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是豬嗎
顧長華本來坐在窗邊看書,就聽到下人說顧長生回來了。她失蹤了一個月,外邊也議論了一個月,說什么她被拐走了,又或者同人私奔了。
按說顧長生失蹤的消息不該傳出去的,畢竟家里的下人嘴巴都嚴實,不會亂說。
顧長華稍稍一想就想通了,這消息,自然是母親愿意讓旁人聽到的。
畢竟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家小姐,流落在外一個月之久。就算能平安回來,誰又知道她到底經歷過什么。
其實掰著指頭算算,顧長生回來之后,她們統共也就見過兩三次,說過的話還不超過五局。顧長華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會會這個姐姐……
她從游廊轉了過來,遠遠的就瞧見了顧長生。
不得不說,她這個姐姐身上有一種出塵的風儀。像一陣風似的,就那么安靜的站在樹下看花兒,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灑脫感。
“一聽人說姐姐平安回來了,我就立刻過來了。”顧長華走過去拉著長生的手,親切的說道:“姐姐下次出門可得多帶幾個侍從,不然再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顧長華話里話外的,仿佛長生已經在外遭遇不測了似的。
“不過是跟著我師傅出門辦了點事情,走的倉促沒留音信。”長生往外微微一靠,倚在樹上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兒,下次我會記得知會一聲。我師傅已經進宮跟陛下請罪了,勞煩陛下擔心了這么些時日。”
顧長華目光一閃,她忽然想起來,長生的師傅是無緣道長。那位道長在陛下那里可是極有威望的。她嘆了口氣感慨道:“那自然是好的。”
……
她同長生并肩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其實都是些沒營養的話。
顧長華忽然說道:“姐姐不在的這些日子,晉王到家里提親了。我總覺得姐姐的婚事還沒找落,做妹妹的就嫁了不太好。可是晉王求到了父親那里,言辭懇切,我卻也沒有辦法。”
皇家宗室的男子成親禮數繁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缺一不可,還得奏請當今陛下,自然不是一日兩日能完成的。顧長華所說的提親,不過是晉王以私人的身份來顧家通個氣兒。畢竟顧定祥是一朝宰相,他該盡的禮數不能少。
正式提親,日子要稍稍延后了,起碼得等八月中秋晉王被封太子之日,到時候也算是喜上加喜。
“那是喜事,父親同意的話你也不必顧慮我。”長生沿著鵝卵石的小道走著,沿路拂過一朵朵嬌嫩的花兒,心情好了一些,語氣輕緩的說道:“我自小同師傅在山上修道,對男女之情看得淡。”
“這樣的話,真是委屈姐姐了。”顧長華聽她這樣一說,心里大喜。怕就怕到時候顧長生也想嫁給晉王,從中阻撓。
畢竟晉王是要成為太子的,滿長安城的女人,誰不想當太子妃。
顧長華大概心情不錯,拉著長生說了許久的話。等她走后,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了。
長生聽她說話聽得有些疲累,自個兒轉悠了半天,找了個偏僻的園子,尋了個角落躺了下來。
……
等長生睡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太陽將落不落的,映出一道晚霞。
她翻個身,瞬間睜大了眼睛。
周沉就躺在她的身側,與她四目相對,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你是豬嗎,沒見過哪家的姑娘睡得這么死。”周沉坐起來,撫了撫衣袖上散落的些許花瓣,扭頭一臉嫌棄的看著長生。
神經病跑來別人家里,還不聲不響的躺在她身邊,居然罵她是豬。
長生心里唾棄一番,慢慢做起來,眉頭輕蹙的說道:“我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嗜睡一些。”
師傅雖然把她救了回來,但是她身體遠不如從前。偶爾睡得沉,很難醒過來。這樣的情況,大概會持續一些日子。
周沉的手不自覺的掐住了一些花瓣,冷傲的說道:“本王倒是知道幾個不錯的大夫,幫你診治診治,也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多謝王爺好意。”長生抬頭四處瞧了瞧,不由的說道:“我不打擾王爺了,先行告退。”
估計周沉又是來這里跟顧長華偷偷約會的,正巧碰到她在這兒睡覺。還是趁著顧長華來之前趕緊走吧,免得多生是非。
周沉臉色一冷,捏住長生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長生這人吧,有點吃軟不吃硬。你跟她好言好語的說話,她就能給你的笑容。你要是惡聲惡氣的,她就毫不客氣的給你兩個白眼。
她見周沉語氣不好,也不耐煩了,“我不想打擾王爺跟人幽會,還是早點離開為好。放心,你們的事情我一個字都沒說出去過。”
這兩個人也是,為什么每次幽會都在顧家,就不能換個地方嗎?
周沉眼底的光一點一點的沉下去,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像是要生生捏碎長生的骨頭似的。
“王爺。”長生也有些怒了,看著他越發的厭煩了,“如果沒有什么事情我退下了。”
周沉抓著她不肯松手,半晌才沉聲問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顧長華偷情,到時候你好去告訴晉王邀功。最好你能嫁給晉王,成為未來的太子妃。”
長生掰開他的手指,看了看自己淤青的手腕,冷笑道:“小人之心,我還沒那么陰險。別說太子妃,就是給我個皇后我都不會做。我不怕告訴王爺,我這一輩子還真是誰也不嫁了。”
“那你為什么回長安城。”周沉的手指被掐爛的花瓣染紅了,帶著妖艷的色澤。他的容貌宛若曼陀朱砂,看一眼就要人丟魂。
這會子七分冷意,三分認真的瞧著長生,讓她的思緒都不由的凝滯了一下。
長生低聲嘟囔一句,“一個男人長這么美,簡直要了命。”
周沉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倒是掐著花瓣的手微微一松。
“我回長安又不是為了嫁人。”長生怕周沉再糾纏她,起身就走,腳步匆匆。
壽王這脾氣陰晴不定的,真是要命。她幾乎后悔當初跟師傅到屋頂上偷聽他說話了,白白得罪了他,每次都要被他刁難一番,真是郁悶。
“王爺,這藥……”十一悄無聲息的出現,小心翼翼的問道。
王爺明明是一番好心,來跟顧小姐送藥的,最后卻鬧的不歡而散。
周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染得全是花汁,冷聲說道:“本王管她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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