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探監與生路
心中的驚異不過轉瞬而過,一看清那青衣少年真的是智,林小凜忍不住嘴角就要勾起笑,但瞬間便收到了智的眼神暗示。
她的表情立時轉換,本是往上勾的嘴巴往下咧開,裝作聽到竹九歌的“誣陷”后十分氣憤的樣子。為了顯示自己的確很生氣,她甚至還朝著竹九歌狠叫了幾聲。
智的唇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心中笑道:果然是演技浮夸派。
“這只狐妖還真是有趣嘛?!敝窬鸥枰恍?。
牢獄中的鸚妖臣站起身來,朝著竹九歌道:“不知竹九歌醫師到這刑部大牢來所為何事?”
竹九歌笑:“還能何事,鼎農門號稱懸壺濟世,又怎能以身份地位定患者,自然是為眾牢獄友號上一脈,未病先防了。”
聽到這話,鸚妖臣從林小凜的牢房走出來,他站到竹九歌面前,身后便有小妖將牢門落了鎖。
鸚妖臣道:“醫者果然慈悲心腸,不過鸚妖臣覺得,竹九歌醫師若是真心為這重刑犯著想,還是不予理會比較好。”
“這是為何?”竹九歌雖心下疑惑,表面仍舊笑問道。
“重刑犯平日都需受刑,已經習慣了身上的痛楚。竹九歌醫師此時雖出于好心治好他們的身體,但不過是平添無謂的希望罷了,等到醫師您走了,他們該受罰還是需受罰,若是身體安好,所能感受到的痛楚只會更甚?!?p> 鸚妖臣直直地看向竹九歌,“更何況,這些重刑犯皆是犯了死罪,不日便要處死,此時又何必白費力氣救治他們?!?p> “哦,這樣啊,”竹九歌摸了摸下巴,道,“那我就先隨便看看,能夠參觀妖界重刑犯的機會可不多呢。”
竹九歌仍舊是死皮賴臉地呆在原地。
鸚妖臣臉色微不耐,但語氣仍是尊敬:“既然如此,醫師請自便,鸚妖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p> 道了別,鸚妖臣便離開,只是他走不遠便有刑部的大臣上前,低聲詢問:“大人,那妖狐要如何處置?”
鸚妖臣眼睛往身后竹九歌與智兩人快速地看了一眼,隨后也是低聲說:“既然那狐妖的口供已經筆錄完畢,你將筆錄收歸刑部檔案閣后,今日內便可將她按死刑處決罷?!?p> 一聽這話,有三人都心中驚異!
刑部大臣便是其一,只見他睜大了眼,心中想不明,想說剛剛鸚大人分明不讓做筆錄,現在怎么突然就有筆錄,而且還記錄完畢了。
而聽到身后的鸚妖臣低聲說的“筆錄”一詞,竹九歌倒是勾起了笑。
鸚妖臣直接給刑部大臣遞了個眼色,見他將要出口的話吞了回去,才低聲喝道:“難道你竟有異議不成,就算她沒有偷得血淵祭妖斧,擅闖禁地亦是死罪?!?p> “大人說的是!”刑部大臣雖迷迷糊糊,想不明白鸚大人是什么意思,但為官之道他還是懂的,便只順著鸚妖臣的話回答。
牢獄中的林小凜耳力極好,一聽自己今日就要被處決,直氣得雙頰微鼓,瞪著一雙眼要往鸚妖臣那邊想要用眼睛殺死他幾個來回,她自認為謊話已經圓得不能再圓了,結果還是死,而且今天就要死!
可惜林小凜將眼睛瞪得再有殺傷力,鸚妖臣只轉個彎,便連背影都不給她瞪了。
竹九歌帶著智往各個重刑犯的牢籠大致巡了一圈,即便鸚妖臣剛剛已經那樣說了,他還是大體地將重刑犯的狀態觀察了一番,只是“望聞問”而獨獨缺了號脈那一步罷了。
等他走到剛剛那只狐貍那邊,一眼看見牢獄中的那只狐貍仍舊是瞪圓著眼,直直看往鸚妖臣剛剛離開的方向,眼里仇恨值滿滿,他不由笑道:“唉喲,真是可憐的狐妖啊。”
說完,竹九歌便在林小凜的牢房鐵欄前蹲下身來,笑說:“狐貍,你說一說你都在哪里偷的血淵祭妖斧,如果過程更詳細一點,我便幫你美言幾句,助你出去,如何?”
林小凜神色微動,卻轉眼看見竹九歌身后智瞳孔中的暗示,立刻便一副不配合的樣子:“切,你哪有那么好心,過程什么的你問剛剛那只臭大妖不也能知道,我都快要死了還想戲弄我?沒門!”
說著她蜷縮在一起,窩成一團,埋下頭,半點不想跟竹九歌多說一句的樣子。
竹九歌只輕笑,便站起身來:“說的倒是在理,看來回頭我的確得好好‘問問’鸚妖臣,還是那赤炎獸指揮使,呵呵,沒準血妖帝會更好呢?!?p> 他的眼眸一轉,心中卻有了真正“問”的對象。
他說著,便轉身:“智修師弟,我們走吧?!?p> “是。”智立時回答道,便跟上了竹九歌的步伐。只是他在離林小凜直線距離最近的時候,一團黛綠色的東西猛地從他的袖子溜了出來,順著鐵欄的縫擲了進去。
林小凜趕緊便上前一撲,將那東西藏在了自己身下。
竹九歌聽到了聲音停頓下了腳步,回頭,見那只狐貍仍是窩著蜷縮成一團,只是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地,嘴里更似乎罵罵咧咧地說著鸚妖臣的壞話。他便不再理會,帶著智走了。
終于看到兩人離開了,而巡邏的小妖也走到了別的區域,林小凜這才轉過身,靠向墻邊將智扔給她的東西偷偷拿了出來。她一看,略愣住。
怎么是這個?之前自己送給智小爺的暗紋儲物袋?
但她也就稍微一愣,便想著里面也許有什么智小爺想要告訴自己的信息,林小凜果斷一翻。不出她所料,一翻開儲物袋,里面便有一道紅色字符流直接沖著她的耳朵而去——是一道暗傳密音。
也許是密音內容全部是倉促中用程序臨時寫的原因,里面的解釋的聲音不是智的聲音,而是機械的讀聲。
林小凜聽著里面說的內容,看了一下自己的狐貍身,又看了爪子下的暗紋儲物袋,只覺得一盆狗血扣在了腦頭。
真是一大圈事竟然繞到了一起,最后生生給她指出一條生路來。
想著與其指望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醒過來的古井輪回,還不如走智小爺指明的“靠自己”這條路,林小凜果斷地蹭到了牢房的鐵欄上,伸出爪子搖啊搖晃,口中大喊:“牢獄大哥,牢獄大哥,我有事求您幫忙啊!”
巡邏小妖走了過來:“死到臨頭就不要掙扎了,乖乖等死就好。”
林小凜:“……”
死到臨頭還不許別人掙扎,什么鬼道理。
這一次心中雖吐槽,表面也半點不愣,林小凜瞬間就接上了話:“不是掙扎啊!你就幫我叫個人吧,就剛剛審訊我那位鸚大人,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你快去,你去慢了要是鸚大人怪罪你,哼哼!”
小妖一聽跟鸚大人有關,本就不敢含糊,又聽眼前的妖狐說得真的鄭重其事的樣子,便立時就去稟報了外頭的刑部大臣。
林小凜十分自得地在茅草堆上舒展身體,愜意地等待著,好似待會要大難臨頭的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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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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