟的賣餅全部送入了腹中,這才緩過一口氣來。
“吾乃牛勇!”
壯漢拱手抱拳,鄭重言道:“本是南陽黃巾渠帥張曼成部大將,后被中郎將朱儁(jùn)戰敗,不得已在此落草,靠打劫沿途商旅為生。
近期不知何故,繒關封鎖,商道隔絕,連續半月未曾開放,斷了我等營生,山寨中的存糧又全部耗盡,這才落敗。”
張遼哂然一笑:“聽你的意思,似乎不服氣?”
牛勇搖頭:“不敢!將軍神勇無敵,我牛勇豈能不知,只是如果不是遭此大難,爾等想要拿下山寨,恐怕得多費一些力氣。”
張遼點點頭:“這倒是真的。”
荀彧淡笑,倒也沒有廢話,直接問道:“可愿歸降我等?保管你有足夠的糧食吃,吃到月底都沒有問題。”
“果真?”
牛勇大喜。
“當然!”
荀彧點點頭:“從今以后,你部便歸張將軍調遣,若是答應,便行禮吧。”
牛勇回頭望向張遼,趕忙躬身行禮:“末將牛勇,拜見張將軍!”
張遼親手攙扶起來:“起來吧。”
牛勇:“多謝將軍。”
荀彧再次詢問:“你可知這伏牛山脈中,有多少山賊?又分布在何方?”
牛勇點點頭,朗聲道:“自然清楚,像我山寨如此規模者,還有三處,其余盡皆數十人,或者百余人,大概有三、四十處山寨。”
“軍師......”
牛勇相當有眼色,已經改口叫軍師了:“您可是想將其收服嘛?”
荀彧頷首:“正有此意。”
牛勇眼神驟亮:“只要您手中有糧,末將可以代勞,保準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將其收服,他們好多山寨已經斷糧,不少山寨更是自相殘殺,靠吃人肉為生。”
“好!”
荀彧一口答應:“那你便帶人走一趟,告訴他們,我軍中有糧食,足夠支撐到這月底,想要活命的,就帶人過來人,咱們共襄大事。”
牛勇狂喜:“喏。”
荀彧擺了擺手:“好,你先退下吧,待會兒埋鍋造飯,讓你們飽餐一頓,然后軍醫會為你們檢查身體,有病痛的,記得來此求醫。”
能吃上一頓飽飯,便已經是奢望。
牛勇簡直不敢相信,居然還有軍醫可以為他們看病。
當下,牛勇再也忍不住了,兩行熱淚,不禁奪眶而出:“軍師,末將替山寨中的弟兄們,謝過您的大恩大德!”
“別謝我!”
荀彧擺了擺手,輕聲道:“你們要謝就謝弘農王殿下吧,我等全都是他的人,是他派我等來解救你們的。”
張遼點點頭:“嗯,的確如此。”
牛勇愣怔:“弘......弘農王......殿下?”
荀彧鏗鏘言道:“正是他。”
*****
司隸,雒陽。
丞相府。
啪~~
一雙肉掌猛拍帥案。
董卓勃然大怒,額上青筋暴起:“辦事不利便找借口,明明沒能防住弘農王,卻非說不日便可緝拿,簡直豈有此理。”
對于牛輔的奏報,董卓非常不滿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同樣是女婿,能力上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丞相。”
下首李儒不由好奇,試探性問:“這是......”
董卓長出口氣,把信箋遞了過去:“牛輔送來的,你瞧瞧吧!辦事不利,還強詞奪理,真以為我老糊涂了嘛?”
李儒雙手接過信箋,展開瀏覽,唇角微揚:“丞相,其實牛將軍做的已經非常好了,犇山關乃是一座小關,若非迫不得已,弘農王豈會從此處進入南陽。”
呼~~
董卓扭頭瞥了眼李儒:“文優啊,你總是替他們美言,莫非拿了他們好處?”
李儒急忙拱手:“在下豈敢。”
“行了。”
董卓大手一揮,示意李儒起來:“逗你呢!我知道你是何意,作為中原人,你怕他們不接納你,這才處處替他們美言,對嘛?”
“這......”
李儒默然。
不得不承認,他確有此意。
作為一個非西北人氏,卻走入了董氏核心權力,焉能不如履薄冰。
此前的李方也好,胡珍也罷,甚至是今日的牛輔,李儒全都有收買人心的意思。
雖被戳穿,但李儒還是揖了一揖:“丞相,不管牛將軍是真有辦法也好,還是故意如此也罷,在下倒是以為,弘農王只身闖入南陽,對咱們而言,是一次機會。”
“哦?”
董卓聽出了李儒的話外弦音:“文優的意思......你有辦法抓住弘農王?”
李儒頷首點頭,輕聲道:“在下確有計策,如果不出意外,月底之前,弘農王必然授首。”
董卓忽然來了興趣,目光閃亮:“計將安出?”
李儒一揖:“很簡單,牛輔將軍不是抓了一部分何家人嘛?咱們完全可以拿他們的性命做要挾,逼迫弘農王現身,從而將其余孽一網打盡,徹底鏟除。”
嘶~~~
董卓倒抽一口涼氣,不禁皺了皺眉:“拿何家人性命做要挾?此計雖妙,但文優啊,何進此前也曾為大將軍,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士林震怒?”
李儒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董卓態度變化極大。
方才來雒陽時,他不知殺了多少人。
誅殺何太后、舞陽君全部時,怎么不擔心引起士林憤怒?
派人挖墳掘墓,盜取皇陵時,怎么不擔心引起士林憤怒?
隨意誅殺大臣,虐殺百姓時,怎么不擔心引起士林憤怒?
如今的何家僅剩些螻蟻,卻開始瞻前顧后了?
李儒一揖:“丞相,弘農王遁入南陽,其目的顯而易見,自然是要舉事,呼吁群雄造反,一旦其勢成,其害遠勝于誅殺何家余孽。”
“此為其一。”
“其二......”
李儒頓了頓,再次開口:“弘農王若想舉事,必依靠南陽士族力量,如果丞相能以何家余孽做要挾,逼迫弘農王現身,則可一舉斷此禍害。”
董卓皺眉:“可弘農王若不現身呢?”
李儒唇角微揚:“見死不救,如何令南陽士族跟隨?南陽士族不助,弘農王豈能成事?此計一出,不論其現身與否,弘農王對丞相再無威脅。”
“哈哈!”
董卓捏著頜下短髯,饒有興致地點點頭:“文優此計,甚合我意,你速速給牛輔傳信,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李儒頷首:“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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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安德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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